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言犹豫着说道，“奶奶生气不愿意见小言了。”
他能深切感受到奶奶的气息远离了他。
现在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
“那我可以帮你。”沈青烟见他的态度有所松缓，便立刻道，“奶奶生气了就送礼物给她，这样她就不会生小言的气了。”
“礼物！”
小言一听到，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
但是，他没钱！
之前偷偷攒下来的零用钱，在奶奶过大寿时都已经花光买礼物送过了。
现在没有多余的钱了。
小言觉得很苦恼，偷偷用余光瞄了眼傅谌的神色。
傅谌没有注意到他的眼光，沈青烟的角度却看得清楚。sxynkj.ċöm
沈青烟拿出一块平安扣来，“我们来做个交易，只要你帮我一个忙，这个就是你的应得的。”
还伸出手指了指小言右手腕上款式相同的平安扣，“你看，还是同款亲子平安扣，显得更够诚意。”
小言看了看沈青烟手上的，再看看自己的。
虽然他不懂这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但是奶奶一向最喜欢佩戴这种绿莹莹的首饰珠宝，小言一眼就看上了这平安扣。
他又看了看傅谌的神色，见他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就也连忙答应了。
“好呀！”
沈青烟从善如流道：“那小言就先帮我保管一下这枚平安扣，今天二十四小时内都绝对不能拿掉，就睡觉的时候也要放在身上。”
这么简单！
小言一口答应了，“没问题！”
沈青烟将平安扣交到他的手上，小言拿着爱不释手。
可见他们祖孙俩关系确实很好。
看着他这么开心雀跃的模样，傅谌眉心却微微皱起。
母亲早就已经辞世，小言也应该知晓的。
可是他魇住之后醒来，就像失忆了一样。不，准确说来不是失忆，而是间歇性失忆。
他只忘却了奶奶去世的事情，记忆还停留在活着的时候……
傅谌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是看沈青烟自有主意，他只能下令让所有佣人封口，不让小言得知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
今天一整天，沈青烟都在小言身边陪着他。
小言一开始虽然对沈青烟有种莫名的排斥感，但是接触下来渐渐忘却了这种感觉。
沈青烟连商希宸那种究极熊孩子都能拿捏，现在对付他也不算什么难事。
只要沈青烟想，她有的是法子笼络人心。壹趣妏敩
到了夜晚，五岁的孩子很快就入眠了。
傅谌守在门外，看着沈青烟端着蜡烛与清水，临至凌晨零点时。
沈青烟吹灭了蜡烛。
一阵阴风刮过，本意泯灭的蜡烛，却又瞬间燃烧了起来。
“……”
傅谌看得惊骇，却不是因为蜡烛重燃这超自然现象。
而是因为——
他透过那盆清水里的倒影，映衬出了母亲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傅谌忍不住出声。
而那团飘散在空中的黑雾，血红的眼珠子也是看到了清水里倒映出的脸庞。
连黑雾都微微一怔。
它看到的与傅谌眼里的不同，是他自己现在本身的模样。
“这是……我？”
空旷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
寂静的房间里，传来这道除却三人之外的声音。
傅谌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不是因为这道声音带来的恐怖既视感。
而是……
他看到了清水中倒映的面庞，张嘴在说话。
口型与声音来源完全一致！
“妈，是您吗？”傅谌声音颤抖着发出声音。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见到了鬼。
黑雾：“……”
他的话音根本没有得到回应。
头顶的那团黑雾怔怔地看着清水里的自己的模样。
它自己也不敢相信。
其实它的思维还是混沌着的。
它感觉自己好像本来就是这样，但是它本来好像又不是这样的。
它很迷茫。
它只知道自己是鬼怪，不是人类。
它是带着执念回魂到这里，因为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它徘徊在这间房间内这么久，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因什么执念而不肯步入轮回。
在一瞬之间，很多念头涌入心头。
但是在下一秒，蜡烛倏地兀自熄灭了。
房间内一片昏暗，那清水里的倒影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傅谌失魂落魄地盯着那碗再无波澜的清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沈青烟回头看向他。
房里突然昏暗下来，什么也看不清晰。
但是沈青烟适应能力好，能够在黑夜中精准找到方位。
“那压身在小言身上的鬼，恐怕——”沈青烟微叹道，“是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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