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奴房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消息,一下子在姑娘之间传开了。今晚没客人的姑娘们嘻嘻哈哈的,手挽着手就往鸨母平日待客的小厢房里去,都想看看怜奴的情郎是怎么一副样子。
姑娘们看了之后,赶忙的又把消息往前头传去,在前头陪客的姑娘们只听得心痒难搔,恨不得三两下打发了客人,让自己也得空看看去。m.sxynkj.ċöm
一时雪茜閤中前头后头一般的热闹。
临渊坐在厢房中,看上去老实本分得很。他虽不知为何忽然门外窗外多了许多姑娘盯着自己看,但看她们个个眉眼含笑,对自己彷彿没有恶意,便也回以微笑。
姑娘们见他对着自己姊妹只是微笑,都大起了胆子,款款地走入了厢房之中。
其中一个身子高大丰满,名叫玉媚的姑娘大着胆子上前就摸了临渊的脸颊一把,笑道:「哎哟,瞧这小脸嫩的,怎么?怜奴没教你怎么和姊姊们说话?」
临渊抚着脸颊,心里很是莫名其妙,问道:「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众妓一听,皆大乐。要知她们平日送往迎来,净是些风月场上打滚惯了的人物,冷不防来了临渊这样一个心思恪纯,微带稚气的少年,那份新鲜劲儿自不必说。
临渊也不知为何,自己不过问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竟惹得姑娘们娇笑不断,自己的脸颊在霎时间,便被十来根指头戳了捏,捏了戳。
「真可爱,怪不得怜奴要把你藏起来呢,换做是我,也得把你藏住,否则姑娘们不把你给吃了才怪。」一名名叫云仙的妓女更索性一把搂住临渊的脑袋,笑道,「也真难为怜奴了,去哪里找了你这么个宝贝?」
临渊只觉得一阵浓烈的脂粉香气袭来,自己的脑袋一下子被埋进了一个出奇柔软的所在,他晕乎乎的,也不知挣扎,脸却红了。
师父说的没错,女人的身子的确很软。他脑子里一下子只剩了这么个念头。
众妓见他脸红,更是笑闹个不停,只把临渊闹得头都昏了,还只是傻笑。
一名较为老成持重的妓女看不过去,出面护住临渊,道:「姊妹们,客气些!他小孩子家家的,禁不起妳们这样闹,依我说,咱们倒不如坐下来,斯斯文文说会儿话。」
这又是一个新鲜画面,莺莺燕燕的一群姑娘,围着一个傻笑的少年坐著聊天。
再大手笔的客人,只怕也不曾一次让这么多姑娘陪着说话。
临渊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艳福当真不浅,只是乖乖地坐著,老老实实的回答所有问题。
「几岁啦?」
「十六岁。」
「叫什么名字?」
「临渊。」
「来过这样的地方吗?」
「不曾来过。」
「那怎么识得的怜奴?」
「我还没跟她说上话呢,算不上认识。」
「可见是扯谎,你不识得她,那你在她房里做什么?」
「这……这是有缘故的。」
「什么缘故?」
「我不好说。」
「嘻嘻,你不好说,我们却都知道,小鬼头也想在我们面前弄鬼?哪个男人看见怜奴,想的不是那档子事儿?」
「哪档子事儿?」临渊更加糊涂了。
「贫嘴!」临渊的脸颊又被捏了一下。
一名妓女笑嘻嘻的问道:「怜奴美吧?」
临渊仔细想了想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个女子,虽然面色憔悴,但的确生得很美,甚至比苗苗还美些。
「很美。」
「那么我们呢?」
临渊又仔细打量了众妓一番,见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便道:「姊姊们也好看得很,不一样的好看。」
若这话出自旁人之口,众妓不过媚笑称谢便罢了,但此时出自临渊之口,那则不同了,这话让她们打从心底高兴起来。
「小嘴儿真甜!不过话说那怜奴近来气色的确不好,一日一日的瘦下去,连饭也懒得吃,还整日犯困,大夫又说不是有喜,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临渊听见这话,登时竖起了耳朵,问道:「她这样有多久啦?」
「少说也快两个月了,怎么?」
临渊心里琢磨著怜奴的情况,面色便有些郑重了起来。姑娘们却不爱看他这模样,一个个出声的出声,伸手的伸手,总之将临渊的全副注意力都抓了回来才甘休。
一时间,厢房内又是笑语盈盈,专绕著临渊打趣。
冷不防,鸨母叫駡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耳中:「小浪蹄子们,不去前边招呼客人,倒都躲在这里乐得清闲,妳们当自己是闺女呢?干脆每人发点儿针线,让妳们躲在房里绣花得了!」
众妓连忙起身,只见鸨母领着三个人来了。
那三人一人是满面胡渣子的大汉,余下两个都是轻袍缓带的公子,一个容颜俊秀,一个则是个美少年,两人看上去都颇不自在。
临渊一见这几人,高兴得一跃而起,叫道:「你们这可来了!」
来者正是孙鹏超、慕容瑛和苗苗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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