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徐老哥,梁老头……”林非挥了挥手,对两个老头子摆了摆手。
“……林老板,你叫他徐老哥,又叫我儿子梁老弟,这辈分被你搞得一团乱麻,不合适吧?”一个眉宇间依旧能够看出当年风采的帅老头冷哼一声。
林非哪里会在乎这些:“不碍事,不碍事,咱们就各论各的,不冲突。艺浔找我过来,说徐楠那丫头出事儿了,怎么个说法?给我了解一下情况,商量一下报酬,快刀斩乱麻也好一点。”
“三句不离钱,你可真是掉钱眼里了。”梁润辉,也就是梁艺浔的父亲对于秦老板那可真是印象深刻,如无必要那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面了,可惜这儿媳妇出了事儿,不得不再找一次秦扒皮,这次指定又要再掉一层皮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谈钱……天经地义。”林非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嗅了嗅,“好茶。”
抿了一口茶,感受了一会儿茶香,睁开眼睛:“通州老茶,孙记茶饼……上面……还有一点长埋于地下特有的土腥味,出土没多久,味道并没有散去。”
林非弹了弹手里的杯子:“徐楠寄回来的?”
“秦老板果然料事如神,这是几天之前,女儿寄回来的。”徐义纯在林非对面坐了下来,“关于你们行道里的那些事情,我作为一个普通人,也不甚清楚,但是秦老板你是其中翘楚,希望你能够再次出马……”
林非竖起一根手指。
“1000万?”梁润辉松了口气,还能接受。
“一个亿。”林非话音一落,空气瞬间安静。
梁润辉猛地站起来:“一个亿?!你怎么不去抢?”
林非压根没有去看这个老头,扭头看着梁艺浔:“做决定吧,一个亿,这买卖做还是不做?”
梁艺浔斩钉截铁:“做。”
“我不同……”
“现在这个家,我做主!”梁润辉刚准备拒绝,梁艺浔那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的声音同样清晰,此刻他一把扯掉了自己头发上的发绳,拍在了桌子上,大步走向书房,单薄的背影此刻看上去却显得格外有力。
梁润辉看着梁艺浔的背影,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慢坐了下来,有些释然,又有些疲倦。
“老梁,孩子长大了,该放手了,怎么做都是他们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是在背后支持。”徐义纯拍了拍梁润辉的肩膀,“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对于艺浔来说,也许我那不争气的女儿才是他心里的无价之宝吧。”
“花的又不是你的钱。”梁润辉叹了口气,“我又不是真的扣到连自己儿媳妇的命都不管,只是想要争取一下,就算艺浔和徐楠不在乎这钱,但我这个做爷爷的也得为自己的孙女孙子考虑一下未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林老板,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
林非放下了茶杯:“会的。”他抬头,梁艺浔已经换了一身运动服,背着一个挎包,俨然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林哥,我要跟你一起去找楠楠。”
林非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没有拒绝:“那就走吧。”
“……”梁润辉看到这一幕呼吸一滞,顿时想要制止他,可是最终有把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揉了揉花白的头发,长长叹息一声。
“去吧。注意安全。”徐义纯向着梁艺浔微微点头。
“爸爸,注意安全!”梁溪和梁宁站起身,一人抓着梁艺浔一条手。
“林叔叔,我爸爸和妈妈就拜托你了。”梁宁忽然郑重其事对着林非鞠了个躬。
林非笑了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这么严肃干嘛?别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我,林老板,这三个字就是最大的保证。”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林非看了看梁宁,郑重其事跟他拉勾:“拉勾。”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司机迅速发动跑车,送他们前往最近的机场。
下午四点的时候,他们乘坐着前往通州的飞机,出发了。
……
林非蹲在洗手间门口,后面的洗手间里,梁艺浔整个人趴在洗手池上,看上去都快脱力了,忽然一阵恶心感翻上来,顿时又吐起来。
“我说好歹你也是个有钱人,能不能别这么丢人?”林非手里拿着在机场买的保温杯,另一只手扇着红木折扇——梁艺浔嫌弃这东西不好看,给他买了一把折扇。
“我也没办法……这是……遗传的……呕……”梁艺浔吐着吐着声音就带哭腔了。
“……”林非有点牙疼,这才硬气了多久,怎么又快哭上了?
真麻烦。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眼瞅着已经11点了,万幸通州虽然靠近山区,但是城市也是二线的,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就一点灯火看不见,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各色的霓虹灯照耀着。sxynkj.ċöm
“走吧,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就先找个地方睡觉吧。就你吐了这么久,也该吃点东西。”林非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枸杞茶。
梁艺浔摸了摸肚子,现在的确是感觉非常的饿。
“这边有家馄饨店,进去吃点馄饨面填填肚子吧。”林非带着梁艺浔走进了馄饨店里,要了两碗馄饨面,一边吃饭一边琢磨着下面的计划。
“人在考古队里,集体失联了……上面估计也知道了,现在那片区域绝对已经被封锁了,想进去就是个问题。”林非不太清楚中央的人对于“门”了解了程度究竟有多少,不过戒严是肯定的,就以他经手过的几扇门来看,没有一扇门后面是好东西。
“就在城南的城隍庙里……”
林非陷入了沉思。
梁艺浔低声说道:“林哥,楠楠说,他们是发现了一件没见过的特殊瓷器,具体年代分析不出来,光谱仪跟失灵了一样,样式和工艺都没有见过,后来发现以前在城隍庙庙会的地摊上也出现过类似的工艺品……”
“有照片吗?”
“没有,这个说要保密……不过我听楠楠说,那瓷器是很小的,一个看上去很诡异的头像。”
林非有点诧异:“瓷雕……乾代开始有专门从事陶瓷雕刻的手工艺匠人,但是具体源头恐怕在瓦罐陶制作之前。”
“一个诡异的人头瓷雕……光谱仪没有办法剖析,风格和工艺也都没有见过,可能性有点多,今天晚上不睡了,我们去一趟城隍庙,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林非三口两口吃完了碗里的馄饨面,结了帐,带着梁艺浔离开了店门。
“秦哥,那警察怎么办?”
林非头也不回:“小问题。”
梁艺浔选择相信林非,他说问题不大,那就没有问题。
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城南下车,林非望着不远处被封锁线笼罩在其中的城隍庙,若有所思。
“跟着我走,不要出声。”林非一手保温杯,一手折扇,带头走在前面,梁艺浔把疑惑憋在心里,埋头跟在后面,两人越走越近,很快就到了警戒线外面,几步之外就站着几个警察。
梁艺浔有点慌,但还是牢记了林非的话,没有说话,跟着一起跨着步子越过封锁线,奇怪的是,那些警察好像看不见他们一样。
林非向前走去,这座城隍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看上去曾香火鼎盛,三道黄铜铺首的朱漆实榻大门依次矗立,整座大门不仅庄严肃穆,十分精美,依稀能在边角找到残留的金箔。
大门的正中是一幅《通州城隍庙》金字大匾,大门前有一对巨大的石狮,扬头瞪目,风采奕奕。
“门上锁了……不过问题不大。”林非随手拂过大门上的大锁,无声无息中锁就开了,林非轻轻地开门,带着梁艺浔走进门里,又把门合上,回头望着面前长长的仪道:“如果这里有’门’,那么到底是城隍庙为了把这扇门藏起来,才修建的,还是修建了这座城隍庙,门之后才出现的?”
梁艺浔对于门的事情也是云里雾里,一知半解,当初有了解过,这是怪力乱神的东西,很危险,也仅此而已,这个时候只是安静的跟着,并没有出声。
“通州城隍庙……我记得是宋朝建的……后来几次修缮。如果城隍庙是为了隐藏门而建,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听说过门的存在?”林非一边向着城隍庙里面走去,一边思考着。
这一路找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一抬头已经到了大殿前,大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亮着微弱的白光,看上去像是警察留下的照明设施。
朦胧的光没有能够照亮整个大殿,光影交错的大殿中,正中央供奉着一位城隍大神,两边依次罗列着八大将、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钟鼓神以及十殿阎王、十八司等地狱塑像。
微弱的晚风吹来,推动大门轻微移动,发出了细小绵长的怪异声响。城隍大殿里面本来就有些阴凉,晚风吹拂中,更让人有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
“这里是神庙,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有点凉飕飕的?”梁艺浔搓了搓手臂上浮现出来的鸡皮疙瘩。
林非抬头看了看那些被微弱灯光笼罩,却没有办法看清楚全貌,只能看见一部分面颊棱角的阴神雕塑:“这里的确是神庙,或者说是道观,但问题是,这里供奉的是阴神。”
在这种微弱的光下抬头去和那些神像对视,仿佛能够看见明暗交错中,那些雕像活了过来,正阴暗地注视着你,原来脸上或喜或悲的表情在这种氛围下也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如此惊悚而诡异。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无形的恐怖,可能它的表现形式并不是以危险存在,又或者并没有即将攻击你,仅仅是站在那里不动,或者只是在远处看着,都让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比如,深夜中马戏团的舞台上,仅有的一束光之中,那个带着笑容的小丑玩偶。比如12点的蜡像馆,端着飘摇的蜡烛从那些似笑非笑的蜡像旁边擦肩而过。又比如,划着小船在海面上,低头却发现水面下仿佛有巨大的黑影在缓缓游动。壹趣妏敩
特定的某个环境,特定的某种情况,平时会让你会心一笑或者让你感觉有美感,富有魅力的东西,会展露出其让人惊悚的一面。或许其本身并没有这个意愿,但是人的思想是无法遏制的。
眼下正是如此,那些巨大的雕像在白天可能是正气凛然,百邪不侵,但是到了晚上,一个人在微弱的光中抬头再去看,又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感受。
梁艺浔越看越感觉直起鸡皮疙瘩,低着头抱着自己的挎包,紧紧跟着林非。
“城隍庙很大,庙会也是在仪道和大殿之间展开的,这一路走来没有发现,最有可能出现门的地方也只可能是城隍大殿。可是这里看上去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林非靠近了左边的墙壁,从那些雕像的背后顺着墙壁向前走去。
“集体失踪,没有找到尸体,一点迹象都没有,这也意味着那些考古队的人的确找到了门……但是……没道理再来就找不到门所在。门在没有守门人的情况下,那种显眼的存在感就像是黑夜里的明灯,可是如果有守门人,他们又是怎么越过守门人闯入门内的?”
林非继续绕行,直到走到了城隍神像背后,驻足观察了很久,也一无所获,最终再次回到了大门口。
“不对劲。这里的门似乎是有守门人的。这里面的东西有些复杂,不能直接辨认出守门人,接下来恐怕全是大麻烦。等等,有人过来了。”林非忽然听到了远处的交流声,伸手拉着梁艺浔退到了城隍大殿的角落里。
很快,三个人鬼鬼祟祟的靠近,发现四下无人之后,走入了大殿之中。
“确定是这里吗?”
“确定,那些条子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为了好大劲功夫才偷偷溜进来,偷听他们谈话的时候,这里有考古队离奇失踪。你也不想想这地方虽然年头很久远,但这是个光明正大的地方,是城隍庙,又不是谁谁谁的坟墓,考古队来这里挖掘,怎么想都不对劲。”
“恐怕,那些个考古的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但是意外把门给挖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发现的。”
“参考资料和文献全都被那些条子锁起来了,咱们碰不到,只能靠瞎猜,不过时间足够。”
“咱们要是能找到这扇门,就发了。”
林非若有所思听着他们谈话,任由他们三人仿佛没看见一样,从他面前走过,到处翻找。
林非没有等他们离开,直接带着梁艺浔出了门。
“他们倒是提醒我了,考古队发现门的原因是因为一件没办法搞清楚的瓷器,就是不知道这瓷器跟这扇门是什么关系。还是先把瓷器的模样弄到手才好。”林非转头朝着城隍庙外面走去。
直到离开很远之后,梁艺浔才敢开口:“林哥,有什么发现吗?”
林非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是有那么一点,不过还只是推测,你找个地方睡觉,我要去这附近的警察局走一趟。”
梁艺浔虽然担心徐楠,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闷着头去找落脚的地了。
林非没花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附近的警察局,本着不惹事生非的想法,以不可见,不可听,不可闻的状态穿过了层层保险,在偌大的警察局当中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他没有手贱去翻那些自己不需要的,他要的只是找到关于城隍庙以及那个诡异瓷器的资料而已。
这些东西被收管的很深,林非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档案室找到。现在实体档案不多了,只有特别重要的东西才会列入实体档案当中。
“没有照片……看来并没有打印出来,但是电脑我不会用,密码什么的也不清楚。”林非并没有找到那个人头瓷器的照片,刚看了一会儿,大部分都是关于通州城隍庙的资料,还有一部分关于瓷器历史介绍。
林非翻开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息,又找到了一本考古队员的日记,署名是孙志飞。
“这里不方便仔细看,还是抄录一份的比较好。”林非随手拿过旁边桌面上的几张a4纸,将其叠放在日记的每一页上,手指快速抹过,每当到了这个时候,空白的a4纸上都会快速浮现出和日记纸张上相同的墨迹。
把这些a4纸折叠起来,放回了口袋里,林非把日记本放在了台上:“他们失踪比较突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痕迹……突然可能也是有的,但是……”
他不会用电脑啊……
离开了警察局,林非摸出了口袋里新买的手机,打了个电话让梁艺浔报了位置,两人汇合之后,围在了桌子前一起翻看日记当中的内容。
……
“6月27日,晴。通州文玩协会发了一张悬赏图,是个长相奇怪的瓷雕人头,个头不大,像是鹅蛋那么大,色泽、工艺都像是没有发现过的,据说光谱仪都没办法确定具体年代。不过这所谓的悬赏,恐怕也就是开个玩笑,那些文玩界的大玩家上手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摸清楚这东西的来龙去脉,不过我倒是觉得这种瓷器有点眼熟……可能是错觉吧。”
“6月28日,晴。不可思议,找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居然都没有能够找到一丝一毫关于这种风格以及工艺的瓷雕资料。这个瓷雕外表的是太光滑了,圆润美满,浑然天成,色泽也非常的匀称。这种工艺水准不应该如此籍籍无名,但我的确从来没有听说过相关的技术,但又不像是现代的做旧赝品,虽然光谱仪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但是这也绝对不是现代的工艺品。再试一试,如果还是找不到,就去找其他人帮忙吧!”
“6月29日,多云。又花费了一天的时间,我仍然没有找到任何和这种瓷雕有关系的资料,通州文玩协会那边的悬赏也同样没有任何人去领取……看来仅靠我自己一个人,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找到答案了,我找了其他的朋友,告诉了他们关于通州文玩协会悬赏图的事情,并且拉他们进了群,王教授告诉我,如果发现第二个和这种一模一样的瓷器物件,也许我们就发现了一段被历史掩埋的,未曾被人发现的瓷器历史。”
“6月30日,晴。只通过照片来观察,到底还是没有上手来的快来的直观,于是我们决定去通州看一看。作为本地人,我邀请他们去我家的茶庄留宿,白天则去文玩协会的聚会地址摸索那个神秘的瓷雕人头。”
“7月1日,阴。研究进展很不顺利,就如同文物协会那边所说的一样,再怎么精密的光谱仪在测试这个人头的时候,给出的答案都在不断的变化,完全没办法得出真正的结论。或许我们需要再找到更多的同类型的瓷雕才能够继续研究下去。协会的会长动员力量帮忙寻找相似的瓷雕。”
“7月2日,小雨……”
“7月3日,中雨……”
“7月4日……”
“……”
“7月7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寻找,我们还真的找到了一块同类型的青玉瓷雕……这次找到的不是一个人头,而是一个无面的佛像。外观是賀式衣服,衣纹呈放射状,衣褶曲折生动,帔帛较宽大。胸前所饰的璎珞,串珠,雕刻的极为精美细腻。莲座底沿明显外撇,莲瓣规整,莲瓣扁平,只围大半。度母眼线为一波三折式,间距较宽,这是乾造像特点,同时也锁定了一个时代的界限,至少,我们所得到的瓷雕制造年限不会比乾朝更早。但是那个时候的瓷雕工艺固然已经得到了相当大的发展,却也达不到眼下这种极致光滑的感觉,这也是一个让人感觉困惑的地方。”
“7月8日,我们在会长的介绍下找到了提供这个佛像的人,他说他的佛像是已经过世的父亲在城隍庙会上面买来的,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有了一点线索,但依旧断掉了。我们委托协会的会长帮忙顺着这条线索向下寻找,希望还能有所收获吧。”
“7月9日,卖佛像的人找到了,但是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死了,是正常老死,毕竟也已经60多岁了,生前的遗物当中,有这位老人的日记,我们花了很长时间,一点一点翻看,大部分说的东西我们都听不懂,只不过日记当中指出了无面佛像是从城隍庙里发现的……同时还多次提到了一扇门……徐楠好像是知道什么,但是她不愿意说,我们也没有勉强,按照我的解读来看,所谓的门,应该是暗门……通州城隍庙是在齐朝建立的,在如今已经修缮了十数次之多,不过乾朝到洪国新历只修缮了两次,也许可以从这方面进行寻找。”
林非翻到日记尾页时,抬在半空中的水定格了,世界逐渐褪色,画面仿佛视频按下了快进键一样。
“它叫林非?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和所谓的门有关吗?”
冥冥中有声音低语:“没想到它曾经居然是人类,甚至居住在某个世界的镜像地球……我的记忆快跑完了,它的才走了一半,难道看不到它蜕变时的记忆了吗?”
“再编造一些尽可能拖延吧……”
如果有人能看到灵魂的模样,就能发现此刻有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灵魂被丝线链接在一起,只是其中一个面部,是被强行涂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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