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沾窗,室内光线愈明。
白明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眉目清俊出尘脸,似那东山月升,长湖星波。
她一惊,倏然睁大了眼睛。壹趣妏敩
却见自己好好地裹在被子里,而风轻尘正隔着被子躺在她身边酣睡,眉宇间含/着淡淡愁绪,是岁月沉淀的云烟。
而那修长有力的手臂,便随意搭在她腰上。
正当她轻轻抬起风轻尘的手,准备悄悄逃离时,本该熟睡的男人徐徐睁眼,露出那双无神却昳丽无双的美目。
那药劲十足,她睡的沉,无法确定这一情况究竟是自己被动还是主动。
正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风轻尘那已恢复如初的面庞露出几许惊愕、羞赧、委屈以及难以置信,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他开口:“小姑娘,你怎么睡在床上?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我是不是不干净了?”
说话间,在白明微百口莫辩的表情中,他的衣袍因为他半撑起身子缓缓滑/落,露出线条精炼的锁/骨,还有肌肉紧实的胸膛。
只是那白皙的肌肤上,竟然有几条抓痕。
白明微怔怔伸出手,那痕迹的大小与自己的指甲,竟然……竟然严丝合缝,十分吻合。
怎么看她都是主动的那个。
她不信自己睡一觉却做了禽/兽。
但似乎一切都证据确凿。
她强作镇定轻轻为风轻尘把衣裳拉好,弹了弹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拍了拍风轻尘的肩膀:
“大男人的,何必在意这些小节,再说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
风轻尘的双眼慢慢弯成好看的弧度,唇边也枸杞煦暖的笑意:“好,我不在意,就算你对我为所欲为,我也是欣喜的。”
白明微紧紧抿住唇角,没有言语。
风轻尘似乎察觉出她的无措,轻笑一声开口解释:“昨夜你情况不太好,而且又发了热,一直在找人。”
“我本想去找春秀嫂子过来,但你抓着我不放,结果抓破了我的皮肉,我没有办法,只好给你喂下退烧的药丸,哄你入睡。”
“又生怕你有情况,所以一直不敢睡觉,就躺在你身边守着,刚刚才合了一会儿的眼。”
“虽然此举于礼不合,但我除了必要的动作,没有任何僭越之举,你不必担心。”
“不过我们这样毕竟不太合适,多少有损你的清誉,我立即着人去向你祖父提亲,便是你此时没有成亲的打算,我们也可以先把婚事定……”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好温柔。
仿佛吹散云翳拂绿大地的煦风。
白明微觉得,大哥已经再温和不过的人了。
不过都不及风轻尘的语气和神态,温柔得好像能叫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这样的温柔并非软弱可欺,而是常年身居高位所沉淀出的内敛与持重,温而有力,柔而强大。
犹如海纳百川。
但也从风轻尘的话语中,她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她时常发热是真。
以往每次发热都有那个平日不苟言笑的父亲父亲默默守着,为了与父亲多亲近/亲近,她迷迷糊糊中总会找人,也是真。
所以风轻尘的解释合情合理,可偏偏她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那定下婚事的承诺,似乎才是目的所在。
于是她像每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薄情郎一样,淡定地拉了拉衣襟,面无表情地道:“不过是意外而已,何必那么当真,反正我们彼此都没有吃亏,这事也不必提及了。”
说完,不等风轻尘回应,她披上披风走出房间。
风轻尘听着她的脚步声在离开房间后忽然变得急促,轻笑着摇摇头:“真是可爱。”
平时那么聪明的样子,没想到也会有这么好骗的一面。
轻笑一声,风轻尘伸手挠了挠颈项。
几日没沐浴,身上怪痒的。
自然,那些抓痕与白明微毫无关系,全都是他自己挠出来的,不过因为被白明微看到了,他便随口胡诌几句,逗一逗这促狭的小姑娘罢了。
……
出了屋子好一会儿,白明微心底那股无法言喻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她走到门外吹吹冷风,好半响才平复心绪。sxynkj.ċöm
按理来说,尽管她已经抛弃了很多女儿家该矜持的东西,但发生这种事情,她是应该羞恼的。
羞自己不检点和男人共处一室,恼自己不注意犯下蠢事。
然而她的第一反应,却是不知所措。
她不知原因为何,但异样的情绪总能撕/裂她内心的平静。
她向来不是这样的人,可那心中的波澜起了,起得真真切切。
“夫人。”
正在沉思着,吴婶子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
“婶子,早。”
吴婶子拎着一个小背篓来到她身边:“你想什么呢?婶子叫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有回应。”
白明微笑着道歉:“婶子,我刚睡醒,这脑袋还有几分迷糊,所以没有听见婶子的呼唤,还请婶子见谅。”
吴婶子露出和蔼的笑意,她摇摇头:“婶子怎么会在意这些,只是怕你有烦恼罢了。”
白明微也不清楚那是否就是烦恼,只好转移话题:“婶子,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吴婶子笑着说:“这些日子村里的人帮了我们不少,我正寻思着怎么感谢他们才好,和春秀一合计,决定做柿子糕答谢大家,可惜柿子还挂在树上没有采。”
白明微疑惑不已:“柿子不是秋天的吗?凛冬季节怎么会有?”
吴婶子解释道:“村里种的这种柿子很能耐寒,初秋的时候是绿色的,放到水里泡几天,把果肉的涩味脱去也能吃。”
“深秋后就会变黄,但不会烂了,摘下来放在稻草里捂几天,就会变得又软又甜。”
“冬天的时候,颜色会更深,不过就算叶子掉光了,果子也仍然挂在枝头。”
“甚至初春到来之际,还能给飞回来的鸟儿做食物,可不,现在还有的摘下做糕吃。”
白明微道:“婶子,你的脚还没好利索,柿子树在哪,你给我指一下,我去给你摘来。”
左右她思绪有些混乱,更不知如何面对风轻尘,出去摘柿子,也是个极好的选择。
吴婶子有些犹豫:“夫人身上还有着伤,怎么能劳烦夫人呢?”
白明微不以为意:“婶子,我会轻功,摘柿子也方便,但是婶子的脚还没好,爬树太危险了。”
吴婶子看着靠在墙边的竹竿,目光闪了闪,终究是把小竹篓递了过去:“果树就在那片菜地的尽头,中间最高大的那棵,夫人小心,别牵动了伤口。”
其实摘果子一点都不麻烦,只要把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划开,再用楔子把竹片撑大,在竹片上编一个小箩斗,到时候把箩斗对准果子轻轻搅/动竹竿,果子就能顺利摘下来。
很显然这小夫人不懂农家人的做法。
吴婶子故意不拆穿,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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