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也顾不上思考弗拉克斯是如何知道愚人众有在层岩附近驻扎的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必然千岩军巡查肯定已经开始了,再不赶回去就来不及了!
所以达达利亚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赶紧往回赶。
钟琳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咳咳!”可还没笑两下他脸色突然一变,也撑不住了,身形瞬间变回了幼崽的模样。
唉……总算是把达达利亚支开了,他这幅样子不能被瞧见了。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他这副模样该如何不被任何人发现进入璃月港呢?
不使用神力的话他连龙角龙尾都无法隐藏,这样子出去肯定很引人注目。
必须找个人帮忙,找谁好呢?
若陀?
钟琳摇头,不行,如果是之前的若陀没什么问题,但现在恶的一面时不时会跑出来,而且那家伙居然敢揍他屁股,找若陀的话那家伙绝对会跳出来嘲讽他,哼!
那留云他们……
嗯……好像也不行,这件事他还不想让留云他们知道,不然以留云那个暴脾气说不定会直接跑去璃月港质问七星,原本已经缓和的仙凡关系又会紧张起来的。
不行不行!
这时钟琳突然灵光一闪,对了,还有他呀!
午时,打理铜雀庙的王平安准备出去吃饭,在门口立了块告示后便准备离开,忽然听见屋内有响动。
回头环顾庙内,除了供桌前香烟袅袅外没有任何异样。
王平安困惑地挠了挠头,心想大概是小动物弄出来的声响吧,这里离璃月港不远,经常有小猫小狗跑来这里向他讨吃的。
再者这庙内除了仙人雕像外也就一些免费的香还值点钱,不会有哪个小偷盯上的。
所以王平安没仔细检查就回去吃饭了。
等他走远,一颗毛茸茸顶着龙角的脑袋这才从供桌后边探出头来。
“铜雀,你在吗?”
一道悠远的叹气声从石像上传来。
随后一个男子的身影凭空出现,若是王平安在这里怕是能吓得厥过去。
“帝君为何变为这般模样?”
钟琳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都能算得上是自己的黑历史了。
“这……一言难尽,总而言之我现在不能惊动任何人,铜雀你能将我送回璃月港不被人看见吗?”
“铜雀自然乐意效劳,顺便此行还能将您送我的肉身归还。”
铜雀将钟琳抱起,钟琳在他臂弯中坐好,有些不解:“为何要归还?这具肉身用着不方便吗?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调整。”
铜雀边施展仙术腾空而起,边回应道:“劳烦帝君了,事实上并非如此,肉身非常合适,只是我已逝去千百年,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幸得帝君相助,让我得以重新拜别老友,往后我此生已经没有了遗憾,自然不必继续贪恋凡尘,这肉身于我也就无用了。”
唉……既然这是铜雀的选择,钟琳只好尊重。
只是这肉身他并不打算收回。
“就算是留作纪念也好,这肉身你就先留着吧,兴许哪日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今日不就正好派上用场了。”
这倒也是,若是没了肉身,那他一个魂魄也没办法触碰到小帝君,自然也无法抱起他带他回璃月港。
钟琳晃着尾巴说得头头是道:“所以啊,这肉身你就收下吧,留着或许哪日心血来潮还能来璃月港和哥哥喝杯茶,更何况就算你将肉身归还于我,这肉身对我而言也并无用处……”m.sxynkj.ċöm
在钟琳的再三劝说下,铜雀兴许是被他念叨怕了,将他送到月海亭后边的竹林后便再也没有及提归还肉身一事。
铜雀将他送到后便告辞离开,只是在转身准备离去之时面上有些许纠结的神色,迟迟没有离去。
钟琳看出他似乎想问什么,于是主动询问道:“铜雀你可是还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哦!”
铜雀低头凝视着还不到他膝盖的小帝君,他板起脸来认真的模样不仅没有威严反倒有几分反差的可爱,让他觉得这么小的帝君竟格外可靠。
所以这件事询问小帝君应该没关系吧……
铜雀的眼前闪过往昔的回忆,同伴们玩闹的样子,同伴们牺牲的样子……
自己死得早,却又幸运地保留了神智,昔日族中最强的五名夜叉,如今也仅余魈一人。壹趣妏敩
正可谓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英雄末路,世事无常啊。
如今他们夜叉一族人丁凋零到仅剩魈一人,虽然这也与他们一族的天性有关,夜叉为杀戮而生,所以身上世代背负着杀孽,无法延续下去也是情有可原,但这样的结局也难免让人唏嘘。
而死亡与他们而言反倒是一种解脱,不用再受业障折磨。
所以,铜雀自认为是自己逃避了罪孽,让魈一人活着独自承受这样的痛苦。
所以他觉得自己无颜用健康的没有业障的身体去见魈,这是对他的不公。
但铜雀又无法放心,想知道魈如今的情况如何,故此这般纠结。
钟琳听完铜雀的自述,很想告诉他魈见到他只会为他高兴,并不会责怪或是心中不平衡。
魈这些年来孤身一人默默承受实在太过孤单了,有一个同族相伴至少能让魈的内心不再那么孤独。
对此钟琳也是乐见其成。
所以钟琳鼓励铜雀去见见魈找他聊聊,凭他对魈的了解,虽然面上可能不显,但魈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至于魈身上的业障,钟琳向铜雀保证:“以契约之神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会找到解决魈身上业障之苦的办法,到那时候你就不会再心怀愧疚,可以坦然自处了。”
铜雀吓了一跳,没想到小帝君居然以契约之力发誓,这要是未能实现可是会被契约反噬的。
“小帝君万万不可随意发誓!业障侵蚀夜叉受其折磨数千年之久,早已根深蒂固,就连先帝君也无法将其祛除只能短暂压制,您若是未能办到可是会受力量反噬的,可不能胡来!”
铜雀急得都顾不上什么尊敬了,他现在只想给小帝君掰扯清楚这件事的难度,然后让他收回刚刚的誓言。
钟琳却表现得很是轻松:“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誓言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我又不是水神,哪能说收就收,更何况如果誓言能谁便收回和反悔,那也未免太过儿戏了。”
他冲铜雀弯眉一笑:“而且铜雀你别看我年纪小就觉得我不懂这些,魈的业障,哥哥的磨损……这些我心中都有数,也在想解决之法,我如今这么发誓自然是有了应对之策,你就放心吧。”
“而且在不可避免的混乱来临之前,我会尽可能得让璃月做好充足的准备,为所有人谋得一份生机。”
钟琳板着小脸说得很认真,铜雀听完又惊讶又惭愧,是他先入为主了,无奈小帝君此刻的样貌实在具有欺骗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身为璃月的一份子,铜雀如何不愿意相信这样的小帝君呢?
铜雀满意离去,也不知他会不会主动去见一见魈。
魈的业障确实棘手,甚至哥哥的磨损如今都有法子减缓的情况下钟琳暂时都还拿魈身上的业障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信仰之力凝成的金羽也不是万能的。
不过他刚刚发誓却也不是在说大话,他确实有应对思路,只不过现在他还没成长到那种程度。
不过成长的事急不了,如今他首要面对的是甘雨与刻晴的双重压力,甚至还有个凝光在来的路上。
钟琳此刻感觉原本他屋内的椅子上好像长出了刺一样,让他如坐针毡,尾巴在不安地晃动着。
刻晴此刻板着脸,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甘雨也差不多,看得出来她们是真的很生气。
钟琳低垂着头心虚地不敢与他么的眼睛对视,虽然他理由充分,但也不敢开口辩驳半分,
刻晴和甘雨都还在气头上,他可不敢火上浇油,不管怎样乖乖认错都是此时的保命之法。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凝光,刻晴的急脾气等不下去了。
“算了,不等凝光了,她从层岩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看来这场批判大会他是来不了了。
刻晴一甩马尾,语气一转看着钟琳一字一顿地问道:“所以,帝君可是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逃是逃不掉的OAO。
甘雨的脸上满是担忧:“帝君,大家这些日子都很担心您的安危。”
刻晴严厉地说道:“所以!今后可不许这样冒险了,知道了吗?”
钟琳看着她们二人眼底明显的青黑,深知她们这些天应该是没能休息好。
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有人牵挂担心自己他应该高兴才是,不过为什么呢?心底涌现的悲伤是怎么回事?
温暖的液体划过脸颊,这下轮到刻晴愣住了甘雨更是捂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钟琳看着她们神情的变化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他怎么了吗?
钟琳伸手摸了摸脸颊,有些湿润,再看手心,似乎又水渍。
这是什么?
钟琳后知后觉,着难道是泪水?他哭了?
怎么会呢?他怎么会哭?他为什么要哭,大家都在关心他,也应该高兴才对啊?
可是为什么,在意识到自己在哭之后,泪水却像是决堤了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最后在刻晴和甘雨惊恐的视线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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