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枫终于问出了她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什么灵犀没有灵气？”
“嘘……”轻咳一声。
卓酌赶紧示意他过去，探过身子往屏风后面的台阶上望了一眼，确认灵犀并没有从上面下来，也没有在楼梯口偷听，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坐下。
“这件事，我本不该跟你说的，不过，既然灵犀愿意让你知道她体内没有灵气，那就说明她对你很有信心。”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转头对着高枫说道，“你应该知道，东海龙君和他的妻子，是以身殉国的。”
“听说过。”高枫颔首。
“那时候，你怀着龙胎，不想让我和你一起死，所以将它取了下来，放在了一只巨大的蚌壳里。”
“我知道，是灵犀，还有她的兄长，灵均。”
“这就是问题所在！”卓酌叹息一声，“灵犀和灵均都是先天缺陷，与灵均相比，灵犀的先天缺陷更大。若是你能顺利保住孩子，灵犀就会自动消散，她的灵力可以用来补充灵气，但是……”
高枫怔了怔，无言以对：“你是说，这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卓酌郑重地点了点头：“我龙族的玉帛上有灵君的名字，却没有她的名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在两百多年前就苏醒了，身体虚弱，经常会陷入沉睡。”
高枫立刻想到了在桃花林中昏迷的灵犀，眉头一皱，疑惑道：“可她力气这么大，怎么可能会虚弱？”
“这是你强行提升的。”卓酌道，“灵均下落不明，清樾一人独掌东海，对灵犀可谓是疼爱到了骨子里，唯恐她出事。四海之中，只要是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她都会收集，北海每年都会给东海进贡几次。这一次，清樾既然愿意将灵犀送出去，想必她的伤势也好了不少。”
“……”无言以对。
“她什么都好，就是把我关起来，让我吃药，这就是她的缺点。”现在回想起来，灵犀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另外一种感觉，高枫一时失神，竟忘记了卓酌。
不多时，屏风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从楼上冲了下来。
手中拿着一袋松子，灵犀嗅了嗅，从屏风旁边走了过去，欣然说道：“两位在喝茶，真是太好了！二皇子，难怪你要准备那么多东西，原来你还带着零食。你看，这是我找到的松子。”
卓酌忙一跃而起，俯身去拿：“不行！别，别动！”
灵犀愕然：“怎么了？或者说，这里面有剧毒？”
卓酌先接过她手上的松子，说道：“这是我要献给澜南上仙的，每一粒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不能随便碰。”
“我还以为是你的仆人给你送的呢。”
“你没有碰其他的吗？”
“应该不是。”
卓酌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快步走上二楼，去了一趟房间。
灵犀意识到自己惹了麻烦，也不敢再跟着他，慢吞吞地走到了高枫身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却发现高枫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怎得了?”神色凝重。她紧张地咬了咬嘴唇，突然感到很委屈，“我只是帮他收拾了一下，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高枫低着头，苦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推到她面前：“喝吧。”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把一包松子送给澜南？你在想什么？”灵犀疑惑道：“北海的宝物多得是，我给你一件，也不是什么不礼貌的事情。”sxynkj.ċöm
“别忘了，澜南上仙到底是谁。”
“蓝鸟澜南。”卓酌很会迎合他的口味。”说着，她又想起一件事情，打趣道：“你觉得他会不会准备一包虫子？”
高枫被她的笑容弄得一愣一愣的，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她是谁？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灵犀正喝着茶水，忽然听到卓酌唤她的名字，“灵犀”两个字，让她愁肠百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地向高枫投去求助的目光。
“有什么好怕的，我可没把他的房子给拆了。”
高枫也不管那么多，直接站起来，将她拖上了楼梯。
话是这么说，可一进门，高枫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八个箱子都被搬了出来，床上、桌子上、椅子上、椅子上、地板上，到处都是。
卓酌立在房中，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不敢多说，也不敢得罪卓酌，只能站在门口安慰他：“总算是把东西都给你了，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看了，你要什么尽管拿。”
“对对对。”灵犀在高枫背后探出脑袋，“我也能给你取。”
卓酌欲哭无泪：“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地方坐，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
“要不要我把它放进盒子里？”
卓酌瞪了她一眼，像是在防备她，“不要!”
高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弯腰将地上的鞋子收拾干净，放在角落里：“你带了那么多鞋子？”
“不多。”陈曌摇了摇头。卓酌指着他，“四季两双，雨季两双，雪季两双，一年两双，一年一次，一年一次的减少。”
高枫微微一笑，并没有讽刺的意思，而是朝他使了个眼色，“你也不用在这里等着了。山谷里暖洋洋的，你先将这件厚衣裳放进盒子里，记住每一个盒子里的东西。”
卓酌无可奈何，只好自己动手。
“这是什么？”高枫看到了两个篮子，里面装满了什么。
卓酌一口一个：“不许动！千万别动它！”说完，他急匆匆地走了过去，却被一盏琉璃灯绊倒，险些摔倒在地，好在高枫反应极快，一把将他拉住。
“那就麻烦你了！”卓酌一边说着感谢，一边继续查看竹篮，担心地问道：“你有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灵犀一脸的无辜：“我只是将他们从箱子里取了出来，你也不必如此紧张，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见竹篮上的缎子还绑着，没有人解开，卓酌放下心来，小声说道：“是烟火。”
“这里面装的是炸药？！”
卓酌说道：“这是烟花，是我专门请来的匠人，专门为澜南上仙准备的。千万别乱跑，要是被火星溅到，或者被水淋湿了，那可就麻烦了。”
高枫微微一笑：“怎么会是给澜南上仙准备的？”
卓酌轻咳一声，装作没有听到，将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眼角余光瞥见灵犀要偷偷溜进来，连忙阻止：“不要进去，在外面等着。”
灵犀羞愧的收回了自己的腿。
高枫看着她，忽然眉头一扬，看向卓酌：“你是北海二王子，怎么会跑到天镜山庄来学习书法，而不是东海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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