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义愤填膺道,“娘娘,奴婢早就说过,白漱心思不正,在您面前屡屡阳奉阴违,之前您给她创造了多少大好机会,明明好几次都快成功了,却总有意外发生。
如今看来,她怕是从一开始就是卫答应的人,才会一直敷衍着您。”
“好啊,藏的真是够深的,竟敢戏耍本宫!她平时装得怯懦不堪,没想到胆子倒是不小,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她眯着眼睛,闪过恶毒的光,“素衣,本宫以后不想在宫里看到她,还有她的家人,能养出那样奸猾狡诈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人家,也一并除去了吧。”
“是。”
八阿哥(胤禶死后已经被康熙序齿了,是五阿哥,胤祺是六阿哥,之前的bug已经改过来了。)洗三礼当天,卫答应被晋升为卫常在,而白漱也因为在她生产当天护主有功,得到了不少赏赐。
卫常在躺在床上,看到襁褓中白嫩嫩的婴孩,眼神如水一般,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脸,生怕把他的皮肉给伤了。
惠嫔指派的奶嬷嬷走了进来,一板一眼道,“小主,惠嫔让奴婢把阿哥抱去。”
“啊,好,应该的,去吧。”
卫常在眼睁睁看着和自己才相处了三天的亲生孩子被抱走,眼神追着襁褓而去,心里像是被剜掉了一块,空落落的疼。
白漱给她端了补汤进来,摇了摇头,“小主不必担心,宫里的规矩如此,谁都不能更改,所幸惠嫔和您住在一宫,阿哥就养在前院,您想去看望也方便。”
“我何尝不知,眼下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惠嫔未曾抚养过大阿哥,对这孩子倒是发自真心的疼,连乳母都换了好几个,生怕哪里不够好,只是……”
好歹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一块肉,她又如何能够舍得?
日后虽然能去探望,但到底要请示过惠嫔才行,哪有养在自己膝下好。
只是她身份低微,顶天了也就是个贵人,终究是没有母子缘分。
白漱见她自己能想明白,也没有再劝,“小主这胎生得不容易,月子没养好,恐怕要落下病根,还是先把补药喝了吧。”
卫常在不是自然生产,而是在宫里散步时,意外滑了一跤,还好白漱反应快,用力扶了她一把,不然她恐怕没那么把孩子生下来。
“多亏有你在,这些日子我就算待在屋子里,也躲不开她的算计。这孩子交给惠嫔也好,以她的手段和家世,必定比我更能护住八阿哥。”
“在小主生产之时,奴婢去您滑倒的地方查看过了,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滴上了清油,佟佳贵妃……只怕是忍不住了,连这样的昏招都敢使出来。”
卫常在讽刺一笑,“就算咱们知道是她,也拿不出证据来,她是贵妃,我们再如何,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
暂且忍着吧,风水轮流转,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又过了几天,景仁宫突然传来消息,说是佟佳贵妃的汤药里被下了活血的药,差点害得她流产,皇上大怒,下令让人彻查。
最后查到了卫常在这里,如今宫中,只有她刚生产,需要除去恶露,汤药里便有些活血的成分。
而太医院的人也说,见到卫常在身边的宫人去领了许多类似的药材。m.sxynkj.ċöm
佟佳贵妃便一口咬定是卫常在要害她,气势汹汹过来拿人,不顾她刚刚生产,就要把她捉到慎刑司拷问。
她不依不饶,白漱无奈之下,只能站出来认罪,说她是因为一己之私,从前被佟佳贵妃责骂过,便怀恨在心,想要让她没了孩子。
“此事全是奴婢一人的主意,和小主无关。”
除此之外,她还吐露出当日御花园有蛇的事件,和卫常在生产前被人在过道上洒油的事,说她怀疑这些事都和佟佳贵妃有关,才会一时糊涂,偷了药材对她出手。
佟佳贵妃没想到自己到头来会被她反咬一口,气愤不已,让人打了她八十个板子,以儆效尤。
等白漱被抬回来时,已经是奄奄一息,血肉淋漓,出气多进气少了。
卫常在听说后都要疯了,忍着痛就要去看她,可身边的人一再阻拦,她只能让人把白漱抬进屋里,和她见上最后一面。
迎着冲天的血腥味,见到白漱气若游丝的模样,卫常在泪如雨下,握住她的手,抽噎道,“白漱,你不要睡,我去找康贵妃,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白漱轻轻回握她,用尽力气摇头,“不用了,我的身子……是不行了,可是,她,她不会放过你的,没有我在,你也要好好的。”
“好,我答应你,还有你的家人,我也会想办法护住他们。”
卫答应泣不成声,想要抱住她,又怕给她伤上加伤,竟有些不知所措。
白漱嘴角有血,五脏都被打伤了,她淡笑着说,“双姐,不要难过,生为蝼蚁,死活早就不由自己决定,你一定要顾好自己。至于我的家人,从前我重病时,他们已经抛弃了我,不必再管。”
她打起精神,说了好长一段话,已有回光返照的架势。
在卫常在的泪眼中,她闭上了眼,用最后的力气说,“当初你救了我,我便下定决心要报答你,如今算是信守诺言了吧。”
她的手无力垂下,气息逐渐消失,卫常在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抬出去,低垂着头,指尖扣着床边,几乎攥出了血。
“佟佳贵妃。”
一字一句,字字刻着深入骨髓的怨恨。www.sxynkj.ċöm
……
白漱死了,尸骨被卫常在让人收敛起来,葬在了一处还算不错的地方,但终究是孤坟一座,无后人拜祭,迟早被人遗忘。
佟佳贵妃还嫌不够出气,把她的家人也寻了个过错揪了出来,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连卫氏主脉都受到牵连。
若不是有卫常在和八阿哥,他们只怕也要遭到抄家灭族之祸。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被卫常在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却只能暗自忍下。
等她出了月子,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不怎么同人交流,除了去看望八阿哥,就是坐在屋里帮皇上和孩子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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