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惜合这里,我的确很安心。都是有同样经历的人,我们互相倾诉,互相倾听,互相安慰。
“你可还记得宝月楼的那位娘娘?”惜合问。
“你是说……香妃?我以前承诺要带她走,可是如今……唉!”我叹气。
“皇上逼着香妃侍寝,香妃不愿意,便用匕首刺伤了皇上。”惜合道,“本来皇上有意隐瞒此事,却不想被皇额娘知道了。皇额娘大怒,便赐死了香妃。可怜一个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可是……皇额娘不是很慈祥吗?”我问。
“皇额娘是如何从一个丫鬟到了一个格格,再到熹贵妃,最终再到圣母皇太后呢?”惜合道,“皇额娘也是一只老狐狸,只是她觉得你乖巧,会逗他开心罢了。再加之你救了她,她自然更偏爱你了。但是皇额娘就对我不冷不热,总是指责我——就像裕贵太妃不喜欢你一样。”
夜晚,我又睡不着了,在翊坤宫走动,然后又不知怎么就离开了翊坤宫,就像我选秀的第一天一样,在紫禁城瞎转悠。只不过当时,我遇见的是弘晳。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亲自送我回绛雪轩,并且将我私逃的事情隐瞒。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
我这是走到哪里了?按理说,我对紫禁城还是挺熟悉的,怎么会迷路呢?
远处似乎看到有行走的灯光,我连忙走过去,却不想竟是圣驾。
怎么办?掉头?一定会被发现的;走过去,装作看不见?不行,会说我不动礼节;请安?会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要不,装作宫女转过身不直视圣驾?反正黑灯瞎火的又看不见。
可是我还没想好,弘历便发话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回……回皇上,妾身进宫陪陪皇后娘娘,夜晚睡不着觉,便……偷偷离开翊坤宫散心。”我道,“我……我马上回去……”
“且慢,朕让你走了吗?”弘历问,“跟上。”
跟着圣驾,来到了养心殿。又要干什么啊?我心里头是一阵紧张。
“最近,可没给朕透露些消息了。”弘历道。
“回皇上,这件事……妾身是实在做不了!”我道,“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怕……”
“怕什么?”弘历道,“怕你身上的伤被别人都看见吗?”
“皇上,妾身深知,因为妾身的存在,导致你们兄弟不和,既然如此,就请您赐死妾身!”我道,“我不想再在这里面了。”
“你就当真如此想死?那还不到时机。”弘历道,“你若是忍受不了,大可以再次回到朕身边来。”
“皇上,算了吧。”我道,“我心有所属,纵使他伤害我,我依旧爱他。”
“那你可知你回去之后将会面临什么?”弘历道,“他当真会爱你吗?那都已经是过往了。”
“可是我爱他啊!”我道,“皇上,您永远也不会理解我们之间的爱。”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当当年那个受宠的顺元妃?”弘历问。
“顺元妃?实在是荒谬。大清有几个妃子是两个字的封号?这的确是殊荣,可是,妾身受不起。”我道,“您不过是想要让我顺从您,对吗?”壹趣妏敩
“雎元,为何要对朕如此绝情呢?”他问。
“皇上,今日之事若是让王爷知道,恐怕,会挑起他的愤怒的。”我道,“皇上,您就放过我吧。”sxynkj.ċöm
“放过你?为什么?朕是皇帝,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弘历道。
“当您的顺元妃,我很荣幸。”我道,“但是,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我可以伺候您,顺从您,但是这颗心,永远不属于你您。”
“朕不相信,你会拒绝朕!”他道,“朕可以让你付出十万倍的代价!”
“十万就十万。”我道,“皇上,您尽管惩罚吧。”
“你……就当真不怕死?”弘历道。
“我心里头已经受伤了,皇上把我的心夺走,也早已经是不完整的了。”我道,“皇上,我很感谢当年您对我的关爱,但是如今……我受伤太多了。”
“朕还可以给你爱啊!”他道,“你想要的,朕都可以给你。朕……可以废皇后,让你当皇后!”
“那皇后娘娘呢?”我问。
“朕会降她为皇贵妃,让她继续管理后宫,免得你操劳。”弘历道。
“皇上有心了,但是,请您永远不要废黜皇后娘娘!”我道,“皇后娘娘是大清最可悲的女人,请您一定要爱护她,不要伤害她。”
“那……你可愿意,当朕的女人?”他靠近我,轻轻抬起我的下巴。
“回皇上,妾身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我道。
“那……太可惜了。”他摸摸我的脸,惋惜极了,“让朕看看你的伤。”
“多谢皇上挂念,不必了。”我道。
“朕偏要看!”
他捞起我的袖口,里面,是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还有流过血的痕迹。
“都是他干的?”弘历问,“怎么会这样了?他既然虐待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
“因为我爱他啊!”我道,“他是我最爱的人,对我最重要的人。”
“真也可以对你很好啊!”弘历道,“你为什么不接受朕?为什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皇上,我很感谢您对我的赞美,但是对不起,我必须爱弘昼一个人。”我道,“皇上,您应该知道我和他的感情。”
“朕知道。唉!”弘历叹气,“可是朕最爱的人,是你。朕不想失去你。”
“皇上,不该拥有的,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我道,“皇上,对不起,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他叹气,“也罢,也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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