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正在他的书房稽古斋,于是我悄悄走过去,蒙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我不知道啊,我猜猜,是香玉还是雪璎?”弘昼道。
“不玩了不玩了。”我道,转身就走,“不理你了。”
“别闹。”弘昼将我带到书桌上,抓住我的手,我坐在他的膝盖上,脸几乎贴在一起,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接着,他让我握住毛笔,写下几句诗:
“世事无常耽金樽,杯杯台郎醉红尘。人生难得一知己,推杯换盏话古今。”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你猜一猜。猜对了,我亲你一个;猜错了,你亲我一个。”弘昼甜蜜地道。
“我猜不到。”然后将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来摸摸我们的孩子,孩子想阿玛了。”
“这肚子当真很大,真的是双生子吗?”弘昼问。
“难道不好吗?最好一个格格,一个阿哥,那才叫儿女双全。”我道。
“对了,听闻你那额娘完颜氏病逝了,你阿玛让妾室扎库塔氏当了继夫人。”弘昼道,“扎库塔氏有两个女儿,珠锦和舒宜尔哈,她要将两个女儿送过来,我总不可能不要,也为了你们吴扎库氏的地位,你莫要生气。”
“啊?你又要纳妾?我不干了。”我赌气,“她们?我就没见过。除了阿浑瑚成对我很好外,就没几个好人。”
“好了,别生气,待你生产完后,我照样天天宠你。”弘昼道,“你是我的发妻,我怎么会不宠爱你呢?”
我那二妹珠锦和三妹舒宜尔哈来了,弘昼只让她们当了格格。她们目前还算是安分,我也不需要操什么心。
乾隆十年,八月二十四……
虽然肚子已经很大,但还未足月,因此不慌。路上,御花园旁,恰好瑶莞与瑶菁也在。我想要与她们一起,但想着瑶莞讨厌我,那就远远地望着吧。
二人的关系似乎已经很和谐了,至少有说有笑的。湖边,瑶莞正在戏鱼,我也决定来一场“巧合”,于是也走过去。突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二位公主吓得够呛,不断唤着来人,可她们周围就几个侍卫,根本比不过黑衣人。眼看我的莞儿就快不行了,我马上冲过去推开莞儿,护着她。那黑衣人似乎并不打算杀我,目标是瑶菁和瑶莞。我听见踏步声,侍卫快来了,能挡一时是一时。于是我不断护着瑶莞,那黑衣人有些怒了,恰好侍卫来了,而黑衣人为了早日解决莞儿,竟然直接将我推开。我有些站不稳,但听见莞儿的尖叫声,那黑衣人的腿踢过去,我哪会想那么多,马上再次冲过去推开莞儿:
“莞儿,快走!”
而恰好,踢在我的肚子上。
我顿时一阵剧痛,倒在地上,黑衣人见事不妙,马上施轻功离开。我捂着肚子,满脸痛苦,莞儿用惊呆的眼神看着我,说不出话来。侍卫来了,发现事情不妙,马上将我抬到寿康宫裕贵太妃的偏殿。
只听见我撕心裂肺地惨叫,这次生育,可是最痛苦的一次。我在床上疼得说不出话,我知道这是早产了。我能怎么办,只能生。只见端进来的一盆盆清水瞬间变成了血水,红得刺眼。我抓破了床单,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一般。我知道弘昼和耿氏都在外面十分急切地盼望,我真的不行了,于是喊道:
“好痛,我不要再生了!”
“纤袅,坚持住,我会一直在外面陪着你的!”弘昼喊道,“听话,别怕。”
“我……我生不出来……”我疲惫地道,“我不想……”
“没有那么多不想,小袅儿,你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好的!”弘昼鼓励。
“好……好……我听你的……”我用尽吃奶的劲儿,感觉身体被掏空,完全是虚脱了,才听见微弱的婴儿啼哭。接生婆看了看,有些激动:
“是位阿哥!恭喜福晋!”
“可……可我感觉还有一个……”我继续用力,“好痛……”壹趣妏敩
“快!热水!”接生婆叫嚷着。
历经千辛万苦,血流成河,终于再生下一个孩子,是一位格格。我虽然很冷清,但喜笑颜开。抚摸着两位孩子的小脸,弘昼进来,似乎并不怎么高兴,道:
“阿哥就叫永璔,璔,玉貌也;至于格格,就叫瑶茕吧。晋·李密《陈情表》曰:’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茕茕孑立?无依无靠,非常孤独?”我有些疑惑,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
“放心,待你出了月子后,我会给她找一户好人家抚养的。”弘昼道。
“你说什么?她是我的女儿,你不能送走他!”我开始央求,“不要送走她,她还太小,不能没有额娘!”
“放心,她会好好的,要怪,就怪你生了双生子。”弘昼道,“这是皇家的规定。”
“不要!”我乞求,“不要送走她,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你还有儿子,也有女儿。”弘昼道。
瑶莞走进来,看着我,终于道:
“我可以,叫你额娘吗?”
“莞儿,我的莞儿!”我牵住她的手,“莞儿,看看,这是你的弟弟妹妹,你喜欢吗?你也不想送走他们其中一个是吗?”
“额娘,这是皇家的规定,女儿也无法改变。”莞儿道,“但是,女儿要感谢额娘的救命之恩,请额娘原谅女王原来的过失。
“额娘不会怪你,只因为,额娘不是一个好额娘。”我道,“莞儿,你恨额娘吗?额娘连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
“莞儿才不会恨额娘!”莞儿道,“额娘,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不,是额娘错了。”我道,“我的茕儿,你的命好苦,是额娘对不起你。”我道,“茕儿,看看,这是你的姐姐,以后要像姐姐一样好不好?要幸福地生活。茕儿,是额娘没用,保护不了你。茕儿,不要怪额娘,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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