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什么伤?”阮父一愣,奇怪地问道。
苍术也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怎的?阮大人不知道?”
“当年为夫人医治的药丸里,有两味极难采摘的药材,都是阮小姐亲自取回来的。九死一生,自是受了重伤,且伤及根本。”
阮母完全愣怔住:“不,不可能!那药……那药分明是芳菲为我求来的。”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着在下会诓骗你们不成?”
苍术冷着脸质问道:“在下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那药材却是在下亲眼看着阮小姐采摘下来的。”
阮父面色凝重:“先生请坐,当年之事我们夫妻实在不知,还请先生为我们解惑。”
苍术扶着门框走了进来,责备的看着阮灵儿:“阮小姐,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跟在下说的!”
“倘若在下知道阮大人夫妻不知此时,断然不会答应救治,更不会允你一个小娃娃去那般危险之地采药!”
阮灵儿知道苍术这是在帮她,只做出一副愧疚的模样低下头:“先生教训的是,灵儿知错。”
“哼!”苍术冷哼一声。
他被阮父亲自搀扶着坐下,才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当年阮夫人重病,阮小姐求苍术医治。
但说了脉息和病症,苍术原是不想答允的。
当年阮夫人重病卧床,实在是身体亏空严重,五脏皆有损伤。
若非阮灵儿医术天资极佳,整日研究温补之药,为阮夫人进补,阮夫人连求医的机会都不会有,便会暴毙而亡。
苍术瞧着阮灵儿如此孝顺,虽动了恻隐之心,但有两味药材,实在难寻,终究是拒绝了。
然则,阮小姐跪在苍术面前苦苦哀求。并称愿意前去采药,只求苍术出手相救。
苍术感动至极,却还是认真询问采药之事,必得父母亲同意才可。
阮灵儿回府了一趟,不出两个小时便有重新跪在苍术面前,声称父母亲虽担忧,却也答应了她的请求。
苍术听到这话,心里是有些气的,觉着这对父母委实有些狠心。
可阮灵儿却说,母亲生她养她,恩情大过天。
能叫她有报答的机会,哪怕是已命相搏,也甘之如饴。
再者,说家中还有三个兄长,即便她不幸遇难,家里也不至于太过伤心。
又说,若她能将药材采下来最好。若是不能,黄泉路上,有她陪着阮夫人,也不寂/寞。
如此,苍术才松了口。
阮灵儿:“……”
有点真相,但是不多。
阮父却白了脸,嘴唇颤/抖的问道:“敢问先生,灵儿是去了哪里采药?”
苍术轻轻吐出两个名字:“雪山之巅、黄沙绝地。”
阮父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雪……雪山之巅!黄沙绝地!这……这可是九死一生的危险啊!”
“自是九死一生。”苍术点头:“否则神医谷古训,绝不会再三拒绝如此虔诚求医之人。”
“说来真是惊险,在下去过不少危险之地采药,也遇过许多危险。可至今每每想起阮小姐攀附在满是冰雪的悬崖峭壁上,还是觉得阵阵胆寒。”
言语说的好似没什么重量,可落在阮父阮母耳中,却如同千斤重担。
阮母呆愣的傻在那,瞳孔没了焦距。
是……是灵儿救了她!
不是她以为的刘芳菲救了她……
“不对不对,那救命的药丸,分明是刘芳菲拿来的。”阮母挣扎道。
她实在没办法相信此事。
若真是如此,那她这个母亲都做了什么?
女儿为了救她,去九死一生的绝地采药,那么小的孩子,将身家性命抛之脑后,只为了救她。
可她……可她却偏爱刘芳菲许多年!
她……她没脸活着了!
“此事,奴婢应该知晓怎么回事。”
红袖上前两步,跪在几人面前:“夫人重病时,小姐一直将自己关在药房里不肯出来。”
“奴婢以为小姐是在研究救治夫人的药,因此不敢打扰。可有天小姐突然开门出来,脸色很是苍白,刚要说话便吐了血,奴婢忙扶着小姐回房,添香去请大夫。”
“待奴婢倒了血水回来,就看见杜鹃拿着个盒子出了小姐的房门,后来奴婢问了一嘴,才得知那盒子里装的是救夫人命的药。”
“只是为何到了表小姐手里,奴婢便不得而知了。”sxynkj.ċöm
“小姐吐血之后,接连半月昏睡不起,每天清醒最多的时候,也不超过半个小时。”
阮父阴沉着脸:“胡闹!此事为何不来回禀!”
“老爷息怒,实在是小姐下了死命令,不准奴婢们说。”
红袖叩头道:“小姐每天清醒后第一句话,便是叮嘱奴婢不准告诉老爷夫人!说夫人虽没了性命之忧,但身体终是虚弱,不能担惊受怕。若惊扰了夫人安康,定要打杀了奴婢们!”
话落,阮母眼前一黑,直直朝后倒去。
阮父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下意识抬手掐着人中:“夫人!”
苍术起身探脉:“无妨,只是一时血气攻心罢了。”
“近段时间阮小姐将阮夫人的身体调养的很好,坐下来缓一缓,一会儿就没事了。”
阮母幽幽转醒,就听到了这话,顿时羞的恨不得以头抢地耳。
她挣扎着推开阮父,快步走到阮灵儿面前:“灵儿,母亲……”
下意识抬起胳膊想抓阮灵儿的手,可刚一动弹,又担心的迟疑了。
灵儿现在对她这个母亲,应该很失望吧。
“灵儿,是母亲误会你了,是母亲错了……你……”
你能原谅母亲吗。
可这话,就像是生了刺一样,怎么都说不出口。
阮灵儿疲惫的笑了笑:“母亲不会与父亲和离了吧?”
“不!不和离!母亲要一辈子守着灵儿赎罪!”阮母红着眼圈,心里又酸又涩。
阮灵儿却摇了摇头:“母亲不欠灵儿什么,也不欠刘芳菲什么。母亲,咱们别再理会她,安心过咱们的日子好吗?”m.sxynkj.ċöm
“好!”阮母泪流满面:“不理她!咱们好好过咱们的日子!以前是母亲糊涂,是母亲蠢,母亲以后一定改!”
听到这话,阮灵儿心里那口提着的气松了。
顿时觉得心脏抽疼的难以忍受,开口呛出一口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死之前,隐约听到苍术说:“伤心过度,心脉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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