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皇望了苏远一眼，欲言又止。
李艾奇那饱经风霜的面庞上露出一丝诧异，思索了一番，问道：“若事实如你猜测的那样，你会怎么做？”
苏远没有太多犹豫，当他来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决断。
“你们是雪儿的父亲，所以我不会杀你们。”
“但...我太多的牵绊在这条路上，若是有人要将我们推向炼狱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出手。”
方法，不要太多。
欧阳毕竟是雪儿生父，苏远若杀了他，那让欧阳雪如何自处？
所以，苏远绝不会杀他。
但他若真的追随人祖，苏远也绝不能坐视不理....他可太清楚许下宏愿的人实力有多么强悍了...看那墨渊镇和第五元轻，之前不过是人王，现在已经能够与神魔们逐鹿天下。
那两人似乎可以确定为盟友，至少是属于埋葬者阵营之中的。
可眼前的欧阳明皇，苏远现在都没有太确定。
李艾奇看了看欧阳，最后笑道：“算了，告诉他吧。”
“怎么判断，让他自己来选，毕竟是你的乘龙快婿，不是么？”
欧阳明皇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艾奇。
人非冷血，孰能没有感情？
至少，他对女儿的爱是真实的，而任何一个老丈人看到女婿上门，都有一种白菜被猪拱了的痛心感。
李艾奇这么说，可不就是撩拨他心里的那根刺儿么。
见两人并无敌意，苏远稍稍松了口气。
愿意谈，总比打要好。
苏远也不想跟老丈人兵戎相见，到时候可不好跟老婆交代啊。
欧阳明皇叹了口气：“虽然你猜测的有一定道理...可是很遗憾。”sxynkj.ċöm
“事实和你猜测的不同。”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你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有一双能够救你的手，你会拉住他它么？”
苏远不假思索：“会。”
“为了生存，做一切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虽说理解不代表认同，可为了生存，没有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欧阳明皇双瞳微凝：“当时我便是这样，当其中一位大供奉要来毁灭黎明城的时候，我的选择不多...所以我更换了大道。”
更换...大道？
走什么道，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还能更换要走的大道么？
难道说？
苏远反应过来了：“你走到了‘人’道之上？”
欧阳明皇轻轻颔首：“嗯，人道，是被人祖几乎全部占据的大道，足足两万丈的宽阔大道，便是人祖的力量！我更换人道，借着人祖的力量击溃了其中一位大供奉，但不可避免的是...会受到人祖的影响。”
“从那一年开始，每一个夜晚，人祖的呓语都会在脑中回荡，我忍受这种呓语忍受了足足十年...幸运的是，我在天墓之中找到了方法，分离出来的部分，恰好是我的人性保留的部分...”
“至于我...”欧阳明皇没有隐瞒，将身上的斗篷掀开。
苏远发现，这位岳丈的身体似乎被奇怪的虫子和怪物侵蚀的不成人样。
承受人祖的呼喊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就如同他强制更换大道一样。
这种侵蚀，是指数级的叠加，在最开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出现异样。
甚至几个月之前，侵蚀的速度才开始加快。
随着“门”的临近，这种侵蚀终于将其临近毁灭。
欧阳明皇咬咬牙道：“我知道，人祖通过我明白了世间存在宏愿的力量...但宏愿，你也明白，非亲历者不能明白，不经历千年前的场面，是不能理解为何宏愿也能拥有力量的，所以哪怕是那些供奉，也无法许下宏愿。”
“真正能许下宏愿的，不过是我们几人...”
“所以，祂希望通过我许下宏愿，在封神的时候取代我的意识，不过祂不知道，我也留下了后手。”
“接下来，能帮我一个忙么？”
寻求真我，别人都是斩掉恶念化身来证道，亦或是像苏远同化、接受自己的恶念。
这位老丈人，似乎打算走另一条路。
让“恶念”或者说原本的自己，将现在的自己吞噬。
只是，这需要影响轮回的力量，以及生命的力量。
就不得不涉及到生命起源和永恒起源。
放眼天下，似乎也唯有苏远，能够提供这样的力量。
苏远点点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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