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晓兵带着五名战士,越过官道,深入村东南时,整个道南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两名被留下挖坑的黑衣人被俘虏,经过突击审讯才知道,这些所谓的“八路军武工队”实际是行州城出来的侦缉队。院子里被炸死的三人分别是一个大队长和两个小队长。
在将两人关押后,他们开始向枪声最激烈的方向突进。
此时,侦缉队正在跟道西的国军拉锯战,各自都已经出现了十几人的伤亡。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国军的特务班前来支援,威力凶猛的花机关一上阵,顿时压制得侦缉队集体哑火,伤亡人数上升。
侦缉队的队员开始崩溃了,纷纷后撤,即使陈猴子枪毙了一个临阵逃脱者,也是无济于事。
国军的士兵一看敌人要逃,哪里肯罢休,纷纷越过南北官道,杀到道东来。追着侦缉队的屁股打,侦缉队的队员军心大乱,开始四散奔逃。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后路却已经被侦察班截住了。
宋晓兵和王猛早已分别占据了有利的制高点,架起了轻机枪,借着初晨的日光,看到了溃退的侦缉队。
“哒哒哒……哒哒……”
枪声就是命令,两挺机枪有节奏的喷射着子弹。侦缉队员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的退路上,竟然还有两挺机枪在等待着他们。
子弹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密集的小花。侦缉队员在惊恐中蹦跳着,呼喊着,躲避着。
有的队员被打成了蜂窝,在痛苦中轰然倒塌;有的被击伤了,拼命寻找着掩体;有的直接就崩溃了,丢下枪,高举双手,放弃抵抗。
接着就是漫天的手榴弹,从头顶上落下来,“轰轰轰轰轰”接连爆炸,惨叫声不绝而耳。
硝烟过后,战场上除了呻吟声,再无抵抗的痕迹。即便是那个呻吟声,在一个清脆的短点射后也闭嘴了。
前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十几条人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没有人站出来打扫战场,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果然,几分钟后,二十多个国军的士兵猫着腰摸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一块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片死尸后,隔了几十米的距离就不敢再往前走了。有人站出来喊话道:
“对面的弟兄好样的,这帮汉奸死有余辜!我们是一家人,也是打鬼子杀汉奸的!一家人不打一家人!咱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可是没有人回话,这让国军的士兵心里实在没底。能在半分钟内消灭十几人,这火力着实不弱。那两挺机枪的发言,他们老远就听见了。
这肯定不是侦缉队的机枪,如果有,他们早就用上了。不是他们的,就是道北民团的。没想到他们手里的家伙这么硬,之前还是小看他们了。
两边就这样僵持着,谁都不敢前进,也不想后退。壹趣妏敩
就在这时,忽然在村西南发生了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特务班一看是连指挥部的位置,大惊失色,这就要回援。没想到与一排发生了争执。
“老谭,你不能走啊,对面有两挺机枪,我们只有一挺,恐怕挡不住啊!”
“连指挥部要是让人家端了,你还他娘的打个屁啊!侦缉队已经消灭,你已经完成阻击任务了。听我的,你们一排也回去!”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不好了,我们两翼有人在接近!”
“怎么回事!给我打呀,你还他娘喊什么?”
“轰轰轰轰……”
“又是他娘的手榴弹!一排长,掩护我们班撤回去!两翼给我打,往死里打!”
“老谭,要走咱一块走,你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啊!”
“去你娘的!不听老子的,老子现在就扫了你!”
“排长,前面上来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从硝烟中走出两个人,一左一右端着机枪,就像两把死神镰刀,一边走,一边向国军的队伍喷射着子弹,收割着生命。
早已被手榴弹炸得晕头转向的国军士兵,受不了三面夹攻,纷纷向后逃去,只恨爹妈少给了两条腿。
当一排越过南北官道,退回自己的阵地时,只剩下七八个人了。而且还是个个带伤,惊魂未定的样子。
再看特务班早就没了人影,恨得一排长一拳砸在沙袋上,痛骂道:
“该死的王八蛋,就只顾自己!弟兄们,现在全靠我们自己了,我们一定守住这个阵地,绝不能……”
当他看到弟兄们麻木疲累的表情时,打气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有一个士兵苦笑着说道:
“排长,都这会儿了,咱就别逞强了。你听北面打的多凶啊!还有西面也在打,对面的火力也很强,咱机枪都丢了,还拿啥打啊。我们恐怕是被民团给围住了,只有南面一线天的方向还没有枪声,咱撤吧,排长!现在还来得及,再不走就真让人家包饺子了!”
“排长,下命令吧,剩下的这帮弟兄全听你的!”
“走吧,排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一排长复杂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七八个弟兄,三十多人的队伍,一夜之间就被打残了。
“临阵脱逃,是要被枪毙的!连长那里我怎么交代?”
“排长,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现在咱连长恐怕都是泥菩萨过河了!”
“就是啊,排长。这又不是跟小鬼子打仗,犯得着这么玩命吗?真碰到小鬼子,咱爷们也不拉稀!”
“咱就是全打光了,他们特务班那帮杂碎,也不会多看咱一眼!让咱给他打掩护,姥姥!”
“好吧,这回我听弟兄们的。是生是死,我跟弟兄们在一起,我他娘的认命了!走!向一线天方向突围!”
一袋烟后。
面瓜猫着腰跑了回来,一看到宋晓兵就赶紧汇报道:
“辅导员,阵地上一个人都没有,好像是都跑了。”
“知道他们往哪儿跑了吗?”
“我隐隐约约地听见南面有跑步的动静,应该还没跑远,我们追过去吧?”
宋晓兵摇了摇头道:“算了,不要追了,好歹他们也是一份抗日的力量,留着他们的狗命去跟鬼子碰吧。”
面瓜继续追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光同志牺牲了,我们就剩下五个人了。北面的枪声很密,打得非常激烈,应该是周十八他们三个在拼命牵制敌人。西面还有枪声,我判断你们班长就在那一带。我们要向他靠拢,支援他,合成一股力量再往北打,应该还有几分胜算。”
王猛大咧道:“就是,我们现在手里有三挺机枪了,怕他个鸟!”
“检查弹药!一分钟之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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