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意来到茶馆，照常去了最里面的一间，颜和浮早已为他预备好。
“最近几日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没有什么发现，卫凛最近都没有来。”浮如实回答道。
顾长意眉毛一横，眼中冷漠无情。
“没有来？他上一次来是何时了？”
浮看顾长意脸色不对，还是只得硬着头如实回答，“半月前了。”
“半月前？不对。”顾长意眼睛微迷，若是他没有来，就和难民暴乱的时间对不上。
难不成还有他人在背后作祟吗？
前两次楚妖澄追他，他定然不敢再去显眼的地方了。
不来这里，他没得去！
但凡事总有例外。
“多带上点人，在城内各个商铺都安插点眼线，切记不要暴露了。”
“是。”说完，颜就出门了。
“浮，你带着人继续盯着茶馆。”
有了第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不信他不来。
“是。”
顾长意喝了一杯茶，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地上，起身离去。
回到将军府，楚妖澄已经不见了。
“楚小姐去哪里了？”
绿翘深深地皱着眉头，眼神中略带些委屈，“小姐去审问夫子带回来的那名细作了，劝不住，还轻蔑地丢下了我，只带着红绡去了。”
这小姑娘胆子挺大，居然敢去地牢，以前怎么没听说她又这本事。
顾长意转身前去地牢，身后的绿翘虽然害怕，这次竟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楚妖澄和红绡由狱卒带领着，周围黑漆漆的，只有两旁的火把勉勉强强地照亮了地面。一股潮湿的气味经久不散，刺激着楚妖澄和红绡的嗅觉。
拥挤的牢房里每一间都关着烦人，在这里关押的都是重犯，所以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被挡在外面的顾长意挠了挠头，这里还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除非有将军手谕，否则谁都不能进去。”狱卒紧绷着脸，站的笔直。
“那楚小姐为什么可以进去？”
“将军说了，楚小姐可以随意进出。”狱卒依旧面不改色，站的笔直。
楚怀山真是把护犊子这种行为做到极致了。
绿翘现在很后悔没有跟着楚妖澄一起进去。
楚妖澄和红绡已经到了审问室，没想到居然是地牢最里面的那一间，想逃出去简直插翅难飞。
审问室里的细作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猩红的伤口，是鞭子留下的，看样子是新增的，还有一些伤口已经变成了紫色。
楚妖澄从未见过如此惨状，脸色泛白，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颤抖，混合着空气中潮湿的血腥味，她的胃里在激烈的翻滚。
“还不招吗？”楚妖澄强忍着恶心的感觉问道。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那细作竟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楚妖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小姐，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只是收钱办事而已，异国他乡的，活着真的不容易。”
嘶哑的声音丝毫不影响他的音量，让楚妖澄听着只觉得耳膜刺痛。
“那你就来栽赃陷害将军府？”
不带一丝温度的语言瞬间让细作说不出话，压迫感十足。
“将军府可待你不薄？你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现在还要我饶了你？若是今日你说不出来一句有用的话，那剩下的时间就在这里度过吧。”
细作浑身颤抖，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我只是在府门前煽动了他们的情绪而已，谣言可不是我散播出去的，我没有散播任何谣言！我没有，我没有！”
“不是你散播的谣言？”
看来真正的幕后凶手还没有浮出水面。
这几天的审问不仅折磨着细作的身体，同样受挫的还有精神，他已经彻底神志不清了，嘴里不断地说着奇怪的话。
“你在说什么？”楚妖澄怒视着细作，然而他没有回答，还朝着楚妖澄傻笑，在昏暗的火光下格外瘆人。
“小姐，他已经疯了。”
楚妖澄不说话，别过头，不敢再看那人。
“反正人已经疯了，就放了吧。”
“小姐，还没有通知老爷，这……不太妥当吧？”狱卒小心提醒道。
楚妖澄站起来，“我去和阿爹说就好，你尽管放人。”
离开地牢，楚妖澄突然觉得外面的世界真好，新鲜的空气，彩色的风景，还有……顾长意已经黑了的脸。
“为什么擅自跑来地牢？”
楚妖澄没有思考他的话，反而注意到他一直站在地牢门口。
“你不会是进不去地牢才在外面等我的吧？”楚妖澄一脸奸笑，看着顾长意，模样很挑衅。壹趣妏敩
“呵呵，我看你是被吓惨了吧，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顾长意不甘示弱，嘲讽道。
想到刚才地牢里的模样，楚妖澄再也不想进去了。
“哼，那是地牢里太冷的缘故。”
说完，楚妖澄便大步朝回走。
顾长意看着楚妖澄微微颤抖的小腿，宠溺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小姐，我来扶着你吧！”绿翘心疼地跑过去，手刚碰到楚妖澄就被她拍了回去。
“我自己能走。”
绿翘只好哭唧唧地在后面跟着她。
真是爱逞强。
听到楚妖澄放人的消息，楚怀山虽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还是暗中命人找那人。
“绿翘，最进阿爹好像对我爱答不理的。”楚妖澄坐在台阶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用树枝在地上画画。
“还好吧小姐，老爷最近可能是太累了。”
“怎么一不开心就喜欢坐在台阶上？天凉了，对身体不好。”
顾长意虽然嘴上这么说，手里却拿了一个厚厚的垫子。
“先前养成的习惯。”楚妖澄没有抬头，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头低的更狠了。
“小姐，我不记得你之前有这个习惯啊！”
顾长意眼睛颤抖了一下，走到楚妖澄跟前，把垫子递过去道：“拿着用吧，别着凉了。”
楚妖澄抬起头，迎着太阳逆光看他，也觉得异常美丽。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唉。”
楚妖澄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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