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旋边往回走,边想着自己腰间的钱袋可能掉落的地方。思忖半晌,忽然脑中一激灵,自己在老汉家院子里给过丐童钱之后,将钱袋挂在了腰间,然后给丐童去马背上取肉时,好像丐童轻轻碰了下自己的腰,当时丐童贴着自己的身子,也没往别处想,难道是他顺手牵羊拿了去?
想到这里,曹旋开始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那个丐童讨饭时表情夸张,言语圆滑,动作娴熟,流露出很重的江湖习气,必是已经为丐多年。在讨得钱财后,他稚气未脱的脸上显现着成年人的世故,这样的孩子往往肩负着生活的重担,从来没有被生活温柔以对,才练就了这样的生存本领。
对,一定是他,曹旋脑海里浮现出丐童转身离开时眼神里的狡黠和喜悦。这个年龄的孩子,他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的。得手后的欢愉,飞快离开的背影,让曹旋确定无疑,就是这个丐童把钱偷了去。
曹旋勒住马缰,沉思着缓缓走了回来。
徐淑婉看曹旋回来,问道:“辅同,找到钱袋了吗?”
曹旋说道:“没有。”
徐淑婉说道:“那就别找了,十几块大洋丢了也无所谓,我们要是在这庙里留宿的话,就赶紧上山吧,等下天黑了,山路崎岖,只怕马匹不易前行。”
曹旋说道:“好,咱们上山,先去庙里投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安顿下来,这钱自己也就跑回来了。”
徐淑婉打趣道:“辅同,你这是准备去烧香拜神吗?等着让送子奶奶给你把钱袋送回来呢?”
曹旋说道:“淑婉,不用烧香也不用拜神,我没有开玩笑,这钱肯定能自己跑回来。不信的话,你等着瞧。”
徐淑婉哈哈笑道:“痴心妄想,不会丢了十几块大洋你便心绪不宁,颠三倒四起来,说起了胡话。那你说说这钱怎么自己跑回来?”
曹旋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瞧好吧。”
徐淑婉见曹旋卖起了关子,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他在说笑。
曹旋四人骑在马上,沿着山路,缓步往山坡上爬去。走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达奶奶庙门前,此时天色已快黑透。曹旋把马平从马背上扶下来,四人牵着马往庙里走去。
庙门关着,曹旋上前伸手去推,稍一用力,大门便打开了。这是个佛道结合的庙宇,庙门便是天王殿的正门,进入天王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手持金刚杵的韦陀菩萨,背后是笑容可掬的弥勒佛,两尊佛像皆为金身。大殿四周供奉着高大威猛的四大天王,为彩塑泥雕,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四人大概浏览了一下殿内景致,因天色已晚,殿内光线太过昏暗,无法仔细观摩,没做太多逗留,待天明后再来参拜瞻仰。四人穿过天王殿,便看到了院子正中气势恢宏的正殿,正殿里久无香火,黑漆漆一片。正殿两侧的厢房里,有几间屋子亮着灯,曹旋知道这便是老汉所言长期在此居住的那些叫花子。
徐淑婉问道:“辅同,咱们在这里住宿,用不用和那些在此居住的花子们打个招呼?”
曹旋说道:“这庙宇本就是为天下大众广设方便,让众生顶礼膜拜的地方,我们来了便是有缘,各路神佛早已知悉,再不用和任何人禀告。再说这里也不是花子们的私产,咱们不用征得他们的同意,不过我倒是想找他们搭个话,看看能不能找出个明白事理的,给他们些钱,让他们帮忙给喂喂马,安置下行李。”
徐淑婉打趣道:“神佛认识你是谁啊?还管你这些闲事,一路上神神叨叨,把自己搞得像个跳大神的似的,你还说到了庙里咱们的钱袋子就回来了,现在已经在庙里了,怎么还没见钱袋子出现。”
曹旋笑道:“佛云:不可说,不可说。现在时候还不到,时候一到,这钱袋子就自己回来了。”
曹旋和徐淑婉说笑着,已经来到了正殿门前,让三人在院子里稍等,自己往一个灯光较为明亮的房间走去。
曹旋走到门前,听得屋里隐隐传出些莺莺燕燕的声音,心中有些疑惑,侧耳听去,却听不太清,好像是耳畔的风声,他也没有在意,只当是有人在屋内聊天嬉戏。便上前一把推开房门,房内的情景让他深感意外。
一个男子光着脊背,伏在炕上,腰下搭着一条已经看不出原色的破棉被,破旧成了丝丝缕缕的棉絮。
他在外边听到的如狼嚎般低沉的嘶吼声,正是从这个男子的嘴里发出来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炕上还有两个女子,一个侧卧着,正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男子活动,一个则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只见二人皮肤黝黑,面有污垢,看不清容貌,难辨美丑,要不是留着长发,根本看不出来是两名妇人。
眼前一幕,让曹旋倍感尴尬,没想到天才刚黑,这屋里就开始上演如此戏码,曹旋不好意思多作逗留,赶紧从屋里退出身来。
房门开启,一阵冷风飘入,满头大汗的男子顿觉后背一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头看去,正好看到曹旋退出门去,眼看着门被关上了,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进来窥去了自己的春色。
男子好事被人打扰,满腹怨气,大声叫骂道:“谁呀?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你他妈不知道老子在快活吗?等老子爽完了非把你弄死不可。”
退出门外的曹旋听到屋里的叫骂,无奈地苦笑一下。心想这人性真是奇妙,这些花子都缺衣少食,整日饥寒交迫,竟然还有心思想着媾和之事,而且是在神佛脚下,不知各路神仙看了会作何感想。
曹旋准备往另外一间亮着灯的禅房去看看,他刚迈出一步,有些醒过味儿来,自己刚才进去看到的一幕可真是龙凤呈祥,这样的待遇,只怕达官显贵也难以望其项背,现在叫花子都会这么享受了吗?是了,那个男的应该就是这里的花子头,否则怎么可能占有这么多资源?花子堆里女人本来就少,健全的,能让花子头动心思的只怕更是少之又少。听他刚才气势汹汹叫骂的语气,必是这里无法无天的存在,果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曹旋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这间房子的门也没有拴着,曹旋上前一把就推开了,门刚打开,一股恶臭便顺着门缝飘散了出来,曹旋只好掩住口鼻,抬脚迈进屋里,只见屋里炕上有三个人正在聊天,地上有四个人跪着,而且每人的头上还顶着一个破瓦盆,瓦盆里装满了水,不知何以如此。
几人看曹旋进来,纷纷抬头向他看来。见有陌生人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兔唇男子从炕上站起身来,嘴里含混不清地问道:“你,你是干什么的?”
曹旋说道:“我是个过路的,准备在这里借宿一宿,有些行李在外边,麻烦你们帮我搬进来,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冬天的时候这里人迹罕至,很少有生人闯入,这些花子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哪管别人是不是有现实需求。兔唇男当即说道:“这里不能借宿,这个地方我们已经占了,你还是到别处去吧!”
曹旋说道:“现在已经天黑了,附近又没有村庄,你让我去哪里?再说这里是庙宇,你不愿帮忙就罢了,有什么资格赶我出去。”
兔唇男看曹旋的语气不善,欺他是一个过路的孤客,语气凶狠起来,说道:“让你走你就赶紧走,我告诉你听人劝吃饱饭,要是再磨叽,走的晚了,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曹旋冷哼一声说道:“好大的口气,一个要饭的花子还在这里人五人六的大呼小叫,你才吃了几顿饱饭?就敢这么飞扬跋扈。”
地上跪着的几人见兔唇男和曹旋叫嚷起来,把头上的瓦罐都放到了地上,灰暗的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生人。
兔唇男见四人放下了头顶上的瓦盆,顾不上去管门口和他对峙着的曹旋,对着身边的一个老年花子上去就是一脚,嘴里骂道:“谁他妈让你放下来的,给我顶起来。”
兔唇男见自己的言语没能让曹旋离开,貌似要用这些人来立威。他抬起手来,对着地上跪着的几个花子挨个扇去,这几个花子都已年过半百,衣衫褴褛,身体瘦弱,还有些残疾,满脸木讷地看着兔唇,既不敢躲闪也不敢分辩,只是一声不吭的忍受着,看样子是被打骂惯了的。
兔唇男边打边骂着威胁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讨不来钱还敢回来,留着你们也是浪费粮食,都怎么不在外边饿死呢?大哥早就交代过了,你们必须罚跪半夜才能休息,谁要是中途把瓦盆放下来,就把你们拖到山底下喂狼。”
曹旋看着此人张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喝道:“你给我住手,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随便打人呢?”说着抬起一脚从他背后踹去,此人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正好砸在瓦盆上,瓦盆里的水溅了他满身。地上的四人看着兔唇男摔倒,都纷纷站起身来,上前去扶他。
炕上坐着的另外两人,一个是瞎子,听到动静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另一个是个瘸子,从炕上摸到自己的拐棍,推到炕沿上,然后双手撑着身子挪到炕边,从炕上缓缓滑下,挡在曹旋面前说道:“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嘛。”看样子这二人已经完成了当日的乞讨任务,不仅没有被罚跪,还可以和这个管事的兔唇坐在炕上聊天,此时见兔唇被打,更是慌忙过来拉架。
兔唇男已被跪在地上的四人搀扶了起来,他顾不上去管洇湿的衣服,两膀一用力,甩开两边扶他的花子,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看着曹旋说道:“你他妈敢动手,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凶狠地向曹旋扑了过来。
曹旋看了,心中火起,一个要饭的花子,身上还带着凶器,看模样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言不合,竟然掏出匕首要向自己行凶,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曹旋侧身躲开兔唇刺向前胸的匕首,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的手肘往反方向用力扭去。兔唇男一只胳膊被抓,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攥紧拳头,向曹旋袭来,曹旋歪头躲过,将握在手里的胳膊用力一扭,只听“咯嘣”一声,兔唇男的胳膊被拧脱了臼,惨叫一声,手里的匕首跌落在地。曹旋抬脚往他的腿弯处猛踢一脚,兔唇男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拄拐的瘸子见势不妙,颠颠地紧走几步,拉开门走了出来,在院子里慌乱喊道:“快来人啊,不好了,有人打上门来了!”
几声叫喊过后,其他几个亮灯的房间都有人走了出来,看到瘸子在喊,都往这边聚拢过来。
徐淑婉听到叫喊吃了一惊,知道是曹旋和这些人发生了冲突,只是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徐淑婉让海棠扶着马平,自己赶紧往这屋前走去,过去一探究竟。
曹旋也没在意瘸子在外边的叫喊,他把兔唇按倒在地,大嘴巴子在他脸上招呼着,几巴掌下去,兔唇已经口鼻流血,那三瓣嘴的裂唇处,兜着一槽子鲜血,模样甚是怪异。
曹旋说道:“你还咋呼不?”
兔唇哭丧着脸哀求道:“大爷停手吧,我再也不敢了。”
曹旋见把兔唇打服告饶,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嘴里说道:“你要是再敢恃强凌弱,我打断你的狗腿。”说着一把把他推倒在地,捡起地上的匕首,走出门去。
当曹旋走到门口时,听得一个粗犷的声音在院子里大声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谁打上门来了?”听声音正是刚才在炕上呵斥自己之人,看样子他已经完成行云布雨之事,有心情出来管事了。
曹旋定睛望去,只见此人手里拖着一把青龙偃月刀,刀头着地,摩擦着地面,“仓啷啷”作响,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夜色昏暗,视线模糊,待此人走至近前,曹旋才看清此人相貌,不由得吃了一惊,世上还有如此丑陋之人,真是太过恶心了。原来此人的右脸长满疙疙瘩瘩的葡萄瘤,就像一大串紫葡萄一般挂在脸上,左脸倒是平坦光滑,正常人一般,左右对比更觉诡异。乍看之下阴森恐怖,活鬼一般,要是独自一人走夜路遇到他非得被吓个半死。此人怒眼圆睁,双眉倒立,相貌凶恶。
那些围在门前的花子,见葡萄脸走过来,都纷纷让开,看样子众人对他甚是胆怯。
身材魁梧的葡萄脸走到瘸子面前,停下脚步,往四周扫视一圈,看到了站在人群外观望的徐淑婉,见这个陌生女子容貌整齐,姿色艳丽,不知到此所为何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强咽下几口口水。
就在曹旋暗叹此人丑陋之际,屋里的兔唇已经连滚带爬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葡萄脸过来,赶紧跑上前去,指着曹旋大声说道:“大哥,就是他把我打了,不知哪来的丧门神,进屋就把我一顿毒打,我的大膀也被他给卸了。”
葡萄脸瞪了眼期期艾艾的兔唇,骂道:“没用的东西。”说着把目光看向曹旋。
兔唇可怜巴巴的看着葡萄脸,痛苦的说道:“大哥,我的胳膊。”
葡萄脸把手里拖着的大刀交到身边人手里,拉住兔唇的手臂和肩膀,同时发力,“咯嘣”一声脆响,把他的胳膊给接了回去。
葡萄脸把兔唇推到一边,盯着曹旋说道:“你们他妈干什么的?怎么能随随便便闯进这庙里?还敢动手伤人?”
曹旋冷冷说道:“打他是他该打,你要是不服,连你一块打。”
葡萄脸从身边人手里拿回青龙偃月刀,怒视着曹旋说道:“你他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这里撒野。识相的话,把钱财留下,人赶紧滚蛋,要是不识相的话,我今天就把你活埋到这里。”
曹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钱有的是,你要是想要就得凭本事来拿了。”
人群外的徐淑婉看二人言语不和,怕他们动起手来,眼前这些花子有二三十人,曹旋一个人怎么能对付的过来,赶紧喊道:“辅同,别和他们争了,给他们些钱咱们走,另外找个地方去住。”
徐淑婉说完,众花子的目光都往她身上看去。葡萄脸听徐淑婉胆小怕事,更助长了他的气焰,一声断喝道:“现在想走?已经晚了。要是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陪我睡一夜,把大爷伺候舒服了,说不定我还能大发善心,放你们一条生路。”说完看着徐淑婉淫邪地大笑起来,脸上的那串紫葡萄也越发显得狰狞。
徐淑婉听了葡萄脸的污言秽语,羞愤难当,一时不知该如何对答,看着他那狰狞恐怖的面孔,心生畏惧。
曹旋说道:“淑婉,这里没你的事,站到一边去,几个要饭的还这么张狂,我今天非得教训他们一下不可。”
曹旋看着葡萄脸说道:“看你这行径,不像是要饭的,倒像是劫道的,你对我的家眷如此无礼,我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人。”
葡萄脸闻言说道:“好大的口气,不要耍嘴皮子,手上见高低。”说完举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张牙舞爪的向曹旋便砍了过来,身边的那些花子怕伤着自己,纷纷往后退去。这些人中,有呆的,有傻的,有瞎的,有哑的,有缺胳膊的,也有少腿的,看二人打起来,有惊叫的,有傻笑的,有助威的,有呐喊的,闹哄哄乱作一团。
曹旋看他来势凶猛,刀头裹挟着呼呼风声向自己头上砍来,当下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往后闪开。葡萄脸一击不中,举着手里的大刀左右回环,不停向曹旋的头上挥舞,招招欲置人于死地。这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手中只有一把匕首的曹旋不敢硬接,只得连连闪身后退,转眼之间,葡萄脸已经挥出十几刀,只把曹旋逼得倒退出丈余,一时样子甚为狼狈。
葡萄脸更是得意的大声叫嚣:“有本事你别躲,今天我非得让你做了我刀下之鬼。”
徐淑婉看着险象环生的曹旋心中着急,大声喊道:“辅同,小心!”
院子中央的马平听到这边的喊杀声和徐淑婉的惊呼,知道曹旋有危险,在海棠的搀扶下,挣扎着往人群这边走了过来,必要时自己便会舍命出手。
曹旋连躲十几刀,已看清他的路数,葡萄脸的刀法毫无章法,只是凭借自己孔武有力,胡砍乱劈,看着吓人,杀伤力有限。
葡萄脸手里的青龙偃月刀是后院供奉的关二爷手里的兵器,由于此刀是供奉之物,刀把生铁铸就,刀刃精钢打造,外观甚为宏伟大气。刀刃虽不锋利却是雪白如玉,刀头倒钩上挂着的红缨迎风飘扬,显得冷气森森,杀气腾腾,甚是骇人。但这供奉之物毕竟不是用来交手的兵器,由于重量太大,没有过人的膂力,很难把他挥舞起来。
葡萄脸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手持大刀,一通胡乱砍杀,看着是占了上风,其实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眼看着挥舞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曹旋瞅准一个空档,身子往前一蹿,一把抓住刀柄,借势飞起一脚,向着葡萄脸的胸前踢来。
葡萄脸见刀柄被曹旋抓住,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蛮力去争夺,这人手上还真有把子力气,双手握着刀柄往边上使劲一拽,硬生生将曹旋的手给挣脱。接着便是一个反手刀,又往曹旋身上招呼过来。
曹旋扭动身形,没有往后躲闪,而是直接欺身上前,顺着刀把向葡萄脸身上贴了过来,葡萄脸手里的大刀紧挨着曹旋的衣服划过,要不是穿着皮袄,只怕这刀锋就在身上拉道口子出来。
曹旋转到葡萄脸的背后,照着他的后脑重重的一拳打过去,彪悍结实的葡萄脸只是震动了一下身躯,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葡萄脸依然行动自如。见曹旋转到了他的身后,狂叫着调转身子挥刀劈来。
曹旋一边躲闪,一边挥出手里的匕首,照着葡萄脸的胳膊上刺去,果真是一寸短一寸险,锋利的匕首扎透葡萄脸的棉袄,在小臂上给他开了个口子。葡萄脸“哎呀!”一声叫,手里的青龙偃月刀重重的戳在地上。
曹旋看自己一刺得手,丝毫不给葡萄脸喘息的机会,挥舞着匕首又向他胸前扎来,葡萄脸撒开手里的大刀,赶紧往后退去,饶是他退的及时,还是慢了几分,被曹旋手里的匕首刺中肩胛。惨叫一声往后便跑。
葡萄脸败下阵来,恼羞成怒,对着众花子喊道:“你们他妈都瞎了,看不到我在挨打吗?赶紧都给我上啊!”
有几个年纪较轻,身体健全的花子,听到葡萄脸叫嚷,怀着胆怯的心情,扫视着左右两边同伴的动静,慢慢往前围拢过来。曹旋把手里的匕首往前一指,杀气腾腾的说道:“没你们的事儿,都给我消停待着,谁要是敢动,我一刀宰了他。”
这些花子眼看着曹旋没用几个回合就把手持大刀的葡萄脸捅了两刀,心中早生怯意。此时看着他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听着他声色俱厉的呵斥,生怕自己上前做了出头鸟,被一刀捅死,个个左顾右盼畏缩不前,任凭葡萄脸在那里叫骂,没人再敢上前一步。
曹旋捡起葡萄脸丢在地上的青龙偃月刀,一步一步往葡萄脸后退的方向逼近过去,这几个花子都纷纷闪到一边。葡萄脸看那些花子没一个敢上前动手,心凉了半截,也不敢再大声叫嚣,双手捂着伤口,忍着疼痛,惊恐的不断往后退去。
曹旋大踏步往前逼近过来,抬起一脚,照着葡萄脸的胸口踹去,葡萄脸躲闪不及,被曹旋一脚踹翻在地。
曹旋走到葡萄脸身边,一脚踩住他的胸口,把青龙偃月刀竖在他头前,说道:“小子,要不要我帮你把这满脸的葡萄给切下来。”
葡萄脸惊叫道:“大爷饶命,这个课切不得,你一刀下去,就要了小人的命,老辈人说这是瘤子,不能弄破,一旦弄破了,人很快就交待了。”
曹旋狞笑着将大刀贴在他的葡萄瘤上,说道:“别乱动啊,你要是自己割破了可怪不得我。”
葡萄脸忍着两处伤口的疼痛,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让曹旋把他脸上的瘤子给割破了。
曹旋看着已经吓破了胆的葡萄脸,转动着手里的刀柄对他说道:“怎么样?服不服?我看你这兵器不错啊,要不要放你起来咱们再过上两招?”
葡萄脸告饶道:“爷爷,我再不敢了,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
曹旋看也折腾的差不多了,把踩在他胸前的脚拿下来,对他说道:“你要是服了,这事就好办了。我知道你就是这里的头,我也不为难你,你去安排几个人给我们的马弄些草来喂了,然后给我打扫出来两个干净的房间,把行李安置妥当。”m.sxynkj.ċöm
葡萄脸连连答应,说道:“大爷,先容我把伤口的血止住,您先坐在屋里暖和一下。”
葡萄脸话音刚落,就听的天王殿的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了。接着有个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看着满院子的人大声说道:“我回来了!”众人纷纷抬头往门前看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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