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刚起床的程咏在庭院中突然从远处中传来一阵响声。程咏闻声寻去只见身着素衣的少商在屋顶之上,旁边还放着一个梯子。而少商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
程咏见此,大声喊道:“嫋嫋,在干什么呢?”
少商做贼心虚,一紧张,脚下踩空,眼见要从屋顶掉下来。
程咏轻身一跃跳到屋顶一把抱住少商,将少商扶好站稳后。看向她身旁的图纸,拿起端详起来。
程咏嘴角一笑,说道:“嫋嫋,你这不安好心阿。”
少商支支吾吾的回应:“哪~哪有”
程咏摇了摇头:“这烟囱弄好了吧。”
少商目光闪烁的回答道:“弄~弄好了。”
随即程咏手中一用力,手中画有烟囱的图纸,瞬间四分五裂。
少商看见这般手段也是非常震惊:“大兄,你这是什么手段。”
程咏笑着看着她:“武道,气劲罢了。”
随即,程咏将少商抱着跳下了屋顶。少商站稳后,战战兢兢的问道:“大兄,嫋嫋这么般做,大兄不怪罪于我吗?”
闻言,程咏摸了摸少商的脑袋,笑道:“不会,嫋嫋不论你做什么,大兄都不会拦着你,大兄会一直支持你,即使在众人眼里你的做法是错的,大兄也会无条件支持你。因为大兄知道嫋嫋是一个仁善之人。从不会去主动招惹他人。”
听到程咏的话少商嘴角露出一抹喜悦。从小到大只有程咏最心疼,最了解她,小时候如此,现今也如此。
几日后
堂屋之中,程老太太与另一个老媪正在相互哭诉。从这老媪口中了解到自己大郎因为私贩军械而受伤,对那董舅父的态度大为改观。
次日,晌午。程咏,少商,程始,萧元漪。围坐在饭桌前。这是程家大房第一次,正式在一起吃饭。此前因为董舅父一事搞得家里鸡犬不宁,得亏萧夫人出的妙计这才平了程老太太。
只不过这饭桌却不见程老太的身影。
饭桌上饿坏的程少商,小手缓缓的伸向饭桌上的馕饼。被萧夫人用筷子将其敲打了回去。
程咏见其,立马上手夹了两块肉片放到程少商的碗里。
“嫋嫋,这身体刚刚痊愈,多吃点肉,恢复身体。”
萧夫人见了程咏的作为,不满的说道:“嫋嫋本就十余年未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咏儿你这般宠溺的她,切莫将她宠坏了。”
程咏闻言立马反驳道:“阿母你未免太小看嫋嫋了些,嫋嫋天生聪慧,只需稍加提点,便可成才。再说即使宠坏又如何,有我程咏在,在这京中何人敢欺辱吾妹。”
萧夫人随即开口教训程咏:“你就莫要多管嫋嫋的闲事,你虽战功显赫,但现已二十有六,却还未婚配。”
程始听此言连忙附和道:“咏儿,这次你阿母说得对,现在你功成名就,但还未曾有婚配。现在之重便是寻一家女娘谈婚论嫁。”
程咏闻此话仿佛被戳中了软肋,程咏只得端着自己的饭碗端起来,快速吃起来。
程少商见大兄也在阿母面前吃了亏,也不免笑出了声。
萧夫人一声咳嗽,程少商立马收敛了笑容。
夜晚,少商正扶在厢房面前的栅栏前,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含糊的喊叫。嘴里还嘀咕着:“瞧阿父给大母气的,到底还是还是阿母棋高一着,让夫君为自己而战,何必自己在大母面前张牙舞爪的”
不巧这话刚好被前来拿着量尺的萧夫人听到,心中气愤的说到:“你是说这都是我的算计,身为女娘,背后偷听闲话不说,还恶意揣度长辈,实在不像话。话把手伸出来。”
少商转过身,看着萧夫人手中的量尺,表情有些难过,听了萧夫人的话更是颤巍的伸出手。
在萧夫人要将尺子挥向少商的手时。程少商害怕的闭上了眼。
“啪”
清脆的响声传来,令少商奇怪的是,并未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痛感。少商缓缓睁开眼,只见量尺被程咏稳稳的握在手中。
程咏一把夺过萧夫人手中的量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疑惑的问道:“阿母为何想要随身带着量尺”又突然装作明白一般,长“哦”一声,说道:“我明白了,阿母是想为嫋嫋新作一身衣裳,”
转身将量尺递给莲房:“莲房,去为嫋嫋量量尺寸”说着还不忘对少商使眼色。示意她赶快离开。
萧夫人还不罢休还要去训叨少商。程咏赶忙将其拉住,说道:“阿母,孩儿最近寻得一物,非常奇特,特意来献给阿母,阿母……”
说着便将萧夫人拉走。
厢房中,程咏还拉着正在气头上的的萧夫人。萧夫人看着眼前的程咏一脸没好气,一巴掌就拍到了程咏身上:“你不要以为你事事替嫋嫋挡着,阿母就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你知道吗你这般护着她,是在害了她。”又将一画有图的的布条拿出:“你看这便是你幺妹嫋嫋的杰作,他将这烟囱改道去恐吓君姑。”
“这是嫋嫋聪明啊。”程咏假意吃痛的摸着被打之处,一脸嬉笑地接过布条,说道:“阿母,莫要生气,孩儿知晓阿母心中所想,但欲速则不达,过刚易折阿。你已经亏欠嫋嫋十余载,现在想一朝把歪树给掰正,这可能吗?嫋嫋这才刚刚及笄,教育之事得慢慢来。”壹趣妏敩
萧夫人这才平了怒火,担忧的说:“我如何又不知晓,我现在不再矫正她,难道还要叫她以后的夫君去教吗?”
这时程始回房,程咏见阿父额角上一个包。趁时向程始问候伤势,以阿父好生歇息的理由,赶忙退出了厢房。
程咏离开萧夫人的厢房便来到少商的闺房,将那画图的手帕扔到少商面前:“说说吧,当日我已经毁了那手帕,这又是哪来的?”
少商拿起手帕,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这好像是我画的草图。”
程咏拍额头无语的说道:“下次做事前,记得做妥当,别叫人抓了把柄。”
少商只得糯糯一声:“哦,嫋嫋知道了。”
次日清晨,程少商正把玩着萧夫人送过来的礼物。看眼前琳琅满目的饰品,却没有任何收到礼物的欣喜。嘴里还喃喃道:“这些物什还没有大兄给我的精致。”
身旁站着的青苁,并未听清程少商的喃语,便开口询问到:“女公子刚才说什么?”sxynkj.ċöm
程少商立马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大声回道:“没有什么,我说,这簪子真好看。”
青苁便笑言:“还不止这些呢,女君惦记女公子,这些年凡事见着都想为女公子留下。”
程少商闻言询问道:“还有其他好东西?”
这时外面便传来萧夫人的声音:“当然还有其他好东西。这些都是替你挑的书简。”萧夫人与程始便走进来,还从后面拿出一堆书简。
程少商看见那一堆书简颇为失望的说道:“书简,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萧夫人这时训斥道:“学不可以已,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便是书,你挑一卷读给我听听。看你以前都学了什么。”
说罢,程少商便拿了最上面的一卷书简诵读起来:“仓颉作书,以教后嗣。幼子承教,谨慎敬戒……”
萧夫人见其诵读流畅,便满意的夸赞道:“看来这几年你并没有白费光阴。”
程少商得意的回道:“这是自然,这多亏了大兄。大兄每年回来都会带给嫋嫋许多的图书,供嫋嫋……”
程少商还未说完,萧夫人便打断了她:“等等,你说你大兄每年都会回来?”
谈及程咏,程少商立马开心起来,回道:“是啊,大兄每年正旦和我的生辰都会回来与嫋嫋庆祝。”
听完,萧夫人便显得十分气恼,气冲冲的大步走出去。
程少商见萧夫人非常气恼,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轻声自语:“糟了,这下完了。”
程始听完程少商的话,也对程咏的作为略显震惊,随即立马向外追出去:“元漪,元漪,莫要生气……”
不一会院中便传来程咏的嚎叫:“阿母你这是做甚,孩儿又没有做错什么。”
院中只见萧夫人拿着柳条追着程咏抽打,嘴里还训斥着:“没有做错什么,你还敢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战争期间,你这逆子竟敢私自从边疆返回。你这是逃兵知道吗,若是被陛下知晓是会被砍头的”
“啊”
“轻点,阿母”程咏又被萧夫人抽了一鞭子。”
“轻点,阿母”
“孩儿知道错了”
……
程少商趴在门房上,看着眼前此景。愧疚的自语:“大兄,这次是嫋嫋对不住你了。”
听着远处的叫喊,程少商不禁闭上双眼。不忍见到大兄的惨状。
程咏在挨过萧夫人的几鞭子后正欲出程宅,走之前萧夫人还没好气的问道:“董家人马上就要到了,你这是去哪里了”
程咏颤颤巍巍的抱拳回到:“孩儿有要事要处理,陛下还等着孩儿呢。董家之事,我就无法兼顾了,还请阿母见谅。”
待离开程宅之后,程咏直奔廷尉府。进入廷尉府大牢,便见那正在凌不疑正在那审问犯人。
凌不疑见程咏来此便上前问候:“程将军,今日怎有闲来这廷尉府大牢。”
“今日我来此,是有一事相求。我想那贼人在流放之前再与我大母见上一面。”程咏回应道。
程咏此次来廷尉府大牢,则是另有目的。与凌不疑一番客套后。便向那关押董舅爷的牢房寻去。
牢房之中,程咏以发配边疆之后照顾他余生为利诱,再以他若不答应,便将他在流放的路上给杀掉为威逼。让其在与程老太太见面时,将程老太太和葛氏欺辱,虐待少商之事给挑明。
走时还不忘对凌不疑说:“凌将军若不嫌弃还请到时来,程宅附近,我请凌将军看上一场戏。”
“程将军相邀,凌某自然是要去的。”
程宅门外。董舅父的哀嚎之声惊动里面的程老太。程老太慌忙的起身想着去见董舅父最后一面。
众人听到声音,也纷纷的朝着屋外走去。程宅的所有人围在大门前。程老太与董舅父如泼皮一般坐在地上。相互埋怨“你家人以后就不用来了”“你不要幺弟了”“我怎么不管你了”之类的。直到一句“你比我过得更好”直接点了火线。
程咏看时机差不多了。便从远处走了出来。董舅父看见程咏立马开始做戏,董舅父表情愤怒,目光看向了程咏,然后一个健步,想要扑过去。
只不过被程始直接一脚拦住了董舅父的动作,“这里是程家,还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董舅父怒视了一眼程始,“程始,你程家真的教出了一个好儿郎,小小年纪出卖至亲,无情无义都随了你。”,再将话牵扯到程少商身上。把程老太与葛氏这些年如何欺辱,虐待少商之事说得一清二楚。
葛氏见状,顿时想要劝说董舅爷,连忙喊道:“舅父怕是疯了,官差大哥,麻烦把他带走吧。”
听完董舅父的话,程始和萧夫人脸上皆是一阵铁青。
远处,城墙上。
凌不疑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幕,程家的闹剧,表情淡然。
他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梁邱飞,问道:“许尽忠那边调查的如何了?”
“少主,我们的人在他宅子外,轮番守了多日,他似乎不在院子内,我们闯入之后,发现他人早已经消失,不知所踪。”梁邱飞回答道。
闻言,凌不疑表情思考,问道:“那他家可有家眷?”
“无妻无儿,孑然一身!”
凌不疑看着梁邱飞,问道:“假如你想要逃走,会躲藏在哪里?”
“自然是自己认为最安全,也是最熟悉的地方。”梁邱飞想了想回答。
凌不疑点了点头,回应:“没错,人一旦遇到危险,就会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就像董仓管在危难之际会选择去与程老太太共患难的的乡宅”
忽然程宅门口程咏看向了城墙上的凌不疑。待众人进宅之后,程咏将怀中由布裹着的石头扔向在城墙上的凌不疑。
凌不疑一把抓住石头,展开布条,上面写着冯陵郡三个大字。
凌不疑随即派人:“让人去查一下冯陵郡,又或者是雍王”
凌不疑望着进去的程咏,脸色凝重,沉声道:“程大将军,这件事你又知晓多少。”
待董舅父走后,众人聚在堂屋之中。程老太喝了一口参汤压了压刚才董舅父带来的惊吓。眼光四处扫射,最后将眼光停在葛氏身上。将火全部撒在葛氏身上。
这时程始捋了捋胡子,清清嗓子,道:“阿母,日前三弟来信说要回都城述职,今年能在家过正旦了,难得这回咱们三兄弟能齐齐整整的团聚在阿母膝下,定要好好热闹一番。颂儿和少宫会在清县与三弟汇合,这次我们程家可真正的一家人全聚在一起。”
程父的一番话语,将重点又转移到了房屋上。最后又牵扯到少商的书房上,葛氏又想少商发难。
少商正欲开发问,程咏扯了扯少商的书房,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对葛氏说道:“一个书房而已,拿去便是。”
夜晚,萧夫人正监督着程少商这温习《急就章》,一个时辰过后。萧夫人问到:“这都一个小时了,急就章的前十章记住没有?”
虽说程少商并不向原先那般目不识丁。但萧夫人对程少商的要求确是没有半点放松。
奈何少商对这些经书没有半点兴趣。诵读也就罢了,但要让其一字不漏记住其中的话语。确是十分困难,所以少商不免被萧夫人发落。
在被训叨之后。少商突然想到了刚才谈及的主屋之事。发现其中略有蹊跷,似乎知道了为什么萧夫人为何不争主屋的原因,随即便起身如原先那般去为葛氏下套。
次日,事发之后,少商又被萧夫人训叨一番。
原本被程咏调和的母女关系,已不似原先那般僵硬。但经此一事,母女之间又产生不少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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