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川。”父亲陆东的声音还是那么厚重,沉稳,不怒而威。
对于自己的儿子,他也向来直呼其名,从没有半分柔软显露,“离婚的事你自己怎么考虑的?”
陆东的电话他不能不接,但现在正在开车,秦兮又坐在一旁,陆止川确实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
况且,他也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事。
于是只压着心事,佯装淡定,“这是我自己的事,能不能让我自己解决。”
秦兮听着他说了这话,便将目光一动不动的锁定在他脸上。
她察觉了他的异样,哪怕是面上平静,但语气里的谦卑跟尊重却很是明显,能叫身边人这个态度对待的,恐怕也只有一个人。
一想到陆东,秦兮的心情也不自觉的跟着紧张起来。
被她这样盯着,男人更加无法专心对话,只听着电话那头的语气却又多了几分威压,“你不要让我失望,陆止川。”
陆东很是严肃,“你打小就沉迷情情爱爱,一个男人却总是优柔寡断,家里的基业你担不起,一个破律所还占去你全部精力。”
“你这样没用,叫我在外面都抬不起头!”
“离个婚的小事,你解决了大半月也没个结果!”m.sxynkj.ċöm
“爸!”陆止川猛踩刹车,他已经竭力压着自己的情绪,但这一声依旧没控住,语调稍沉,显出他内心的不满。
陆东自然恼怒,只嗤笑一声,给他下达了最后通牒。
随后,电话挂断。
副驾驶位的秦兮抓着安全带,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试探的问,“陆东叔叔吗?”
这个人在她映像里就是噩梦的象征。
打小,她就没见过陆东笑过,也从未有哪个人敢在他面前撒欢或者造次,多归都是一副讨好模样。
“嗯。”男人平息了情绪,有些抱歉的看她,“刚刚吓到你了,我没控制好自己。”
“止川,”秦兮知道陆止川心里面对父亲既是崇拜又是恐惧,虽然他现在也成家了,但小时候的那些阴影也不会随着年纪变化而消散,便只是安慰他,“叔叔是不是又骂你了?”
这种对话,在他们刚处对象那会倒是常有。
陆东虽然常年不着家,但对于陆止川的管教却非常严厉,每一次通电话都是批评教育,对陆止川用的最多的词就是“废物”。
秦兮常常想,他后来不愿意回家继承家业,也许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排斥关于那个父亲的一切。
大概,男人的心里总是渴望真正的自由。
可惜,好像也没得到过。
她想着又忍不住替他难受,“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在意,你现在很优秀了,不需要一定按照叔叔给你安排的路去走。”
听了这话,陆止川倒好像忽然理解了什么,竟然笑了一下,“我懂了,所以你也不想我干涉你的自由。”
秦兮怔了一下,倒是没料到他能联想到这里。
不过,这话也对。
她索性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他没在说什么,只心不在焉的打着方向盘,继续往明溪墅去。
到了家,他将车停好,却没有跟着进屋。
本来今天他是想要在劝劝秦兮的,毕竟那个舞蹈节目耗时很长,估摸着少说要几个月才能结束。
可他等不了那么久。
因为,方才陆东将最后一句话说的明白,“一个月,你办不了,我亲自来。”
他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
如果秦兮愿意妥协,或者说至少配合着想要个孩子,或许刘冉心软,能再给陆东好好说说。
可眼下双方都固执已见,而且都各有道理。sxynkj.ċöm
陆止川站在中间,真有那么一瞬间想什么都不管了。
可不管,他就会失去她。
想到这里,男人只觉得心烦意乱。
接下来的几天,秦兮更加忙碌,他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在跟她聊聊,于是也像是逃避一般,整日泡在律所,回家的越来越晚。
倒是这过程中于浅的节目已经上映,反响不错,口碑也有所回升,阿桥为了这事还专门来了律所给他致谢,都说这是他的功劳。
阿桥来的时候陆止川也正在忙,他把手中的请帖递上,又客气道,“于浅的事确实都亏了你,为了庆祝,公司开了个庆功宴,想请你一起去。”
陆止川埋头做事,眼皮都没抬一下,“没空。”
阿桥也不慌,笑嘻嘻的站着,“可是秦老师都答应去了,你不去是不是显得不合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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