弘昼为了给我“驱邪”,于是请来了整个京城的和尚、道士、萨满法师。他们都做着不同的事情,其中一个萨满资历最高,所以尊称为“萨满太太”。
“王爷,福晋今日的反常可否与我等道也?”
“可以。”他道,“福晋最近疑神疑鬼,总是说看见什么人影,还经常自言自语,睡不好觉,做噩梦,时常惊醒,总感觉有人在跟踪他。”
“以前她还有过什么反应吗?”萨满太太问。
“以前她曾经被鬼上身(人格分裂症),不过渐渐好了,但偶尔也会犯病。”弘昼道。
“那是因为驱逐了一个鬼,又有新的鬼上身了。”萨满太太道,“这个鬼与之前的鬼不同,之前的是由怨恨和她自己的元神构成,这一次,是用她的元神和鬼的灵魂构成。”
“那这又是什么鬼?”弘昼问。
“估计是一个人生前对福晋有过复杂的情感,又是因为福晋而死,本来最初只是偶尔还阳同她说话,这还不算什么,现在他的灵魂正逐渐控制福晋的思想。”萨满太太道,“不过为什么这鬼魂会渐渐占据福晋的思想,或许是经历了什么仪式。”
“仪式?有什么仪式?”弘昼问。
难道……是……冥婚?
“王爷莫要急,我还要推演一下,同时,我要问福晋几个问题。”萨满太太道。
“可以。”弘昼道,“纤袅,跟着萨满太太去吧。”
我们进了屋,这老巫婆就问了我她所谓的“仪式”:
“福晋最近可有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
“有。”我道,“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她道。
“当初,我为了救我的孩子,于是就……”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问。
“同我过去死去的仇人,结成冥婚。”我愧疚地道,我可不敢告诉弘昼,害怕他说我,“可以不要告诉王爷吗?”
“可以。”她道,“不过,你知道怎么化解冥婚吗?”
“这……我不知道。”
“只有请求各路神仙或道行高深之人。”她道,“我可以看出,你,不是凡人。”
“为何这样说?”我问。
“因为我感觉,你曾经见过什么天上之物。”她道。
“爱新觉罗氏是仙女的后代,我嫁入爱新觉罗家,我不就是见了天上的人吗?”
“我非此意。”她道,“你可有见过天上之物的原型?”
“这……自从当年我失忆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失忆?有那么巧吗?”她道,“或许是天上的让你忘掉了一切。”
“可她最多只会让我忘记她,怎么会忘记一切呢?”我疑惑,突然一愣,“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什么?那是在……长白山?可是,我没有去过长白山啊?”sxynkj.ċöm
“你知道长白山有什么传说吗?”她问,“你知道仙女佛库伦的故事吗?”
“佛库伦?这个故事我知道,她是天上的仙女,始祖布库里雍顺的额娘。”我道,“可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仔细想想,你可有去过长白山?”萨满太太问。
“这个……我要去问问王爷,看看他是否知晓,他是不会欺瞒我的。”
我叫将弘昼叫进来,问了他长白山的事,他一愣,很犹豫,并不愿意说。
“王爷,要知道福晋犯病的原因,请您如实回答。”
“当初……”弘昼终于说话了,“她一个人在长白山住过一段日子,但至于发生了什么,本王也不知道。本王只是后来接她回家,她每天也就和普通人一样,只是临走之时说要去布尔瑚里湖,被我给拒绝了。”
“布尔瑚里湖是佛库伦仙女诞下始祖的地方,或许福晋当时想要去那里是有原因的。”萨满太太道,“王爷,您一定要让福晋回想起来,这样才可以从根本上驱邪。”
“这……”弘昼道,“不用你了,本王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你告诉本王刚才福晋告诉你的。”
“王爷请随我过来。”萨满太太道,“福晋,我只能如实回答王爷的问题,不然,我就是不尊敬仙女佛库伦。”
这……你怎么能这样不守信用!
完了,完了,全完了!弘昼一定会很生气的!
不行,我要想应付的台词。
他们在里面说了很久的话,这时间过得是如此漫长而又迅速。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我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出来。萨满太太直接告退,我看见弘昼的脸十分阴沉,似乎马上就变成咆哮的黄河了。
“为什么不与本王商量?”弘昼冷冷地问,“你应该知道,有很多方法可以救永琨,你又为何……要背叛本王?”
“当时……当时事态紧急,我只能这样,不然……不然我怕永琨他……”
“所以,你就和他结为冥婚?”他冷笑,“如果你的记忆还在,你不会如此糊涂。这是你自己造下的孽,本王也不必为你驱邪了。你真是枉费本王对你的一片真心!本王本来已经决定不再与你争吵,是你自己逼着本王对你发火的。”
“王爷……请……请王爷责罚……”我马上跪下哭得泪眼汪汪。
“罚?本王怎么罚你?”弘昼的表情很难受,“自己待在你的韫袭苑,永远不要出来了。”
“王爷,您不要关我!”我乞求,“纤袅害怕一个人!”
“只有克服了你最害怕的,才可以变明智。”弘昼闭上眼睛,“去吧,永远不要出来了。”
“王爷……”我意识到这是无法挽回的局面,只好跪下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回到韫袭苑,我自觉地让丫头锁上门,将钥匙给她,只留下一个小洞,用来喘气。
天黑了,我感觉无限恐怖,周围有东西……有不干净的东西看着我!这一切,太可怕了!感觉屋里有许多走来走去的影子,似乎还有说话声,有鞭打声,有尖叫声,有哭声——只要是女人的声音,都是同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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