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不由抽气道:“汪公公,你这运气......是不是好的有点过分了。”
不仅是朱高炽和朱瞻基,就连谢康胜也惊讶汪山的好运,只不过他对于自己即将祭出的杀器同样信心十足,至于汪山说得火炮,眼见才为实。
在场唯一人,大明永乐帝——朱棣却是沉默不语,那蹙眉沉思的严肃模样,激起汪山一身鸡皮疙瘩。
半晌,朱棣呵道:“汪大人倒是瞒得辛苦啊!”一句话说得汪山僵立当场,怎么忘了这一茬?
当时只想着待造出实物后给皇上一个大大的惊喜,给满朝看不起宦官的文武大臣一个大大的震撼,没有第一时间将情况上报。果然伴君如伴虎,前辈诚不欺我。
正当汪山慌忙下跪之时,却见一双手将他牢牢抬起,确认过眼神,是皇上!
朱棣假意不耐地说道:“行了,赶紧带路!”
汪山回过神来说道:“是是是,皇上请!”
朱高炽与朱瞻基对视一眼,朱瞻基悄悄在亲爹耳边说了一句:“爹,刚才爷爷不会是想沾沾汪公公的运气,才这么做的吧?”
“我看像。”朱高炽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谢康胜说道,“谢大人,一起吧!”
“谢太子殿下。”三人紧随其后。
神机营,外校场。
九樽大炮雄姿威严,等待着大明最高统治者的到来。尤其是其中三樽,沉静漆黑的金属外壳在阳光的冲撞之下迸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朱棣一行匆匆到场,校场内兵士纷纷列队相迎,神机营提督海元英等一众军官迎上前来。
正欲一一行礼,却见朱棣摆了摆手,说道:“今日免了这些繁文缛节,直接开始吧。”
“是。”
对于朱棣而言,这火炮厉害与否,看外观听介绍完全是浪费时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就可知晓。
他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炮兵们,心下满意十分,转身登上点将台,一行人紧随其后。
下方指挥官接收到指令,挥动军旗,士兵推上三樽火炮。
台上海元英正欲开口介绍,朱棣三人默契地从怀中掏出三副望远镜,熟练地架在眼前。
一众大臣:慕了慕了。
透过高清镜头,朱棣看清了第一排的三樽火炮,这就是那三门新火炮吗?
不对,头两门和大明现有的火炮并无半分区别,倒是第三门,侵略性的金属质感与种花家的热武器有些许气质上的相似,至少在外观上就挺吸引眼球的。
汪山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道:“皇上,共三轮火炮试验,每一轮三门炮,三门炮中的前两门都是大明现役的火炮,作为参照物进行对比实验。”
朱棣听罢,点了点头,满意说道:“汪大人这事做得不错。科学,真是深入方方面面啊!”
汪山受宠若惊,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看得一旁的谢康胜白眼直翻上天。
“预备!”
“放!”
随着一声巨响,大明本土火炮在距离校场500米开外的小山头上落地,扬起一阵灰烟。
朱棣点点头,心下满意,这并不是他骄纵自满,现如今的大明火器威力于周边国家的确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接着是第二门,与第一门相距不远。最大射程500米,有效射程大约在300米左右。朱棣默默在心中估算着。
咦?后装弹药?朱棣愣神,难以置信地回头望了一眼汪山。汪山了然地点了点头,眼中不由地流露处了一丝自豪之意。
今天,朱棣第二次心如擂鼓,而两次都是宦官带来的。造孽的王振以及造炮的汪山。
后装炮于前装炮而言有装填快速、操作便捷、维护保养方便等优势,对于火炮升级引起火药量的变更更有良好的适应能力。只不过后装炮的生产加工条件不完善,可能会导致气密性差,如果不能在工艺上解决这一问题,那后装炮却是不如前装的。
朱棣一边思考着一边紧张地望向准备发射的火炮。
终于,一阵雾光,弹身如离弦之箭,滑向远方。经过前两门火炮落地之处,后装炮一步不带停留地继续向前。
朱瞻基不由兴奋喊道:“行啊!”
再行数百米,弹药还没有到达栖身之所,继续滑行。
朱高炽:还没完吗?6!
终于,在望远镜的可视距离到达临界值时,弹药着陆,一阵山崩地裂,巨大的爆炸声在山谷间来回传响。
“好!好!好!”朱棣连喊三声好,这门后装火炮完全不负众望,以完美的落地打消了所有人心中的疑虑。
第二轮与第三轮的火炮演习继续。
第二轮新式火炮,体积稍小,射程较第一轮的近了不少,但是架不住它打击目标实在精准,破坏力实在巨大啊!
第三门新式火炮更是以超越第一门最远距离的优异成绩完成了此次“小小”的演习。
朱棣迫不及待地走下点将台,近距离观察这三门碾压了大明火炮的新式后装炮。
汪山在一旁说道:“皇上,这门是滑膛炮,这两门是线膛炮。主要区别就在于炮管内有无膛线。有膛线,目标打击更为精准。两门线膛炮分别采用了螺纹炮闩和楔式炮闩,其中......”
朱棣望着那圆滑细密的弧线,满意其工艺精湛。
太子朱高炽沉思半晌,开口道:“汪大人,三门后装炮比起大明现有的火炮,这成本可是高了不少?”东西虽好,可也需讲求实际。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真不是玩笑。
朱瞻基疑惑道:“爷爷,爹,这火炮通身由铁铸成,按照原材料的行情来说应是比铜铸大炮更为低廉的。”
汪山听罢,连忙应和道:“太孙殿下说得没错。若是建立起完整的大型新式火炮产线,成本一定比现在低廉。臣之前说的成本高则是因这人力、物力、原材料等不集中才耗费了好些精力和银两。”
朱棣深吸了口气,幽幽说道:“看样子匠户制度是得改改了。”
“流动才能创造价值,是时候验证这话的真实性了。”
“告知少师,明日我会去看他。”朱棣转头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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