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啊!瑶茕为什么忽然就敢说了?为什么她忽然就敢这样面对弘历了?按理说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关系,瑶莞怎么说也是弘历的养女,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是有些亲情的;可是茕儿,天生就是一个工具。想当初莞儿出嫁的时候,弘历还哭了的。可是对于茕儿,他哪来的什么闲心呢?
“茕儿,额娘求你,别说了!”我请求,“就算你不怕,额娘也怕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敢说?有什么不高兴的,回去跟额娘说,好吗?实在不行,也可以同哥哥们说啊!”
“额娘,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似乎见到过一个仙女。”瑶茕道,“我记得,她是长白山那只小鹿的主人,很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人。只是那时太小了,记忆很模糊。额娘不知道,有一次茕儿病了,您哄着茕儿,太累了,便睡着了。但是后来茕儿醒来了,便就苦恼,那时那位美丽的仙女便出现了。虽然我那时什么都不懂,但是却听得懂她说的话。她告诉我不要哭,不要把额娘吵醒了。”
“是她……”我想起来了那个传说——当年在长白山布尔瑚里湖的佛库伦,“她……在很远的地方。”
“额娘,这些年来,茕儿在准噶尔,在沙俄,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可是总感觉,有一种冥冥的天意,总感觉有一种记忆里的声音在呼唤我。”瑶茕道,“可惜我不知道那位仙女是何人。”壹趣妏敩
“仙女?”弘历忽然警觉,“你刚才说,你是在哪里看见仙女的?”
“长白山东北部布库里山的布尔瑚里湖。”瑶茕道。
【满洲族原起于长白山之东北的布库里山下,一泊名布勒瑚里。初,天降三仙女,浴于泊,长名恩古论,次名正古伦,三名佛古伦(即佛库伦),浴毕上岸,有神鹊衔一朱果,置佛古伦衣上,色甚鲜艳。佛古伦爱之,不忍释手,遂衔口中,甫着衣,其果入腹中,即感而成孕。告二姊曰:“吾觉腹重,不能同升,奈何?”二姊曰:“吾等曾服丹药,谅无死理;此乃天意,尔身轻,上升未晚。”遂别去。(载自《清太祖武皇帝实录》第一卷)】
众人皆叹。
“仙女?莫非那仙女就是……”
“不可能吧?佛库伦仙女很早之前就回到天宫去了,就留下来了始祖布库里雍顺。”
“这是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众人都在纷纷议论。
“既然是佛库伦仙女庇护的公主,自然是为我大清造福的公主。”弘历道,“朕不会杀你,你是仙女庇护之下长大的。佛库伦仙女是我爱新觉罗氏祖先布库里雍顺的母亲,她愿意庇护你,多年来难的下凡,你竟能见到她,想必也非常人吧?”www.sxynkj.ċöm
“皇上,那……不过是一个传说。公主那时候太小了,想必……只是一个梦吧。”我想起我曾经答应过佛库伦要帮她隐瞒下去,“皇上,不过是一个传说,公主说着玩的。”
“这是真的!”茕儿取下脖子上的鹿角项链,“这是那只小鹿的灵魂,这是它死后变成的!我记得,当初额娘与我正在同小鹿玩耍,但是被恶人追赶,于是小鹿便带我们走,可惜小鹿被恶人的弓箭射杀!小鹿是还没有幻化成人形的鹿仙!”
“恶人?”弘昼想起什么,“你管我叫恶人?”
茕儿那时候太小了,也不认识弘昼,这么多年来自然也记不清相貌了。
“和亲王,朕记得那时候你也去长白山执行公务。把你所看到的一一道出。”弘历道。
“是。”弘昼跪下道,“当年奴才去长白山执行公务,总感觉那长白山很奇怪,似乎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那时,奴才似乎看见过仙袂在天上飞,但是很快,因此没有怎么留意。后来便……以为福晋和茕儿被一只梅花鹿给胁迫,于是便误伤了那只梅花鹿。”
“你胡说!”茕儿道,“虽然那时候我很小,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我们看见一群来者不善的人,于是小鹿带着我们离开,忽然就有一支箭射了过来,小鹿便……便离开了。你和额娘发生了争执。你也是故意杀了小鹿!后来,你又把我送走,把我送到了一户伪善的人家!”
“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弘昼道。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莞姐姐不喜欢你了!你从来就是偏心!从来就是以自我为中心!你自私自利,急功近利,为了自己的利益愿意牺牲一切!额娘为你承受这么多痛苦,你却从来不会理解,将所有过错都归给额娘!你还时不时对她进行洗脑,让她认为一切都是自己错了!你还会软硬兼施,一会儿压迫她,虐待她,一会儿又想方设法对她好。你……有什么资格去爱她?你有什么资格去作为她的丈夫?你有什么资格被她爱?”
“够了!”弘昼很是生气,“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弘历便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出好戏,毕竟这样一闹,又会有一部新的电影会上映了。
“王爷,妾身求您,不要跟茕儿计较!”我道,“是妾身从小就没有好好管教好她,从小便……”
“额娘不怪您,我只是为命运不平!为什么莞姐姐会惨死?为什么您要在这里委屈?明明您可以去大胆追求更美好的生活,为什么会困在这个牢笼了?”她苦笑,“最是无情帝王家,生在帝王家,真是太悲催了!这样的生活,太痛苦了!”
的确是一场“好戏”,底下都在纷纷议论。当初弘昼去长白山找我,是做了保密工作的——因为当初我的出逃,也是保密工作,因此很多人都不知道内情,只是传闻那几年我“生了重病,卧床不起”,就像是某些朝代的某些皇帝,多少年不上朝,也不知道是贪玩去了还是真的离去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弘历怎么可能会错过这场电影的推波助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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