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棒锤望着安溪东,再望着孔鸣,他的眼睛终于停在杨雷脸上。
“朕让你们说话,你们就说话吧,你们左看看右看看有啥!”
杨雷佯怒道,大棒锤闻言,这才开口说道:“俺打零食吃的很多,工作也很傻,只因有点力气,家里的人就把俺送去当兵,俺娘却说,当兵后做事要多些,少些话.”
大棒锤磨叽叽,说话时不我待,可就是听不到一个要点,连好脾气像孔鸣一样,这一刻都开始微蹙眉头。
杨雷打断道:“您究竟要说些什么?”
大棒锤这才停了一停,说道:“皇上,标着饭量大、记性不好,我虽没读多少,却又听人说伴君如伴虎,我怕我惹恼你,你就斩我吧!”
大家在这一刻得知了这傻大个内心真正的想法,纷纷捧腹大笑,杨雷也是直笑出声。
大棒锤看了看大家脸上的笑容,不禁也跟在大家后面咯咯地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杨雷正色道:“那么你们觉得呢?朕今日不仅要求你们护送朕出宫,还要让当朕贴身护卫!”
其实凭杨雷一技之长,完全不用所谓贴身护卫的东西,只可惜今天碰到这把大棒锤时,憨态可掬、个性耿直,真是冲着杨雷性子来,于是杨雷暂定,此人自留!
大棒锤听到这句话,立刻有点目瞪口呆,须知当今圣上贴身护卫对自己这么一个大头兵来说,可谓是一步一个台阶!
“还是不要跪着谢!”
安溪东一面暗自提醒着,此时大棒锤方才清醒过来,跪于膝下,呼万岁、谢老爷隆恩.
长安城里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现在大街上有一对陌生的组合引起大街上许多行人的注意。
头前面有个又高又大的黑大个和一对三角眼,紧张不安地东瞧瞧西瞧瞧,手里攥着个混铁棍。
而这个黑大个背后,则是一个飒爽英姿、长袍飘逸、面色微怪的小伙子。
“大棒锤们,你们别那样了,你们看,这个街上的人们对你们有什么意见!”
听了年轻少年的一席话后,黑大个头都没回,十分紧张谨慎地说:“陛...公子,万不可不慎,怕你有个闪失,标出连吃东西的人都摘下来,都担不了呀!”
青年少年听后苦笑摇头。
这两个人,就是刚刚东出安溪的今日圣上杨雷,以及新上任的御前护卫大棒锤。
原本两人准备进宫,但是两人进城后杨雷忽然发现集市上面很热闹,自玄武门之变后,杨雷很久没有逛过马路。
杨雷的兴致一下子就涌上来了,他不顾大棒锤劝阻决定到集市上去好好转转。
杨雷原本想悄悄地闲逛、悄悄地离开,却不想大棒锤第一次当护卫时,竟非常紧张谨慎,一时引得集市众人侧目。
杨雷望着大街两边、摆摊贩卖的人和来来回回走着的商贩,心里嘀咕着他和秦王李世民年年打仗,还好他们俩是怎么打起来的,却都秉承着尽量不伤及无辜百姓的原则,因此虽然战乱连年,可是对百姓的正常生活影响极小。
“大棒锤你家乡在哪?”
杨雷忽然问了起来,大棒锤杨雷一问愣住了,却还是毕恭毕敬地答:“回禀大少爷,标上家乡就在贺兰山脉的小村庄里,你怕不认识!”
“大棒锤为什么是军人?”
“这......”大棒锤一时语塞,但杨雷竟从大棒锤眼中看出些许黯然,杨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没心没肺大头兵的这副模样。
“大棒锤我有点饿,出发吧,我们到那边小馆吃点什么吧!”
就这样,大棒锤和杨雷两人信步走到一旁的餐厅。
酒店叫做食味斋的,虽然装饰并不富丽堂皇,但收拾得很整洁。
店小二看到大棒锤与杨雷登门,热情洋溢上前向两人打招呼,并安排两人坐下,大棒锤与杨雷点上几个小菜,然后要上一壶老酒,就对饮。
起初,大棒锤还是有点拘谨,但杨雷平时就和那些武将们打惯了交道,知道和他们相处之道,所以用不了多久,大棒锤就不拘谨了。
“公子,你不就是问问我为何要当一名军人?”
“没错,”杨雷说道:“知道我们大唐有些地方历来流传着好男人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之说。”
“谁说不知道,”大棒锤解释道:“我家本来住在贺兰山上的一个小村,虽然村不大,但家家户户都种田耕田、打猎砍柴,日子过得也很轻松!”
“我天性刘爱,一家上下口5口人,除父母外,有一弟一妹,我与爹领着哥哥,每天进山狩猎伐木,姐姐与妈妈在家里操持家务,生活虽不算宽裕,但很快乐。”
“后来哥哥姐姐长大了,姐姐还和村里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家定下了亲缘,这天我到集市上为姐姐买嫁衣用的布,没想到这一走了之居然是永别了。”
说着,大棒锤将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眼中湿润,继续说道:“那年冬天下雪了,草原冻死了许多牲畜,突厥鞑子没吃没喝,只好沿着边境去抓,鞑子经过的地方,鸡犬不剩,我的父母还有哥哥姐姐们.”
说完这句话,大棒锤就再也憋不住了,他的眼睛里的眼泪都滑了下来,杨雷看到这一幕,他为大棒锤多灌了一杯,却看到大棒锤把酒杯里的酒灌进了碗里,然后把碗灌得满满的,端着大盘子一饮而尽。
“后来大唐边军招兵买马,我行我素,幸好空有一兵一卒,还想再杀些鞑子来报仇雪恨,于是就参军了。”
“我没有读过这本书,向来是大头兵而已,但想不到的是,鞑子尚未杀到,玄武门有变之前,就随部队调长安城去了,不愿抵达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罹难,后与安溪东安将军相遇,他看俺体格壮实,就留俺为亲兵。”
“现在,大棒锤!”杨雷看着他说道:“终有一天朕要亲自征讨突厥鞑子来报朕边境上那些死了无辜百姓之仇!”
从此以后,两人就再也不谈这件事了,这时,酒菜都准备好了,两人吃喝拉撒,兴头上,杨雷更是喝了好几杯。
“嘿,掌柜!你他妈的就不想做吗,我们爷们过来的,还是没好好服侍!”
杨雷听了,双眉紧皱,上辈子熟读各种小说其自然之道,通常这狂妄放肆地喊着,伴随着反派出场。
杨雷不禁回头一看,看见三四个青衣小帽和贵家恶仆装扮的男子涌进来,然后抱着一个穿着白袍子的偏偏少年。
那个少年长得倒还算清秀,只可惜那个少年一鼻子灰,眼里见人充满鄙夷,让人立刻产生了反感之心。
“掌柜,咱们家的爷儿们是什么人,估计不用说你们也都认识,好酒、好菜打招呼,要不然,就见你们这店子也用不着开张,趁早卷铺盖离开!”
领头的一个恶奴向旁边点头的掌柜声讨这个,掌柜显得很害怕,点头答应了恶奴的话,还不吭一声全盘收下。
而且那个少年公子好像根本就不喜欢自己手下恶奴们的恶性行为,甚至习惯了,看着别的仆人把自己的位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少年公子落座后,手里的折扇啪啪地开着、扇动着,如果不知自己以前放纵部下做的样子倒是真的像是翩翩公子。
他一边摇扇,一边目光像是四下扫视,猛然发现吃饭的杨雷正用大棒锤打着,双眉无端一挑,然后又唤来一个仆人小声低语。
那个仆人尊说喏,然后就想杨雷带着大棒锤这一桌人来。
大棒锤看见有人来,立刻手里捏着一根混铁棍想站起来,但又觉得另一条胳膊被压着,抬起头,看见杨雷用手一按,轻摇着脑袋示意别贸然行动。
恰在此时,却见仆人猛招手,大棒锤吓了一大跳,竟又是暗器,立刻站起来,挣扎着抡起混铁棍来,耳朵里只听见了当当,金石之声过后,横眉竖眼的大棒锤手拿混铁棍站在杨雷面前。
那少年公子好像也被大棒锤这套操作吓到了,杨雷带着大棒锤朝房间一角望去,却看到了地下撒落着这些碎银。
那个恶奴先愣住了,但随后他回应道:“糟了,土包子哪去了?这银子是赵公子送给你的,赵公子吃东西时周围不爱被人打搅,带着银子赶快滚蛋吧!”
“等等!”
那所谓赵公子这一刻起身走到杨雷与大棒锤前,一脸鄙夷打量着两人。
“捡起来!”
赵公子指了指散落一地的碎银子霸气的告诉杨雷。
杨雷见状,满脸微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一是因为我这个腰杆不是很好,弯不直,二是因为,这些碎银,我真的没有看出来,不值我捡起来!”
杨雷的话虽然说得很轻,但那常年征战所养成的杀气和上位者不怒自威王霸之气却在这个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一时之间,赵公子竟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此时,赵公子背后的恶奴不知所踪,认为自家主子被人欺辱,二人欺身之前,提拳就要下手。
大棒锤怪叫着,雷鸣间,却见一个黑铁塔似的大汉挡住杨雷的身子,混着铁棒舞动着呼呼风,只听见两声让人牙酸疼的折断声后,两个恶奴的胳膊被敲断了,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这个大棒子锤打的虽是莽夫,但又知背后这个却是当朝的天子,竟敢向圣上下手,管他什么赵公子、王公子呢,还没想好他有多少头呢!
大棒锤一步步逼到始作俑者赵公子身上,每走一步似乎都敲到赵公子心里。
感受到大棒锤铺天盖地的重压,赵公子被吓退了一步,一个趔趄,跌倒了!
“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却见两个捕快样子的男子,拥抱着一个官员走进来,见那趴在地上唉声叹气的恶奴和满脸惊恐的样子,又往旁边一瞧,二人吓了一跳。
为首的一名捕快快步上前扶起赵公子,随后抱拳行礼道:“大理寺的主簿司徒空和赵公子怎么了?”
杨雷听了心里暗暗纳闷:这赵公子的身世是怎样的?大理寺主簿皆礼之?”
大理寺的名字对杨雷来说可以说是一个不陌生的名字,因为杨雷频频出现在各种影视剧、小说中。
大理寺古已有之,自秦汉以来即有,与近代最高法院等同,以受理刑事案件为主。
大理寺最高长官是大理寺卿,名列九卿。如历史上著名神探狄仁杰曾是大理寺卿。
此大理寺主簿乃七品以上之官,掌印章、省属钞目、句检稽失等事,凡官抵有罪而雪免者,均设簿。说穿了,这个主簿相当于大理寺文职官员一样,以立案审查为主。
从七品官员见到赵公子就会敬礼,这个赵公子出身更让杨雷感兴趣。
又见赵公子,见大理寺主簿到来,立刻如有主心骨,立刻回复刚才趾高气扬之态,指杨雷面前大棒锤道:“司徒主簿来得恰好,这歹人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时,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暴之事,我家人只不过是跟他吵了两句,他就把他们胳膊给打断了,司徒大人可得替我等等作主!”www.sxynkj.ċöm
“多了这种东西!”
司徒空听了这话,斜睨着大棒锤冷冷地说:“你们这些夯货,看是一个凶恶的家伙,姓什么,赶紧报吧!”
“你们俩狗东西还配问棒锤爷叫啥?只是因为那个赵公子有钱有地位,你听了他一面之词,亏得你还在大理寺里,太丢脸了!”
大棒锤破口大骂,说着也不忘对着二人的脚啐上一口浓浓的痰。
司徒空二人闻言顿时满脸通红,赵公子火上浇油道:“司徒老爷,你看,这货何等骄横,就是朝廷命官也不予理睬,赶紧把两人带走,严惩!”
“这......”sxynkj.ċöm
听到赵公子的话,司徒空忽然迟疑起来,并非是大棒锤的话奏效,只是通过赵公子的警告,司徒空这才找到被挡住去路的翩翩公子。
食味斋酒楼里,现在门口已聚集着一群群围观的人群,但酒楼内的人们还是僵持着。
赵公子很是蹊跷,这个司徒空清楚地知道了他的身分,现在行凶之人近在眼前,为何还是没有下手呢?是不是.
赵公子想到此处,开口催促道:“司徒大人,无需多想,那两贼子一定是来此的江洋大盗,想作奸犯科之人,若司徒大人将两人抓了起来,我想定然能得到上级的表彰,另外,本人赵无双亲自出纹五十两银子以示对司徒大人为人民除害之敬!”
说到这里,赵公子神情险恶地望着大棒锤与杨雷,暗自思忖着,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都是名往!功名利禄两诱惑的条件抛了出去,这个司徒空还有心吗?
司徒空在这个时刻也在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思想斗争中,这个赵公子身份他很自然地就知道了,他对赵公子的话也很有信心,做到了,但是面前这个二人他却并没有意识到,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敢贸然行动!
司徒空为长安城旧坐地户,打生即于此,世代任职大理寺,司徒家历来做官家训为察言观色、圆滑处世。
但今日,司徒空却心中犯起嘀咕来,面前的两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偏偏这个黑大个背后的男人却显得贵不可及,他真的无法把握好彼此的地位。
犹豫间,赵公子再次开口:“司徒老爷,请勿忘,您作为大理寺主簿惩恶扬善却是您份内之事,如果您再不去做,难免要给家父讲大理寺人怎么做!”
赵公子两说一柔一刚直把司徒空逼到决地处,司徒空心一念及电,两人本身未曾谋面,估计非长安城贵胄子弟莫属,再来,长安城里的百姓,没有一个不知道赵公子的,那二人甚至干犯了赵公子,还再一次确定了那二人并非长安城里百姓,至多只是外官之子而已,即便是有麻烦的人,也有赵公子及其身后的那一个,害怕啥!
想到此处,司徒空不再犹豫,朗声宣布道:“这两个贼骄横跋扈,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暴之事,再加上口出狂言,辱官恶行,把我绑起来,押回衙门里去,好生审判!”
司徒空话还没说完,两个捕快的手里似乎凭空出现两个镣铐,撸起双臂挽起衣袖风风火火地向大棒锤、杨雷走去。
“看看谁敢不敢!”大棒锤怒了,手里拿着铁棒一横,高声喝了起来,异口同声雷声大雨点小,把门外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
两个官差同样吃了一惊,但回头看司徒空一眼,只见其神色决绝,又看了看阴恻恻一笑的赵公子,二人稳住心神又站了出来。
大棒锤见了,也没有对二人客气,混铁棒舞起了手,耳中只听见呼呼的风声,混铁棒势大,再加上大棒锤与生俱来的神力,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走上前去,怕是沾到了就会丧命、碰到了就会死去!
但这位大理寺捕快并没有白给,平日里这些人练的就是抹臂叉腰、分筋错骨等轻身功夫了,此时此刻大棒锤铁棍虽力透纸背,但两个捕快却仗身灵巧,数下,在行进中走到大棒锤附近。
这种铁棒是对阵用的,现在人们都近身了,这种铁棍却没有赤手空拳那么好。
但这个身怀擒拿之术的大棒锤并不是两位高手的敌手,几下闪转腾挪后,大棒锤就被这个默契十足的二人放在地上,束缚住。
大棒锤大声咒骂:“妈呀巴子,你等着瞧吧,迟早哪天你把老子咋逮住,老子叫你咋放老子走!”
两个捕快看到化解大棒锤的人,又看着他背后儒雅的贵公子,心里不禁乐开了花,正所谓一切皆有可能,现在这个大黑个子已被摘掉,这看似斯斯文文、手无寸铁的少年不就是手到擒来吗!
大棒锤一看,那是不可能的,他的责任可以是守护这个主人,要是这个人受一点伤,他以后能怎么对付安溪东将军呢。
想到此节,大棒锤忍不住再次高声喊叫:“狗崽子们,能不能把你们的大棒锤大爷冲走,莫.”
话音未落,大棒锤才感觉到嘴里塞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然后舌头麻了一下,就不能再叫了。
两人走到杨雷的身前,拿出镣铐来,杨雷并没有挣扎,极合作的让两人把自己反锁着,链条搭好后,就像糖葫芦,用大棒锤穿成一个整体。
司徒空见二人被抓,一颗心才放下,转身行礼,毕恭毕敬地说:“赵公子,这两人我一定要严格审判,重在惩罚,对于赵老大人这边,也看赵公子的好话了!”
看着大棒锤和杨雷被抓,赵公子心里别提多开心,当即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大模大样地递给司徒空,说道:“这自然而然的,这几块钱都当成送给司徒大人及各位师兄们的茶喝!等会赵某一定要当面宴请二位!”
“那么感谢赵公子吧,今天时日不早于此,此二贼人,下官带他回大理寺,是的赵公子,你若是何时有闲情逸致,也请到大理寺笔录吧!”
边说边拿银票司徒空先行,两个捕快前呼后拥押上了镣铐锁着杨雷和大棒锤一同向大理寺进发。
赵公子也就顺理成章地跟上来,他想看杨雷跟大棒锤整得像模像样,再说他家跟大理寺有什么渊源,到大理寺去,他也算是落井下石吧,好使两人永远死不超生啊!
大棒锤这一刻心里便纳闷了,这少年天子是怎么想的呢?从刚大理寺众人赶往酒楼,直到现在圣上也只字未提,何况还干着其他什么。
照理说,圣上只要公布他天子身份,不说去大理寺受刑罚的话,就怕大理寺卿要亲自来,到时候,怕大理寺卿会活剐这赵公子。
想了想,大棒锤回头看了看主子,但见他表情轻松,对身上镣铐毫不在乎,一边东瞧瞧、西瞧瞧,一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路两旁景色。
大棒锤见此,不禁俯首叹道,这哪是那杀伐果断的大唐天子啊,明明是个爱玩、没见识的小孩子啊,算了吧,自己负着保护的责任,一会儿就去大理寺,真的没办法,就被自己亮明自己的身份好不好!
几经周折,几个人来到西举院巷西门内西大街的北面。
一朱红色二层门楼醒目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大门上有两只巨大的石狮子。
这里就是大理寺,对于杨雷来说还是很新鲜的,毕竟这个国家司法最高府衙本身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大理寺虽然掌理全国刑事案件之调查审理与办理,但亦会区别对待收案,毕竟国内府、州、县均设有衙门,有些小问题,则于衙门口侦破即成。
也正因为如此,大理寺大门常年关闭,过往行人同样身形匆忙,仿佛深怕走过这里,沾了任何晦气。
此时此刻,赵公子那两个断臂恶奴已秘密跑出,返回时,却见二人通过四人用担架抬走,纱布包裹得像木乃伊。
杨雷看到后,有点捧腹大笑,那些人也确实是做戏搞整套呀,这是古代碰瓷先民吗?
司徒空正面正襟庄严,走路直来直去,但听见背后扑哧一声,有一个人笑了,蓦然回首,原来是人犯了,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愤怒,暗自思忖着,微笑着,都来啦,也笑掉大牙,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进了水或者原来是傻子,等待着有自己长得漂亮!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入了大理寺,这司徒空在大理寺好歹算个人物,进入之时只是给两边守卫看了一眼腰牌,便将众人带入其中。
不过进大理寺大门后,几人并没有留大堂上方接受审判,反而是另两个衙役押解,前往大唐附近的偏殿。
这一定是大理寺军官劳作之余的休憩之所,上首摆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的两侧各有一张太师椅,接着就是十几张椅子,分置于两侧,整齐排列。
司徒空一付讨好狗腿相邀赵公子入座,赵公子诈拒,一面做着八仙桌两边椅子上,司徒空却站着赵公子,好像赵公子就是这个大理寺里的官,司徒空也只是赵公子部下。
杨雷见此不禁眉头紧锁,看来这种整治作风确实势在必行!
“跪下!”
司徒空看杨雷没有人犯事意识,来到大理寺仍东张西望,立时大怒,高声喝斥。
这时,两个刚跟在司徒空身后的捕快已换装完毕,拿着水火棍站在两边,只等着上位之人的号令。
“哎呦,您这个孩子,真狂妄啊,我司徒空已经在大理寺工作很多年了,没见过您这么狂妄的人,阿一、阿二、教我这个孩子规矩吧!”
两个衙役啾啾着,手拿棍棒风风火火,这下可吓得一方大棒锤打起来,怎奈嘴被麻核堵住,说不出话来,只哼着小曲。
杨雷看着大棒锤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用惊慌才开口说:“您是大理寺的什么官,什么品呢?”
司徒空一愣,随后嘿嘿一笑,说道:“好样的孩子,你本来能说会道的。我以为你哑巴了!错了,就是一个胆大的哑巴啊!不怕跟你说,大爷我是从七品大理寺主簿呢,你居然胆敢冒犯赵公子,今天就怕你不死还会掉皮!”
“奇怪,我正想问问你们,无缘无故地抓我们做什么?吾等未尝罪,何必大刑侍奉?”
“好一个油嘴滑舌小鬼你知道赵公子吗?其父却当朝天子.”
大棒锤听后一屁股摔倒在地,看赵公子再看杨雷一眼,一时不可思议,主子那么小,都生那么大小孩?难怪大户人家都有童养媳一说,更不用说皇帝了。
杨雷本人一惊,怎么会是谁呢,居然还敢假扮他儿子,还有...还有这个儿子年纪太大了!
“当朝的天子门生赵胜泰啊!”
司徒空说着,杨雷长出气来,被大棒锤拎着的颗颗心都落下,但顿时,杨雷内心纳闷,天子门生?自己什么时候曾收徒?
实际上并没有怪杨雷没有搞清楚,这个天子门生实际上算不上官职,只是个荣誉罢了。
这赵胜泰是长安城里的一个大户,民间传说他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在秦王夺嫡过程中,他出巨资帮助秦王上位。
秦王论功业,赵胜泰只道他的心思已不在官场上,多与富家翁相持,李世民听后成全赵胜泰并赏赐金银财宝不可胜数,使增封为天子门生并禁止在宫中自由往来。
而且杨雷只不过是即位数日而已,不要说天子门生了,怕是连部官也不认得,何况这所谓天子门生。
望着杨雷和大棒锤,司徒空好像对这一效果非常满意,接着说:“今日你和我两人,如果供认了,就听赵公子的发配了,还则了事,如不同意,就请你尝大理寺棍子吧!”
“嗬嗬...好一派青红皂白、屈打成招大理寺景象!”
杨雷冷笑道,“你们听一面之词、受贿,然后带着我们主仆二人到这里来,也是打算屈打成招的,个正七品主簿、屁大官员,胆子这么大,若要你们当大理寺卿的话,也是得过且过!”
“哈哈哈哈!”司徒空闻言仰天大笑,说道:“大理寺卿吗?!我不期待做那一个,做主簿我已很满意,也不怕告诉你们,这个大理寺卿是我亲叔叔!您说,我这本主簿是否有份量,只能用品级来度量?”
“司徒大人为什么要和他胡言乱语!直接上了刑场,让这个孩子知道自己牛逼!”
赵公子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呢,司徒空点头催他说:“你俩还是不快!”
阿一和阿二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加速走到杨雷的面前,厉声喝斥:“跪下!”
“哼哼,给我跪着吧,你两个还是不值得!”
杨雷说完,脚下如电,电光火石之间,阿一阿二手中水火棍断成了两截,众人顿时惊做一团。
须知此衙门水火棍乃用上述良材锻打而成,成型后,又要用桐油泡制而成,所以韧劲十足,谁料这根自称永远不会折断的水火棍只被杨雷一脚踏中,就被踢碎!
“反其道而行之!”赵公子拱火道:“司徒大人、大理寺是国家的法纪,现在这个乱臣贼子居然敢这么肆无忌惮,若非.”
赵公子话音未落,只听到几声清脆的响声,杨雷居然赤手空拳,生生挣断了身上精钢制成的镣铐,杨雷笑着望着赵公子问:“没有的话呢?说走就走的旅行!”
赵公子这一刻望着笑容可掬的杨雷就像看到九幽恶鬼,冷汗霎时就会从背后留出来,顿时把衣服都湿透了,再加上穿堂风刚过,就感觉全身都在发抖,硬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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