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裡便是东陵村?”
罗理子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向他的二弟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弟子,“仙云道”文玄璎道:“我要找的那个柳重开在这裡很有名,妳只要随便找个村民来问,就会知道他的行踪了。”
文玄璎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便去找人询问柳重开的行踪,而罗理子则是站在原地等待。此时的罗理子为了想要低调一点的缘故,所以故意穿著一般平民的布衣,而头上则是带了个斗笠试图掩盖他那一头的红髮,但是没想到他这样子的打扮对于低调并没有多大的帮助,因为他那高大的身材以及微露在斗笠外的红髮在人群中反而是更为的显眼,所以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小孩子好奇的向他靠了过来。
“大叔,你的头髮为什麽会是红色的呢?”
其中有一个光头小孩好奇的向他这麽的问道。罗理子本想不予理会,但此时在那光头小孩身旁的一个小女孩突然猛的打了那个小孩的光头,然后用一种很世故的语气道:“笨,要叫人家大哥哥才对,叫人家大叔谁会理你呀?对不对,大哥哥。”sxynkj.ċöm
当罗理子看到那小女孩那古灵精怪的笑容时,他不自觉的也笑了一笑,然后用一种很正经的语气道:“你们想要知道我的头髮为什麽会变成红色的吗?”
“嗯。”
在场的所有小孩子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罗理子便继续用这种正经八百的表情道:“只要你们多吃辣椒就可以。”
“多吃辣椒?”
“对。”罗理子突然蹲了下来,然后对著那名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微笑道:“只要你们每天都吃十条辣椒,等你们长大后,你们的头髮就会变得跟我一样的红,明白吗?”
“可是…..辣椒很辣耶。”小女孩用一种有些为难的表情,很认真的向罗理子问道:“如果每天只吃一条的话,行不行呀?”
“不….不行。”罗理子此时强忍住快要爆发出来的笑意,摇了摇头,然后刹有其事的道:“妳每天至少得要吃五条才行,要不然妳的头髮就会变的这边红一块,那边红一块的,这样就会很不好看,知道吗?”
因为罗理子边说边指著女孩头髮的模样实在是太真实了,所以女孩和她其他同伴不约而同的都点了点头。不过正当女孩还想要说什麽话时,她便看到文玄璎人刚好正朝著罗理子这裡走来,于是这些小孩子便突的一哄而散,然后各自消失在街道的角落裡。
“真的可以吗?”文玄璎此时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看向罗理子,然后道:“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到时候如果他们听你的话但却都长不出红色头髮时,师父你该怎麽办呢?”
“如果他们之中真的有人可以支持到那个时候的话,那我就会收他们为徒,传给他们这可以让人头髮变红的“三焦真炎罡”。”罗理子微笑的说完这些话后,起身转向了文玄璎,问道:“找到他了吗?”
文玄璎闻言摇了摇头,道:“没有,这裡的人说他一早就到城裡面去卖菜了,可能要到傍晚才会回来。”
“这样呀,那我们就到城裡去找他吧。”
语毕,就见罗理子转身便走,而文玄璎则是随后跟上。可是他们才没走几步,走在前面的罗理子突然停了下来。
“唉呀!真是稀客,罗兄怎麽会有空来到我们这破村子裡呢?”
此时就见一个身穿布衣,肩挑两篮野菜,看来身形颇为粗壮的男子正笑著向罗理子走来。而罗理子见状也向此人走了过去,笑道:“当日一别,不知不觉已有五年之久,柳兄近来可好。”
原来这个看来极为平凡的中年人,便是罗理子一直在寻找的柳重开。
“日子还算是过得去,我每日就是这样,有钱便看书习字,没钱就卖菜顺便替人写字。对了,罗兄前来找我,可是有什麽要事吗?”
“正是,罗某有些事想再跟柳兄来请教,不知柳兄可否方便一叙。”
“方便,当然方便。不过这裡没有什麽可以聊天的地方,还是请你移驾到我家去吧。对了,还不知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僕人,名叫罗英。”
“喔,是这样呀,那我们就走吧。”
语毕,便见柳重开带著罗理子和文玄璎两人往村子裡的最内部走去。在走了好一段路之后,罗理子和文玄璎二人便看到一间外观破旧,但是腹地甚大的一栋房子。
“这原本是东陵村前任村长的房子,在前村长搬到城内去住后,这裡就给我住了。”柳重开边说边将大门给打了开来,然后便走了进去。而罗文二人在跟著进去之后,发现这房子的外观虽然破旧,但是屋内的环境却是相当的乾淨,而牆壁的四处不但都挂满了字画,在两旁的书架上则是摆满了各式各类的书籍,使得整个房间看来十分的高雅及幽静。
“柳兄,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住吗?令尊及令堂呢?”
“唉,这真是一言难尽呀。”一听到罗理子这麽问,柳重开的脸上不禁就流露出一种悲伤的表情来,然后道:“家父当年虽然被你所救而幸免于难,但他因为先前的事件而受到太大的惊吓,导致心神损耗太多,最后便衰弱而死。而我母亲则是命薄,在三年前因一场急病而过世,所以家裡现在就只剩下一名老僕人和我两人而已了。”
“这样呀……..没想到当日一别,之后的变化竟会如此巨大,还请柳兄节哀呀。”
“多谢罗兄关心,不过人生说到底还不是难免一死,差别只是在于时间早晚而已,又何须悲哀呢?算了,别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来,请两位随意吧。”
语毕,便见柳重开便迳自走到了厨房去,而罗理子和文玄璎二人则是在房间中央的圆桌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便见文玄璎低声向罗理子问道:“师父,此人看起来只不过是个穷书生而已,你真的认为他有能力可以来帮我们吗?”
罗理子闻言并没有多做解释,他只是示意文玄璎闭上嘴,而他自己接著也是闭上了双眼,然后沉默不语。
“罗兄,很抱歉,我这平常没什麽客人来,所以也就没去准备什麽吃的。不过前些日子卖货的楼小弟送了我半包上好的武夷山大红袍,据他说这是上等货色,请你们来尝尝看吧。”
“嗯,这果然是好货色。”其实根本用不上眼睛,罗理子光用鼻子就闻出了柳重开所端来了这一壶茶其实不过只是个普通茶叶罢了。但是他并未说破这点,他反而是先举起了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笑道:“柳兄你真有眼光,这茶的味道果真不错。”
“若是罗兄真的喜欢的话,那就最好了。”柳重开在说出了这一句莫名奇妙的话之后,随即便又向罗理子问道:“罗兄今日特意前来,是否是为了当时你所说的那个主人有关呢?”
“正是,当日我将柳兄所交代的五个锦囊交给我的主人之后,我主在这几年来全都来依照锦囊内的提示来行事,果然局势都尽如柳兄囊中所写一般,让我主十分受用,因此我主特地命我前来拜访先生,先奉上厚礼,然后再向柳兄请教一番。”
语毕,罗理子便向文玄璎使了个眼色,而文玄璎见状立即便将身上所背的包袱放在桌上并打开。
在将包袱打开之后,就见屋内一阵黄光大作,仔细一看,原来裡面儘是一块块黄澄澄的金条!
“背这麽重的金条来这裡找我,还真是辛苦妳了。”
当包袱打开之后,柳重开没看金条,反而是对文玄璎这麽说道,这著实让文玄璎为之一奇。而此时柳重开则是接著说道:“接下来我们要谈的可算是机密要事,可否请罗兄的僕人先行迴避,顺便替我们把风?”
罗理子闻言点了点头,而文玄璎闻言则是随即便走出屋外,并顺手将门给关了起来。
“好了,现在我们就可以敞开心胸来谈了,罗理子,罗观主。”
一听到柳重开这麽说,罗理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柳兄果真是明白人,不知柳兄是在何时发现的?”
「我在當年早就知道你是誰了,只是我明白你當時必定是有需要隱瞞的理由,所以我也就不便說破了。不過現在羅兄既然已經得到了真陽觀,那麼也就不需要隱藏身份了吧。」
「柳兄說得是,只是當時我話都這麼說了,現在才說明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既然柳兄是明白人,那我也就直接進入主題了。」
「你是說要如何統合這整個東武林嗎?」
「正是。眼下我雖然奪得真陽觀觀主之位,但是目前的東武林仍是處於分裂的局面。我原想一舉將這些不服我的勢力一一消滅,但眼下大敵當前,我深知不能再樹敵,而那些人也很清楚,所以我們眼下才能暫時相安無事,但是如此一來仍是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所以今日我特地前來辦訪,就是想要請教柳兄我接下來要怎麼做,方能統合整個東武林。」
在聽完羅理子的話之後,柳重開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道:「我柳重開只不過是個鄉野村夫而已,羅兄如此重視我的意見,會不會太看得起我了。」
「柳兄,如果當年你沒給我那五個錦囊的話,我也不可能發現你是個不世出的奇才。」
「不世出的奇才嗎?」柳重開聞言笑了一笑,道:「若我真的是你口中所謂的奇才,那我又怎麼會待在這窮鄉僻壤裏來種菜賣字呢?」
「柳兄你之所以會被困在這裡,就是因為你沒有遇上伯樂。」羅理子邊說邊由懷中拿出一個錦囊,然後將錦囊放在柳重開的面前,笑道:「而你先前會將這錦囊交給我,不就是為了想要遇上伯樂嗎?」
柳重開在看了桌上的那個錦囊好一會兒之後,突然問道:「你是在打開第幾個時才開始相信我的?」
「當我打開第一個時,我只是認為你的運氣好,而在第二個時,我則認為是巧合,所以我在打開第三個時,我刻意不照上面所寫的方法去做,結果弄得一身傷,差點就死於非命,我就是從那時候起開始相信你的。而到了這第五個錦囊時,我才能確定你真是一個不世出的奇才,所以我才會親自前來這裏,希望能請你幫忙,為我解惑。」
「這樣呀………」在聽完羅理子的話之後,柳重開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種莫名的微笑,然後道:「那羅觀主現在有什麼問題,需要我的幫忙呢?」
「眼下我雖然已經取得了真陽觀觀主之位,但是東武林各勢力其實並不認同我的地位,若不是北方的魔佛正虎視眈眈的話,這些人隨時都會趁機想要來扳倒我,好奪取這東武林盟主之位。說實在的,我現在正處於內憂外患的雙重夾擊之中,整個人是動彈不得,還望柳兄能指點我一條出路。」
「一般來說,在遇上這種狀況時,最適合的方式是要樹德立威才行。不過你現在的情況的確是相當危急,恐怕羅觀主你得先設法立威才行。」
「立威,我要如何立威呢?」
「立威的方式不外乎對內立威以及對外立威,不過此時對內立威不但容易傷感情,而且也很容易削弱己方的實力,所以並不適宜。因此我會建議你先對外立威,先對那個魔佛展開攻勢,若是能一戰成功,你不但能得到面子,同時也能得到裡子。」
「那我要如何對那個魔佛展開攻勢,方能有立威之效?」
「立威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突襲魔佛本人,能殺他當然是最好,不過我想這個可能性恐怕並不大。再來便是設法攻下其領地或是消滅他的一些勢力,先滅其威風,並證明自己的實力,如此也可以有立威之效。」
「不過要這麼做的話,我手下得要有一批精兵才行。不過以現在的真陽觀來說,兵或許是有,但恐怕不精也不多呀。」
「羅兄對自己的實力如此的瞭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已經算是先贏了一步,不過……..」
柳重開在說出了「不過」這兩個字之後,整個人突然便開始不說話,然後就是一臉微笑的看著羅理子。而羅理子則是對他的這個舉動感到很莫名其妙,在忍了好一會兒之後,他便忍不住向柳重開問道:「柳兄,你這個不過到底有何含意?何不明白告知呢?」
「羅兄,很抱歉,我並不是故意要吊你的胃口,而是在考慮接下來的這些話到底該不該說。」
「柳兄此言差矣,我既然專程前來向你求教,自然是希望柳兄能毫無保留的指出我的缺點,然後來幫我解決問題,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有所疑慮才是。」
「既然羅兄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敢問羅兄,你,究竟是為何而戰?」
羅理子聞言不禁楞了一下,然後道:「柳兄為何會這樣問,我當然是因為天下的……….」
羅理子話還沒說完,就見柳重開突然舉起了手,微笑道:「羅兄,如果只是那種官冕堂皇的話,那就不用說,我想聽的是實話。」
「實話?難道柳兄認為我對你還不夠誠實嗎?」
「非也。其實對我來說,誠實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羅兄,如果你想要我為你出策謀畫的話,首先你得要先將你真實的想法告訴我,我才能提出適合你的謀略來。不然的話,你我很容易會因為彼此的意見不同而產生猜忌,最後甚至會產生衝突對立,這並不是我所樂見的。所以你若是不將你為何而戰的理由告訴我,或只是用其他官冕堂皇的理由來敷衍我的話,那我還不如繼續在這裡賣菜還來得好。」m.sxynkj.ċöm
在聽完柳重開的話之後,羅理子不禁便沉默了起來。
其實他並不是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麼,但問題是,他需要將自己真正的想法告訴眼前這個人嗎?
「羅兄現在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信不過我吧。」
「不是信不過,而是……我的理由,恐怕會讓柳兄笑掉大牙。」
「會讓人笑掉大牙的理由,這才是真實的。」此時就見柳重開邊說邊拿起了羅理子放在桌上的錦囊,微笑道:「羅兄,你之所以相信我,就是因為這個錦囊吧?」
「正是。」
「那麼你認為我真的是神機妙算,可以洞悉一切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此時就見柳重開放下了錦囊,道:「我只是比較會算而已。」
「算?」
「其實天下萬物都可以算,錢可以算,人的情感可以算,今天會不會下雨也能算,只看你要怎麼算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連我會遇上什麼事,做什麼決定,你都算得出來嗎?」
「只要有足夠的情報,我就算得出來,只不過答案並不是這麼絕對而已。」柳重開若有所思的說道:「要不然,我怎麼會沒算到你會故意不照我的錦囊行事,而白白的損失了四成功力呢。」
一聽到柳重開這麼說,羅理子心頭不禁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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