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抚抬眼,终于将目光移向蒋钰宴手中的宣纸,想将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去。
清醒点,沈抚。
只见宣纸上画着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坐在喜床之上,那女子眉眼明艳动人宛如盈盈秋水,沈抚仔细一看那女子竟与自己七八分相像,而宣纸一旁则写着。
月是人间散客,卿是人间绝色亦是世间难得。sxynkj.ċöm
“怎么样?画的你可满意?”蒋钰宴不亏是满腹诗书才气之人,随意勾勒几笔便就惟妙惟肖,令人拍案叫绝,将女子的八分神情能够刻画于纸上。
“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你吗?”蒋钰宴话题一转,自顾自欣赏起图上女子的容貌,世上就算有画艺出神入化之人都无法完全画出她的风姿,无论自己如何回忆都无法做到将沈抚撩人不自知的妩媚刻画出来。
“我与你相见的第一次并非在沈府,而是在我父母白事那日”蒋钰宴陷入回忆之中。
蒋家夫妇的离世并不光彩,白事也是草草寥寥的便办完了,没有通知任何人前来吊唁之人寥寥无几,蒋家唯一的儿子孤零零守着空荡荡的灵堂,而沈家老爷则带了沈抚一同前来哀悼,这也是蒋钰宴第一次见沈抚的模样。
一个黄毛丫头瘦不拉几的,一阵风就能将她刮倒,算的上哪门子嫡出小姐。
也偏偏是这个黄毛丫头恭恭敬敬的上了一柱香,怯生生的巴在沈老爷子身后露出一双清澈稚嫩的眼睛盯着自己。
那一刻自己好像看见了林中麋鹿的样子,想来也是同她的眼睛一般沾着雾水。
再后来,蒋家没了支柱,人人都可以踩一脚,蒋钰宴的生活一落千丈,冷暖自知。
蒋钰宴隔三差五从书堂回来嘴角带着伤,他就像失去父母庇佑的小兽一般浑身长满尖刺。
唯有一次蒋钰宴脸上的伤口被处理过,那就是沈抚。
她怯生生的将手帕递给蒋钰宴,示意他将嘴角的血渍擦干,见他没有动作,沈抚则踮起脚尖一点点擦着他的血渍。
一边擦一边嘴中念叨着:“你以后若是打不过,那就逃跑就可以了别傻傻的被人群殴,那样子更加窝囊”
这也是蒋钰宴第一次知道原来逃跑也不算一件窝囊事。
蒋钰宴将此刻眼前的沈抚与童年记忆中的黄毛丫头相互叠加对比,她这些年以来更加亭亭玉立,只是少了童年那般灵气罢了。
其实也并非所有人都值得自己拼死一救,刚开始自己确实想着借着沈抚得到沈君山的帮助,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自己改变了心意。
他也想好好的同沈抚白头偕老。
“沈抚,我现在只想与你过着属于我们的日子,你能懂吗?”蒋钰宴此刻倒没了往日才子的满腹诗书,愣是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傻瓜”沈抚轻轻的抱着蒋钰宴,听着他心砰砰直跳的声音,如此令人安心。
两人自从话说开了之后,便日日陪伴一起。
蒋钰宴作诗绘画,沈抚便泡茶磨墨。
闲来没事,蒋钰宴便下厨洗手作羹汤,而沈抚便半卧在榻子上看着书吃着蒋钰宴亲自洗的葡萄,时不时的抬头朝小厨房询问一句:“好了没?太阳都要落山了”
“马上就好了,莫急”蒋钰宴忙的热火朝天,既要切菜掌厨又要顾火。
沈抚站在门外手中咬着葡萄看着蒋钰宴的身影隐秘与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息之中,此刻的他哪里还是什么鼎鼎有名的才子,只是一个平常人家中的夫君为妻子洗手作羹汤罢了。
“你别站这里,烟容易熏了你的鼻子,你到时候又该难受了”蒋钰宴那个大铁勺子,赶着沈抚离开。
沈抚莞尔一笑,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托着腮帮子看着忙忙碌碌的蒋钰宴,眼中尽是幸福。
蒋钰宴的确是一个好男人,他并非口头说说想与自己过好日子,而是当真将心细揉碎进点点滴滴的生活之中,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无论大小事均事无巨细的包揽下来,从未让沈抚操心过任何事情,反而她这段日子里被蒋钰宴宠得像一个“废物”,除了吃吃喝喝那便就是玩玩乐乐以及睡觉。
乃至有时候沈抚睡不着时,蒋钰宴也会耐着性子轻拍着沈抚的背,小声轻哼一些不知名的小调子哄着她入睡。
“饭好了”蒋钰宴将菜肴端上桌,贴心的将一小碗放在沈抚面前,说:“全是你爱吃的,你多吃点”说着便将一颗虾仁放进沈抚的饭碗之中。
沈抚一边咽下一口饭一边嗔怪道:“你的手艺这么好,我以后离了你哪里还能吃下其他人做的饭菜呀”
“那我便让你一世都离不了我”蒋钰宴看着沈抚如玉的脸庞,心中流露出和煦温暖的暖意,轻声说道:“我们一起生个孩子吧”
沈抚脸颊绯红,差点就要将脸埋入饭碗之中,支支吾吾:“胡说八道”www.sxynkj.ċöm
月色皎洁,星星灯火依次点亮。
市井长巷聚拢起来便是烟火,摊开来就是生活。
沈抚看着蒋钰宴的眉眼五官,他生的极为骨相,一举一动都是世家贵公子的模样。
若有一个长的像他的男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脾气切莫随了他。
沈抚动情似的抚上蒋钰宴的眉眼,喃喃道:“我当真喜欢你了,好像”
蒋钰宴像只黏人的小狗一般牢牢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讨沈抚的欢心,用脸贴着沈抚的掌心,嘴里轻轻附和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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