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是有他们的考量,或许是因为居中方便驭使上下吧。”
老妪说。
少女轻“奥”了一声,“这样子的啊!看百姓这般衣着,这位王,我觉得似乎也没有传言中那么的不堪吧。”
“小姐,看人不能看表象。”
老妪说。
小女嘴一瘪,嗔道:“玉婆婆,不管是好是坏,我都已经来了。您就不能让我找点好的,让我心里稍微舒服点啊。”
“小姐赎罪,小的唐突了。”
老妪俯身俯首,亲切地笑了笑。
少女转过头来,眼睛望着他喃喃地说:“事实上,我感觉确实很不错,这一块,本来就超乎我的想象。”
“小姐为何没有拒绝?若您开口,主母一定会有办法的。”
老妪眼睛里有一丝不忍。
少女摇了摇头,“无妨的,我迟早是要嫁人的。不嫁给这位王,或许会有其他的王,其他的世子,亦或者那些茹毛饮血的部落首领。我从生下来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早一天选择,对我而言,算不得是坏事。”
老妪缄默不语,一时不知安慰。
少女心绪却转得飞快,一晃就过去,脸上便又有了笑意,“玉婆婆,我们在这里暂歇一晚吧,明天再出发如何?这里是南边,我们还要往中部走,应该还有很长的路吧。”
老妪点头,“确实还有很长的路,大概还要走十天左右吧。”
“唔,真的好远!”
少女撇了撇嘴,带着几分无奈地说。
两人话音刚落,突然从大街上涌上一队反提短刀黑衣蒙面人来。
这一群人出现得异常突然,行动非常迅速,上去没说什么便杀到马队。
立刻人嘶马叫,乱作一团。
老妪一鹰展翅,反手击出数支远射羽箭,耳光把少女推到车厢里,一边自己手脚麻利地翻入,再从前翻过去,代替已挂上电话的车夫,开车直往前冲。
这一连串的行动,说晚也晚,说快也快,但都是一眨眼的功夫。
老妪貌似老态龙钟,但行动却异常迅速。
马缰在手心里抖动着两下,便甩开那只突如其来的黑衣人。
少女吓的有点花容失色了,不过还是很冷静的,“玉婆婆这都是谁?”
“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好人,小姐坐好了,您恐怕要稍微受些颠簸了。”
老妪聚精会神地驾车,在大街上左冲右突,一边出声说。
少女温声道“我不碍事,岳母您注意安全吧。”
“多谢小姐关心,不过一些跳梁小丑尔,还拦不住我。”
老妪信心满满地说。
老妪有信心有力量,可是,对方分明有准备。
马车眼睁睁地看着要拐出宕昌这座小城里的大门时,突然从天空中降下一张巨大的网。
八个角上拉着大石头使大网变得非常快。
老妪用眼角刚瞥见网,他们的马车在下一秒已入网。
马儿慌乱嘶鸣中,另一群黑衣人在两旁蹿起,扯网便向车厢内刺去。
老妪大惊,此刻完全紧张。
她拉着那枯木拐杖全身一颤,拐杖顿时化作削铁如泥般的窄剑。
刺了吧!
剑刃掠过一张大网,绳结应了一声而断裂。
破缝而出的老妪跳了出来,径直朝黑衣人走去。
一刀一、二刀二。
灵巧的身法、配上狠毒的剑招,那些黑衣人无一不与老妪一合。
但约有二十几黑衣人,一晃就斩了,只剩下两三个人见了,仓皇而逃,自恐和这位老妪对打。
危机临时联系起来,老妪赶紧撕开网,往车厢里钻。
“小姐,你无碍吧?”
她匆匆问道,伸出手来,已经在着手查看那个少女了。
少女从恐慌中平静下来,温柔地说:“玉婆婆我没问题,只是手臂刮了一些皮。”
老妪一听,脸色猛变,连忙拉住少女两臂。
那条价值不菲的裙子已经被乱刀捅得破旧不堪,殷红的鲜血把裙子染成一小块一片。
还好伤口实在是太小了,还没有一指宽。
抹了些药,包扎好之后,老妪说道:“小姐,你现在可以考虑是继续去青州中部的金城,还是回返魏国。这些黑衣人来路不明,但显然是奔着小姐你来的。他们准备充分,下手果决,恐怕不仅仅只是这两次袭击,而是不死不休。”
惊魂未定,容颜尽失本来容貌的女孩,却还算是镇定,她并不大声喧哗,也不哭了。
经过一番思考,她说:“我还是想去金城!”
“回去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其实我是能猜到的。我在青州遭遇了刺杀,我父皇肯定会借此向大夏发难,再度发动战争。我的大难不死,应该会为父皇和魏国争取到很大的利益。”
“可是我呢?一个已经嫁过一次的女人,等着嫁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玉婆婆,我不想这样。即便这位青州的王,真的就是传说的那般样子,我也甘愿。”
“和谁过不是一辈子呢,能过就可以了。”
看少女筱筱可怜,老妪长叹一声,“你比我看的通透,既然如此,我们便继续北上吧。只是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后续的刺杀恐怕会少不了,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们只能求助于这位太子的实力了,希望他在这边有些影响力。”
少女乖巧地点点头“一切都是根据玉婆婆的安排。”
撤下大网后,那辆精巧的马车又开始赶路了。
好在出城时,遇到匆匆寻来的十几位护卫,平安终于可以临时保障。
然祸莫大于福,而福莫大于祸。
这一路向北,两人没走多远又遭遇变故。
还是黑衣人,只是这次比较。
足有一二百人,就堵在他们必经的小路上。
如此情景令玉婆婆完全绝望。
她对于自己的力量,的确是有着相当大的信心,但是仅凭他一人就可以杀死好几个男人?
但凡几条漏网之鱼在车厢里冲进去两刀,她就连使命都完全落空。
黑衣蒙面,列队前行,一串串清脆的马铃声传来,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道不在,话虽如此却能送上一句,你就要死了!”
“既然如此,也好让我们死个瞑目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玉婆婆又问。
“无可奉告!”
黑衣人冰冷拒绝。
玉婆婆偷瞄了左看右看,心里一阵失落。
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黑衣人群中响起一道压低了的声音,“老大,这女人长得顶漂亮,要不然掳回去给老大暖个床啥的,反正我们差事也算是交代了。兄弟们都是自己人,没人会泄露出去的,绝对神不知鬼不觉的。”
玉婆婆目光微动,顿时有了生路。
只要你暂时没有死掉,即使你被俘虏回来了,至少你有一点逃出去的希望。
可玉婆婆心刚一动,便被壮硕黑衣头领灭杀,就听见他带着近乎毫无情绪的语气说,“漂亮的女人世间无数,这样的浑水劳资可趟不起,别忘了,我们领的是哪儿的差事。”
黑衣人群里的人都没有动静。这句话说得每个人都不敢多说。
“领的是哪儿的差事啊?本姑娘倒是挺好奇的,说来听听!”
突然从上面树丛之间传来一个声音。
大家仰着头看了一眼,立刻齐齐表情大为改观。
黑衣人顿时警觉起来,玉婆婆大吃一惊。
途中他们对峙着,居然没人注意到它们上面的树木之间藏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像猴群一样蹲在树枝上。
说这话的是个穿红裙子的小姐。
“你是何人?!”
壮硕黑衣统领喝问。
女哂笑,“先入为主啊?这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吗?盯你们很长时间了,以为悄无声息的进入宕昌,就不会有人发觉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们这伙人潜入宕昌的目的,今天看到你们接连三次刺杀,我就更迷糊了。”
“车上这姑娘什么身份啊,竟劳动你们几次三番的下死手?本来呢,我是懒得管这些破事的,可是呢,谁叫人家也是个姑娘呢。我就见不得你们这帮王八蛋欺负姑娘,和那个谁一眼的混账。”
“原来是地头蛇啊,我等远来,未曾递上拜帖,亲拜山门,是我们的过错。等此事一了,必定登门赔礼道歉,还望女侠能借个道。”
黑衣头领开了口。
这句简单的话已经使他知道面前这个猴样女子是什么样子。
地头蛇并且一看就知道还不能上台。
“这个道,我还真不乐意借。先让我猜猜你们的身份啊,打南边来的,益州的人?可你们也没有益州那么特殊的口音。你们这个口音,让我想想啊,怎么听着有点儿海蜇子的味道呢,楚国人?”
红裙女人嗫嚅着,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的震撼。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是楚国人?这么大老远的,你们跑到青州来杀人来了?”
黑衣统领全身都被黑色包裹了起来,不过听了这句话之后,那只露出水面的双眼显然有了一丝的震撼。
他完全没料到在这个大厦将倾、荒无人烟的地方会有那么一个人拗不过自己的身世。
“咦,还真是楚国人?哎哎哎啊,这个事情有趣了啊,本姑娘忽然间十分的感兴趣。你是打算自己说呢,还是让本姑娘逼着你说呢?不过我劝你还是主动点说的好,让本姑娘动手,我怕你受不住会后悔。”
红裙女人,一张嘴像话痨,在此背景之下,说话居然也叭叭地向外疯狂甩动。
“姑娘猜错了,我这口音也并非是楚国人的。但是,女侠真打算要跟我们作对?”www.sxynkj.ċöm
黑衣统领矢口否认,看起来如此力不从心,简直像直认是楚国人一样。
红裙女人笑了,“威胁我啊?你有没有打听过本姑娘的名号?青州铁娘子黄二娘啊,听没听说过啊。太子我都不怕,益州牧还得给老娘赔金送银的,我怕个你?”
黑衣统领显然愣住。
他们也是真的问了才知道这个黄二娘叫什么。
多了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她们的窝点位于青州以南武都地区,而主要活动区域,则是益州地区。
传闻手下豪贼上万,气势异常庞大。
从他们打听到的情况看,这位黄二娘明着行商暗中狂刺,
益州有世族门阀之名,六家都为其所光顾。
对此,益州竟不惜调兵遣将剿之,遗憾的是收效甚微。
黑衣统领到达青州城南后,官府他并不畏惧,他所回避的正好是这种不讲道理的行为,一会正义无比,一会什么也不做,喜怒无常,黄二娘。
但情况却如此赶巧,两人碰巧被黄二娘盯上。
“见过黄娘子,倒是我等唐突了,泰山在眼前竟然都不自知。”
黑衣统领依旧善解人意,一知半解,这个女子就知道了自己,马上就带着态度发言。
这条地头蛇他有点惹不起了。
“原来是一个下过点儿功夫的,你要是早这么说,我兴许还会客气一些。但既然识得我名,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黄二娘一把抓住把玩额前的头发,笑意盈盈地看了看黑衣统领,说。
黑衣统领不禁松了一口气,抱拳见礼称赞道,“感谢娘子的成全,在他的日子里,我等一定要准备好丰厚的礼物上门感谢。”
黄二娘很大度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的。行了,你们走吧,这位小娘子留下,我带着这么些个兄弟出来,总不能空手而归吧?我给你几分面子,你也应该还我一两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黑衣统领顿时愣住了,接着冷笑道,“黄娘子,您这恐怕应该是强取豪夺吧?这人我若是给你留下,那我这般折腾,又为何故呢?”
“咋滴?这就要跟我翻脸呐。长得一般,喘气儿倒是挺粗的。我这面子给你了,里子也给你了,可你竟然为了这点小事,转脸竟然就要跟我翻脸?!”
黄二娘叭地吐了吐嘴里的叶子,豁然站了起来。
她身边有几百名壮汉,抡起大刀,还情绪高涨地站岗,声势铺天盖地。
黑衣统领整得相当沮丧。
这娘儿俩咋就像传闻中那个太子似的根本不应该是什么人。
话你说完了,事情你都想占去,怎么了,人家都不是人呐?
他慢慢地拔下刀来,这件事情,一定要生死才会迎刃而解。
否则他就咽不下气来了。
可是黑衣统领这一火还是没有憋住该如何发法,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喝了酒。
“兄弟们,给老娘干他!”
顿时,满树壮丁,嗷嗷叫得像猴子似的蹿出来,挥舞大刀砍倒在地。
黑衣统领顿时傻眼了,唉唉,你个娘不说武德了,咱的话音未落!
他别无选择,只能消极应战。
那娘儿俩挥了一下手,那几个壮汉动作迅速得和孙子一般见识,一眨眼就把自己手下斩了大半。
“臭婆娘,你耍我!”
黑衣统领乃怒从心头,挥大刀一跃,便斩黄二娘。
不过与传闻中稍有背离,黄二娘这娘武力上,似乎略胜一筹。
黑衣统领还自以为是个师傅,但却连黄二娘一招也没接住。
“给老娘下去躺着吧你就!”
随着那么一声娇喝后黑衣统领直接摔倒在地。
接着,几十把大刀齐刷刷地放在他颈上。
眼无助地闭着,黑衣统领想,得过且过,擒便擒,没有空间。
先找到生存的方法,然后找到逃避的途径。
碰到这种地头蛇,差事交不出来,主家不能责备他任何事。
咔嚓一声!
咔嚓一声!
就听见几声清脆的声音从脖子里响了起来,接着鲜血溅了出来。
黑衣统领吓得双眼顿时睁大了,老大。
没有...没有按照套路出牌的人!
怎麽也不审一审、一问、直把他打死?
临终前,黑衣统领耳畔还回响着敌争。
“这脑袋我割的!”
“锐敏是我先下的手!”
“我的刀快,你们都别争了。”
“放你娘的屁!”
黑衣统领:......
黑衣人一眨眼便被彻底清除得一干二净,但玉婆婆警惕心非但没减弱,还更警觉。
走虎添翼,来狼添翼。
她心目中面前这几个贼寇与刚才那几个黑衣人没什么区别。
倒是那些人多贼寇更难对付。
在玉婆婆机警地眼神里,黄二娘嘴里又衔了一片新叶子,体态飒爽而来,“里面的大姑娘,出来让大姐我瞅瞅啊。让我瞧瞧你到底美成啥样了,竟然让楚国的刺客千里迢迢的跑来刺杀。”
玉婆婆横着黄二娘很礼貌地说:“这女侠,我小姐打小,身子骨软,见不得人。”
“奥,怕血腥啊?”
黄二娘忽然长应了一声“事情很容易解决。”
“人呢?耳朵都聋了,还不赶紧把这地啊血啊尸体啊什么的都清理清理,大小姐见不得懂不懂!”
她一命令,壮汉立刻麻溜地动作。
只是一眨眼工夫,小路顷刻间就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言过其实,真看不到一滴鲜血。
玉婆婆僵在那里,这动手的本领,让她便十分敬佩。
她亲自寻找的托词却被栽入坑。
黄二娘冲玉婆婆挑了挑眉,“来吧,快请你家小姐出来见见。现在一滴血都看不见了,你完全可以放心。”
玉婆婆也呆着想找别的理由,但车厢里一阵轻咳响起,随即带着灵气的少女撩开车帘走出。
“曹安容见过头领。”
落落大方地行完大礼,曹安容毫不气馁地看着黄二娘。
黄二娘像个登徒浪子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曹安容,忍不住赞道,“难怪,难怪。你这身体咋长得?这小身段,啧啧,太迷人了。脸蛋长这么小家碧玉,可身材却简直是魔鬼,啊,老娘羡慕了。”
黄二娘真心嫉妒。
没有和这位女士比较过,就觉得她也是个等量齐观美女。
但跟这曹安容比起来,她...像是快要刨平的木板。
曹安容据说脸都红了,微露害羞地问:“敢问首领所需何物才可让我等离去?此行来,我随倒是带了不少的东西,但经历了数次截杀,已所剩无几,仅剩的一丝也是我的嫁妆。除此之外,身无长物,若头领有所求,可自当拿去。”
“嫁妆?”
黄二娘颇好奇地打量着曹安容,眼神再次扫向自己陪同的这几个男人,便有几分疑惑。
曹安容镇定回复道,“是的,小女子此行前来是为前往夫婿家,完成婚事。”
这样一说黄二娘更有点想不通。
没见过南方一人、一大姑娘家亲自跑到男家结婚的,什么事儿都有?
虽有几分好奇,可那终究还是人的私情,黄二娘不问。
她转而问道:“你既然是去成婚,为何会遭遇如此多的截杀?告诉我缘由,我自会放你们离去,女人不会为难女人的,何况还是你这么一个女人,连我看了都不由得心动。”
曹安容又红了脸,她在心里默默地回敬着,女子容颜,再美也可以怎样?
毕竟只是红颜枯骨,毕竟只是嫁为别人妇的命运罢了,到了她这里,更是连婚也不能作主了。
“许是因为我家世的缘故吧。我在家中倒是有些身份,杀了我,或许会令我家产生一些较大的影响,故而有些我家的敌人就选择在我外出的时候刺杀了。”
曹安容表示。
黄二娘点了点头,“如此,我倒是能够理解了,那便祝你一路顺风。”
说着她摆出一副请客之道,要杀气涛涛中的壮汉闪开。
玉婆婆有点惊讶,她一直保持警惕的态度,却没想到这几个山贼竟然真的遵守诺言,表示不会纠缠不休,也确实不会纠结。
曹安容又行礼“谢谢酋长大恩。”
“哎,客气作甚,你这样的美女,我结个善缘也是好事。”
黄二娘很自由地挥了挥手,带着全然不在乎。
曹安容淡淡一笑,摇晃着胳膊。
正当她要进车厢时,黄二娘突然又喊了一声:“是的,大美女。你要去哪儿?”
“金城!”
曹安容停下脚步如实返回。
黄二娘略作沉吟,“原来是金城啊,那正好,我也要去一趟金城,一起吧。”
玉婆婆刚松弛下来心神又紧张。
情况是如此巧合?
不过,也确实是那么巧合。
黄二娘原本很早就准备到金城押一批设备,天工坊的文书发出已是时日。
可她为自己设定的某些目标尚未实现,就被拖至今。
正好今天遇上这样一件事,黄二娘考虑到了她的处境,心里不禁动起一点同样是女人的恻隐之心。
眼下,她是这样认定的,刚好顺路送来。
这种连自己都不禁心动的大美女虽无法据为已有,但是交了就好。
她这样认为,但是其他人却不这样觉得。
至少那看上去很和蔼的玉婆婆藏着的目光是逐渐犀利。
有时善良,不一定成为善良。
黄二娘这番作法未能博得曹安容主仆两人的欢心。
玉婆婆每时每刻都在提防,曹安容虽不像表现得那样突出,却又与黄二娘划清界限。
不过话说回来。
寂寞的几人夹到了足足有三千多人的山贼里,搁着谁怕是要有点紧张。
不过还好一路走过来的路还是很顺利的。
出了青州城南,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道风景和另一幅生活景象。
低矮丘陵起伏连绵,那些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梯田青翠欲滴,种着各种庄稼。
勤劳勇敢的人在大地上忙得不亦乐乎,看到这次大进军,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站起来停下来静观了一会儿。
曹安容望着眼前的景象,情绪顿时豁然开朗。
“黄统领,这些百姓为什么不怕你们呢?”
曹安容颇有些好奇地询问着,绺着散步的黄二娘。
黄二娘这几个人都有一股山贼气息,可见这几个被山贼蹂躏得民不聊生无法辨认。
但这几个老百姓见到黄二娘马马虎虎,全然不为所动,就连脸上也有喜悦之情。
如此畸形发展让曹安容很不理解。
从他的认识上说,老百姓看到山贼是不是就不该马上撒腿就跑?
黄二娘伸手指着打在面前的“肃”、“黄”两杆旗帜,笑着说“到了青州,并不是没有人敢挂起那杆黑旗,关于我的旗子,也就不重要了。”
曹安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面煞气的旗帜,突然说:“那么你是不是胆子实在太大了?那面旗帜应该代表太子,对不对?”
黄二娘听了,呵呵一笑,“你初来乍到,或许不太清楚。在青州,百姓恐怕比太子自己更清楚他麾下到底有那些的军马。没人能冒充的了,也没有人敢冒充。”壹趣妏敩
这句无比自信的话语令曹安容略有感慨。
不是一面旗吗,还有什么敢假扮。
反倒是一旁的玉婆婆好像在想什么似的,出声问:“太子对青州影响这么大?”
黄二娘又笑得直爽,手里的马鞭指着说:“手握二十万大军,你说有没有影响力呢?而且,青州百姓,只认太子!他一声令下,全民皆兵!”
曹安容垂目一闪,有些惊愕,怎么和自己认识的太子不同!
据说那太子长年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几乎什么正事也没干。
而他对青州影响不大,即名义上是太子而实权不大,只享受青州赋税。
那谁是谁非呢?
恰在此时,从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和匆忙赶来的队伍。
清一色黑玄甲重骑射,鬼面甲掩脸。
军马未至近前,浓重的杀气迎面扑来。
曹安容在这个军容的震慑下,花容略显失色,出生于尚武之家,她是,对于世界各地的骑兵均有一定的认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骑兵。
这支军队单从军容便能看出来强悍,没有战争,但仍杀气逼人。
如果不经过长期艰苦训练,那么,这支部队只会从死人堆中滚过。
那骑兵约莫有数千人,一眨眼就已接近。
一虎背熊腰之将,自马跃起,他把头盔取下,露出了一个明光瓦亮大光光的头,笑呵呵的喊道:“黄统领,许久未见,你总算是舍得回来叙一趟差事了。”
黄二娘纵身自马上跃下,“死秃子,要说话就好好说,我这是不舍得吗?自武都走这一趟到底有多远,你又不是不清楚。倒是劳烦天梁校尉亲自出城迎一趟,小女子太是受宠若惊了。”
来者非他莫属,正被夏严隆新敕封为天梁校尉隆五。
隆五摸着大光头嘿嘿笑了起来,“黄统领啊,您这话说的怎么怪味这么大呢?我都有,殿下怎么可能会忘了您呢!”
“身份特殊,不便封赏。但若是有,肯定比你的强。”
黄二娘满脸傲娇,有意道。
“那是,那是。”
隆五并没有生气,仍然开心地笑了,伸出手说“例行公事的含义?”
“意思吧,我就在中间藏了一位小娘子,倒是没其他事。”
黄二娘满不在乎地说着。
这趟路他到现在只走了3趟。
但是防御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苛刻,显然可以感觉到。
不过这也不错,黄二娘觉得象今天这样的人,实际上还是有点差强人意。
隆五点点头,又重新戴上头盔拉下面甲。
挥手间,手下士兵立即摆出防御阵型,约有数百人拱卫隆五两旁,共同进入黄二娘军阵。
虽意在言外,盘查却特别细致。
幸好那些山贼们也知道他身份,特别合作,隆五手下还没赶到,便亲自打开随行口袋。
也有人借机询问小得月楼等地点、金城有啥新鲜玩意儿、有多少可以令人留连忘返吃食等。
这看上去剑拔弩张,竟然特别协调。
玉婆婆看着老脸就抽了起来,曹安容眼里也充满了难懂。
这边严阵以待,剑走偏锋,摆出了防御阵型,这边倒是兴高采烈地议论起来,小得月楼的花样是啥,哪个女孩更便宜,更多?
这个算什么,她们咋有点看不懂。
“许是青州的风土人情便是如此吧,官贼一家亲。”
玉婆婆有些讥讽地说。
曹安容却摇了摇头,“婆婆,我觉得并非是如此,这位将军和黄统领恐怕是共事一主,听他们刚刚说的口气,似乎并非是官匪勾结的样子。”
“那可很难说。”
玉婆婆说。
两人交谈的功夫被隆五正好查到。
那威严的目光从曹安容、玉婆婆身上扫视了一下,没有一丝情绪地命令道:“下车!”
对这个老少皆宜的隆五显然要认真得多。
“这位将军,车上并无长物,也就我主仆二人,您个通融通融?”
玉婆婆走上前说了一句话,一锭白银塞给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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