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我们华春堂的大夫悬壶济世，瞧瞧你们的眼神，好像我们是土匪一样。”
慕璃瞪她一眼，那意思：不是吗？
泠鸢轻咳，对赵夫人说：“其实我们收取诊金不一定要钱的，我听说你会做饭，你就免费给我做十顿饭，可以分期，做够十顿，我吃的满意，就算你的诊金了，如何？”
赵夫人哪里听过还有这种支付诊金的方式，一时拿不准主意，看向慕璃。
不收银子确实是个好办法，大不了赵夫人过来做饭时，她一起陪着便是，顺便蹭饭，遂附和道：“泠鸢姑娘心善，既然决定了，就签个字据。”壹趣妏敩
不等泠鸢反应过来，慕璃已先一步出去找纸笔。
这个字据得由她写，否则对方跟她文字游戏，得不偿失。
她已经栽在上面几次，对他们的作风很是了解。
立了字据，当着堂主的面让泠鸢签字，一式两份，交易达成。
泠鸢还需要准备一些库房里没有的药材，赵夫人这边也不着急，恰雨过天晴，金色光芒透过浓密乌云照射出来，屋内光线渐亮，时间还早，泠音带着赵夫人先告辞，步行去街上溜达。
云夏风气并不开放，未出阁女子上街必须带面纱，身上穿的也要严丝合缝，不能露出一点雪肤嫰肌，否则被人知道了，大肆传扬，于名声不好。
有些世家小姐除了诗会游园什么的，根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若问她东西城门在哪，她都不一定答的上来。
慕璃在苍雪城待的时间也不算长，奈何地图背的熟，横向十四街道，纵向十三街道，哪里有桥，哪里有水，哪里的胭脂卖的好，这些都装在脑子里，也就不是路痴了。
二人先在外城转了一圈，到云家还开张的酒楼瞧了眼，生意没了往日的火爆，连小二也喜欢打瞌睡偷懒，着实不是好现象。
但没被百姓打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从酒楼出来，慕璃问赵夫人：“里面饭菜如何？”
“没用心。”赵夫人回答很干脆。
是没用心，不是厨艺不精。
是啊，云家出个叛国贼是事实，对面还有个抢生意的，生意不好，干活的人精神疲惫……
慕璃摇摇头，在外城询问了各种水果的价格，又去粮店看了看面粉质量和价格，在路边摊吃了两样小吃，二人雇了辆马车往内城走。
内城物价比外城要高上一个档次，但谁也没有怨言，毕竟内城里住的人非富即贵，买得起。
经过芙蓉斋时，赵夫人只往店内瞧了眼，有点不想进去，慕璃也看到那些小姐夫人了，打扮的一个赛一个的美，好像自己是天仙一样，说话含酸带刺，一句话能拐出九曲十八弯，看着是挺糟心。
于是慕璃让赵夫人在车上等她，她独自去里面找掌柜子聊聊。
店内的夫人面面相觑，她们早看到那辆寒酸的马车里，还以为是长见识的，没想到竟然从上面下来个女子，还往店里来了。
当真可笑。
“哎，你看这料子怎么样？”粉红衣裳的妇人指尖点着柜台里的一小块泛着月光色的布料。
旁边有人接话：“自然是极好的，这可是屏州一年只产三匹布的月光梅香纱，芙蓉斋专供，就是那些宫里的娘娘也未必穿的上。关键是这布料太贵，一匹布要五百两金，而且要提前一两年预订，非等闲人买得起。”
那不加掩饰上扬的语调就差没在慕璃脸上写上“买不起”三个字。
可笑，她买东西关她们什么事？又不用她们付钱。
再说这店面开在街上，外面又没写谁可以进，谁不可进，凭何她们能进，她不能进？
慕璃嗤了声，根本不理会那边挤眉弄眼挑首饰衣裳的富家人。
此处做活的全是女子，慕璃一进来，刚从楼上下来的伙计就小跑过来，态度恭敬，身体紧绷，“小姐，想买点什么？”
慕璃打量她，又看了眼和讽刺她的妇人一样脸色的女伙计，心下了然。
“新来的？”
女伙计一愣，旋即点头，“是。”
“掌柜子在吗？”
“不在，前两天下江南了。”
真不巧，慕璃往店内打量了一下，“你跟我走。”
女伙计又是一愣，看着她毫无压力，自来熟地往楼上走，想拦又不敢拦，只得快步跟上去。
“小姐您是想做成衣？做成衣需要确定尺寸，挑选布料，布料都在一楼，如果您已经选好，确定做的话需要交付一半的定金，成衣做出后我们会亲自送上门……”
慕璃边走边听，也不出声打断，且不说这小伙计业务能力如何，光凭一视同仁，有眼力的性子，她觉得就舒心。
上了二楼，正在赶制成衣的绣娘齐齐往这边看，本以为是来活了，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笑意更盛。
玉娘放下手里的活，用干净的湿抹布擦了擦手，笑脸相迎，“慕璃姑娘，您来了？真不巧，掌柜子出门了。”
其他绣娘也纷纷停下活。
其中一人说：“姑娘这次想做什么衣裳，让我给您做。”
“去去，这次该轮到我了。”
“你都做三次了，别跟我抢。”
慕璃身后的女伙计茫然地瞧着她们热络的状态，有种被金饼砸到的感觉，感情这位小姐是芙蓉斋的常客，还是贵客，还和掌柜子认识，难怪对这里如此熟悉。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怠慢了客人。
慕璃接过玉娘递来的茶水，和她们寒暄几句，就说出这次要做妇人和小孩的衣裳，说了尺寸大小和合适的布料，问玉娘：“之前的伙计都跟去了？”
“是。”玉娘方看到紧张的女伙计，“可是兰儿做的不妥？”
慕璃笑着打趣，“她挺好，我挺喜欢。要不是这里的伙计，我可要抢人了。”
闻听此言，不止玉娘松口气，兰儿也大大松口气，但玉娘没有她那么没心没肺，听到慕璃说的是“她挺好”，就联想到楼下兰儿的姐姐，不过什么也没说，敛去眼底异色继续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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