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虽然年纪小，可他说话的口吻却比很多年纪大的还要滴水不漏。
这一点，池子墨在过去这段日子的打交道之中体会到了。
有些人真的是天资聪颖，哪怕一开始没多懂，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引导，最后会收获非常不俗的成果。
乔善为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情况，池子墨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
乱世造英雄，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乔善为与这句话很合适。
若没有西南这场水患，乔善为想要脱颖而出恐怕有些难。
可现在的结果，却让他名声大噪的厉害，有了白家做支撑，他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和他交好，一方面是对他能力的肯定，一方面也希望池家在东都城内的生意可以得到照拂。
虽说两者现在都还是在起步阶段，但是不着急，时间总是会给予他们惊喜就是。
东都城内，厉亲王府中。
九皇子被杖责之后，就一直都在府中修养。
他如今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随时都会攻击旁人。
拢光失踪了，母妃被降位迁宫，他自己也惨遭驳斥和杖责，漕运司贪污案一事后，卫家也变得十分收敛，所以他此刻真是郁结难消。
王妃来看过他两次，都被他夹枪带棒的给撵走了。
比起他这暴跳如雷的样子，厉王妃显然淡定的很。
不过是一时的失意罢了，这点气都受不了，日后怎么蛰伏在陛下身边？
能屈能伸的才是大丈夫。
他，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
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这个定论愈发清晰的印在她脑海中。
眼下，最能帮他们脱困的，还是卫国公。
所以，她倒是不惧流言蜚语。
径直去了卫家，找到卫国公说事情。
卫国公待在家里，正在谋划着旁的事情，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厉王妃求见。
“她来做什么？”
卫大郎有些不解，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待在府里尽心尽力的伺候九皇子吗？
跑这来做什么？
添乱？
卫大郎从来都看不上女人当政，每次她们一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就表现出十分厌恶的样子来。
可惜，以他的脑子和水平，却是无法和厉王妃抗衡的。
但卫大郎蠢，不代表卫国公也蠢。
于是他想了想后，还是让厉王妃进门了。
厉王妃一进门就看到对她不甚客气的卫大郎，他这脾气性子，跟那被流放的梁洛还真是有的一拼。
脾气大，脑子却不够用，总给人一种莽夫的感觉。
倒是卫国公，她只见过几次，每一次都给人滴水不漏的感觉，十分难以捉摸。
她观察卫国公的同时，卫国公也在观察他。
二人都是心思深沉之人，自然明白对方不好惹。
于是厉王妃开门见山的就说道。
“国公爷见谅，华冉走这一趟，是希望您能过府去看看王爷，如今他心绪难平，于伤势可不是什么好事。”
“心绪难平？说的倒是简单，只怕是他暴戾得让人害怕，否则又怎么会出动王妃来此说这些话呢？”
九皇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卫国公再了解不过。
自小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之人，突然连遭打击，自然会心情不好。
加之他的暴戾，卫国公也是见识过的。
所以他明白今日厉王妃来求见的原因。
厉王妃原想着，自己够直白的了，没想到卫国公比她还说得明白些。
既如此，那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看了一眼卫大郎，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我与国公爷有要事相谈，还望卫大人先行离开。”
“什么？我在自己家里……”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卫国公给打断了。
“大郎，退下。”
“父亲……”卫大郎原本还想争执一下，结果却被卫国公一只眼睛的眼神给吓退了。
所以只能心有不甘的离开，走之前狠狠的剜了一眼厉王妃。
可惜，厉王妃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人走后，厉王妃对着身后的丫鬟也说让她们退下。
因此，书房内只他们二人在，气氛有些诡异的平静。
“王妃想与老夫单独说些什么？”
“华冉已有身孕。”
“多久了！”
“快一月了。”
卫国公听到这里，嘴唇轻轻抿起，好似在算计，又好似在思考。
片刻后，才对着厉王妃说道。
“这是大好事，只不过不易宣扬，王妃来此，是希望老夫保护这个孩子吗？若是这个缘由，您只管放心就是，老夫自然能保他康健落地！”
“这只是其一，华冉的意思是，王爷暴虐无道，性格极端，就算日后荣登大宝，也不见得会是明君，更重要的是，他极难控制，不是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
“华冉的意思是，比起一个喜怒无常的成年男人来说，一个婴孩更易控制不是吗？”
卫国公皱眉，她怎么那么有把握这孩子一定是男婴？
似乎是看出来了卫国公的疑惑，于是华冉笑笑。
“是不是儿子，其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王爷的孩子，是陛下名正言顺的孙儿就行。”
她这话一出，卫国公都有些惊讶了。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厉王妃如此本事。
听这口气是打算去父留子了？
不但如此，还将他日后的前程也安排的妥妥帖帖。
若是厉亲王府失去了倚仗，她这个王妃还有遗腹子的安危就会是启帝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卫贵人已经疯癫被弃，她只要顺利诞下孩子，那么一切就都尽在掌握之中了。
卫国公也是看透这一点，不得不佩服起眼前这个才有十几岁的女子来。
小小年纪，看问题就如此通透。
尤其是对这种没什么指望的情感拖累倒是从不拖泥带水。
与这样的人合作，倒是强强联手，可自己已经年岁过大，若是熬不到……
岂不是都给华冉做了嫁衣？
华冉也不蠢，既然敢来，自然就有对策。
“国公爷放心，有我在一日，皇后之位永远出自卫家。”m.sxynkj.ċöm
听到这里，卫国公才稍稍放心些，脸色上却没设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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