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此时正在上早朝。
群臣得到消息,察哈尔部入寇,大同守军奋力抵御,成功拦截了敌人。
不但打赢了,而且是大胜。
根据宣大巡抚毕自肃汇报,现已生擒敌酋林丹汗,正押解回京。
而押解的人,也就是生擒他的人,正是奉命巡视的锦衣卫指挥使傅斯年。
朝臣们议论纷纷,都想知道锦衣卫指挥使是如何上阵擒敌的。
崇祯皇帝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心中得意无比。
看看!朕派出的人多么争气!
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竟然打了这么大的胜仗!
毕自肃写的正式奏报含糊其辞,但他私下写的奏折却清晰无比。
里面详细讲述了傅斯年如何布置防御,又如何主动出击。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傅斯年毕竟没有直接调动边军的权力,所以毕自肃在给朝廷的奏报中不能明说。
一来那是坑了傅斯年,二来也显得他自己无能。
但皇帝的密谍头头就在身边,毕自肃也不能说谎,所以只能另行说明,给崇祯写了密奏。
就是不经内阁、直接给皇帝写信,一般的封疆大吏都有这个权限。
而傅斯年也写了信,除了写清楚事情的原委,还另附建议。
主要是针对后金的围困,说明了扶持林丹汗的必要性。
还着重说明,不能将林丹汗当做俘虏对待,以免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而心生怨恨。
心里打定主意,崇祯向旁边的王承恩示意。
后者履行职责,大声维持朝堂秩序:
“肃静!”
众人都止住了交头接耳,抬头往皇帝那里看去。
崇祯朗声道:“根据多方消息,建奴因为在辽东吃了大亏,又正值权力交接,暂时无力袭扰我大明。但新的贼酋皇太极甚有手段,想的是先剪除周边的威胁。李朝、察哈尔部都先后被后金攻打。”
“察哈尔等几个追随林丹汗的部落,是漠南最后抵抗后金的力量,若也被其消灭,我大明的九边将承受更多压力。有鉴于此,朕决定不为难林丹汗,并且要加大与察哈尔部的联系,重开互市!”
首先表示赞许的是孙承宗。
老头听了皇帝的决定,手捻胡须不住点头,认为这是非常合适的策略。
“嗯,陛下对形势的判断很准确,在此基础上也做出了合适的应对,不错!”
这次的议论只持续了很短时间。
蒙古已经不是过去的蒙古,多年来对大明的威胁越来越小,所以这一届的臣子们,已经不太把蒙古当回事了。
对于皇帝的决定,只有个别臣子提出了意见,认为仍然要注意防范,限制商品出口的种类和数量。
崇祯对他们的话不置可否。
但心中早已有了定计,暗想:“我跟你们商量,能有个屁的用处?天天关起门闷头写文章,根本也不抬眼看世界呀!”
接着,崇祯有宣布了对林丹汗的处置方案。
内容令诸臣十分不解,竟然绝口不提他被俘的事,而只是说他仰慕天朝,前来朝觐。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几天后,当傅斯年陪着林丹汗上朝的时候,崇祯对林丹汗的态度十分客气。
让本来还担心受到苛待的林丹汗当即松了口气。
看看站在不远处的傅斯年,心道:“还真没骗我!我以为他硬要拉我回京,是为了邀功呢!”
之后大明皇帝给予的条件,更是让林丹汗十分感激。
封贡、互市,察哈尔部最需要的物资,都在许可之列!
而且给了他一项非常有用的权力:专营!
也就是说,出了他林丹汗,别的部落都没权力与大明互市!
这可是给了林丹汗一个天大的好处。
草原上物资短缺,许多东西都需要向大明购买。
原先虽然有走私商队,但价格奇高不说,数量还不稳定,根本无法满足草原的需求。
如今林丹汗若是成了封贡的合法对象,那么无疑将大大提高他的威望。
并且他手里掌握着与大明交易的资格,那些部落若想购买急需的物资,就要承认林丹汗的正统地位。
不然凭啥给没关系的人好处?
想到这,林丹汗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恭敬地向大明皇帝行礼,以表心中的感激之情。www.sxynkj.ċöm
崇祯皇帝也并未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和蔼地对林丹汗说道:
“大汗是黄金家族的正统血脉,本应该成为蒙古人的共主。大明与漠南诸部源远流长,希望今后大家能和和气气的相处。”
随后,朝廷以对待外国元首的应有礼仪,安排林丹汗进行了一些活动,但很快就送他返回了察哈尔部。
现在后金方面对察哈尔部逼迫的很紧,傅斯年怕这段时间出什么意外,建议崇祯快点将林丹汗送回去。
临行时,朝廷赏赐了许多草原上急需的物资,粮食、铁器、布匹、药材、茶叶……
乐得林丹汗一个劲保证,绝不白拿大明皇帝的赏赐,回去就准备牛羊马匹等送来回礼!
送走林丹汗,傅斯年又要马不停蹄地往南方走,下一站是福建。m.sxynkj.ċöm
为了给大明续命,海贸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但曾经组织过七次大型远洋探险活动的大明,目前却连自己的制海权都不掌握。
从郑和下西洋以后,大明就对海洋失去了兴趣,召回远洋船队,岛屿基地废置。
庞大的海防系统自动瓦解。
有因为禁海政策的实施,使海外各国与明朝的通商严重受阻。
而从倭寇和海盗祸患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以后,大明的海防线又开始收缩,战舰也停止建造。
大明水师再不复从前的辉煌,目前只有四千多人的规模,战船也都老旧无比,且数量锐减。
沿海卫所严重空虚,例如广州七卫缺额八成以上,福建镇海卫缺额七成半。
因为待遇被层层盘剥,卫所士兵不仅俸禄被降到每月一石,还经常拖欠工资。
吃不饱的卫军纷纷选择逃亡,沿海卫所变成了一个个空壳。
有想法的士兵都逃亡了,剩下的也不乏一些士气低落,朝三暮四之辈,战力大不如从前。
目前大明的海防不是靠朝廷,反而是靠着民间势力,也就是傅斯年接下来要见的人——郑芝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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