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脸色阴得能滴水——嗯，本来也在滴水，满目就要烧火。
不过他这人能在寨里混到二把手，有一个优点就是能忍。
要受一个女人威胁，这样的奇耻大辱，祁昭在知道此时不是对手，也硬生生忍下来了。
只要回到寨子，就是他们的地盘，到时非要这婆娘好看。
他们不是要进他们山寨吗？
那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束赤炼这个婆娘的滋味，他也想尝尝。
这女人半老徐娘了，可也依然美艳动人，辣得紧。
辣好啊，够味。
臭婊子，等落到他手，他玩够了，非得叫兄弟们玩死她！
祁昭先咽下那口气，抬下巴往江面八点方位示意，“往那边走。”
束素英银枪一收，冷哼一声，单手撑竹蒿反向一拨水，船就调了方向，往祁昭指的方位驶去。
祁昭没有因为手脚自由而轻举妄动。
他没有吕方那样的好武功，也没有吕方自大，所以没打着突袭容辞或者燕先生的主意。
而是老老实实窝在一旁，观察。
所以他也没那么快送命。
他的视线落在容辞身上，充满疑惑和探究。
*
小船无声地在黑峻峻的江面上行驶。
很快见到了祁昭他们的大船，上面留守的人没有出去的多。
而且即便多也没用。
束素英提着祁昭上去，不用动手，那十来人留守的就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束素英懒得防他们省事，只留了开船的，其余的干脆利落地都打晕了，让开船的和祁昭把人绑起来。
然后，大船再次出发。
那时已经快到四更天。
船只在江面的迷雾里航行到了五更天，终于到达九重寨所在的悬崖。
容辞几人在船只进峡流的时间，吃了点东西。
等船在浅滩靠岸，天灰蒙蒙亮，而且开始下起细雨来。
“姑娘，这天色，恐怕一会要变成大雨。”束素英抬头看天。
“尽快上山吧。”容辞说。
几人下船。
容辞看着眼前的九重峭壁，果然是有“轻舟过万重山”的气势。
举目望不见顶，四周石壁光溜溜，鸟不生蛋的孤绝地。
连石壁下方的浅灌木丛都稀疏薄简得凄凉。
这地儿，对土匪们来说，绝佳的藏身地；
对于容辞，有个鸟用。
种不了地，上山肯定也他妈麻烦得要死，可不得飞天遁地怕都上不去。
她有这时间费功夫捣鼓这儿，还不如多开荒几个土地肥沃的山头。sxynkj.ċöm
“上山的路呢？”束素英催促祁昭。
祁昭狠狠咬牙，慢吞吞拖着脚步往前走。
容辞和燕先生在后，不紧不慢的跟着。m.sxynkj.ċöm
走了一段路，进入一个石壁洞里面。
朝天一望，好家伙，四周环顾，照例是光溜溜的石壁崖，上面高不见顶。
又兼雨势来临，更灰蒙蒙看不清。
这里面，就好像大自然鬼斧神工在一座石壁山中间挖空，凿出一个深井洞。
上山就是上青天了。
束素英再横眼祁昭，祁昭抬手吹哨，模仿的是山林的鸟鸣声，悠长有节奏。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上面晃晃荡荡放下一个大吊篮。
能坐三四个人上去。
正好了，提着祁昭，四人全进去篮子。
祁昭懂意思，这次又吹了一声短促的口哨，篮子很快缓缓离地，升上去。
升到洞口，入眼不远处是一个较为平坦的石块地面，站了七八个汉子。
个个严阵以待——拉弓搭箭。
箭雨猝然嗖嗖射来。
祁昭一直就是自由的，这时突然滑溜得像泥鳅，从篮子翻出去，哧溜窜出几丈外远。
束素英唰地挡到前面，银枪和箭雨叮叮当当交响，火星四射。
箭矢全被击落，祁昭和那七八个汉子已经不见了。
“狗娘养的。”束素英骂了一声，回头，“姑娘，燕先生，我去追。”
说着人就跃出了篮子。
“不用。”容辞从篮子出来，两目环视四周。
又跑不了，不急。
“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燕先生随后出来，扫视一遍后，也沉吟着说。
这上面总算像正常的山了，有树有木，有花有草。连绵起伏的九座山峰，蜿蜒成环形。
壮丽非凡。在烟雨朦胧中，是另一番奇景。
但气氛不对劲。
束素英闻言，举目四处看看，也觉察到这里安静得不寻常。
“走吧。”
三人在圈圈绕绕的山路又行了十来分钟，路变得平坦开阔之后，挂着“九重寨”木质匾额的寨门出现在眼前。
雨从鹅毛雨变成淅沥淅沥的中雨了。
三人加快速度进了寨。
竟然没有一人阻挡。
直到进了西面的寨子，因为那里才有人。
容辞他们进到西寨大堂门口，就看到里面正中一把大红椅，上面一个匪野气十足的男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而逃回来的祁昭此时就站在他旁边。
两侧八字排开二三十余人，很是气派迫人。
整个大堂周围里外都已经被包围了，弓箭从暗处瞄准。
而底下，为首的则是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短须，瘦削，两颊颧骨凸出。
他一手捂着前胸，血迹斑斑，嘴角也淌着血。
身边簇拥着一群手下，对包围着他们的人怒目而视。
九重寨两个阵营的人，名义和形式上都早已经分家；一派住东寨，一派住西寨。
双方就差一战就能彻底干掉对手，全盘掌握整个山寨。
现在看起来，这一战发生在今日，并且快要结束时了。
容辞他们来得很凑巧。
见证了老一派的人，是被压制的一方；新生代胜利在握。
红木椅上的男子，正是新生代寨主祁连鹤，他生得人高马大，壮实得像座小山，那张脸却反而有点斯文相了。
他一撩眼，对着外面的束素英和燕先生皮笑肉不笑，“原来是燕先生和束赤练大驾光临。真是稀客，欢迎欢迎。”
祁昭跑回来了，自然什么都对他说了。
祁连鹤这架势，可没有把燕先生他们太当回事的样子。
也是，进了他的窝，强龙难压地头蛇。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也不用当什么一寨之主。
祁连鹤说着还学那些个文人的样子朝燕先生作揖行礼，坐着做的。
随即目光直勾勾看向束素英，跟个地痞流氓似的，“我给三位见了礼，燕先生为长辈，自然只有我向他行礼的礼数，可束赤练怎么也不给我回个礼吗？”
“还有这一位……姑娘？”他转向容辞，“听说姑娘见面就给了我寨子出去的人一份大礼。我读的书不多，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一句还是知道的。”
“我该给姑娘回什么礼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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