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永远都会有这一刻,夏严隆红了眼眶,吼着喊着便想起了什么,“兄弟们撑住喽,我们累,我们饿,敌人比我们更累更饿,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等这场战斗结束,我请你们吃肉喝酒上得月楼找女人!”
“兄弟们,拿出你们的勇气,给我砍!”
尽管,历经了一天的战斗之后,夏严隆也快散架了,也快累毙了,但他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依旧雄浑。
就像一场大梦,蓦然醒来的那个男人。
食肉如饴,饮酒如酒,登上得月楼这几个字,就像一根钢针一样,扎得他们全身又是满满的气力。
“杀!!!”
“给我砍!!”
“砍死他们!!”
“啊!”
……
恩广与这三位千长在这一刻几乎变成四具骨架。
但是他们并没有死去,而是圆圆的眼睛里不再有生气与活力。
眼前的情景使他们心灵震颤,脊背冰冷,极度害怕。
那绝对是场残酷的斗争,但是令他们最震撼的还是这个冰冷的人。
起初他连一把刀也拿不出手呀。
但即使是他,居然驱策这区区不足四百人,硬是将三千余人横推出去。
恩广虽然即将死去,但仍不信此人是太子。
太子,没有这个胆量与气魄,李家,不大可能把假情报交给他。
但是无论是否为太子,恩广都心里有数,此人怕是军队南进的绊脚石。
就是自己已无力管理这些,即将死去。
……
这场斗争的终结方式使大家感到有点茫然。只有伏在屋顶上不停地放箭的数百名士兵。
这场日出到日落之间的战斗究竟如何展开,他们站得更高,看得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但是底下的士兵们,迷惑不解。
当人们透过残破的盾牌缝隙时,对面似乎没有人。
那一刻他们首先想到的似乎只是幻觉。
盾牌慢慢撤下,举起的胳膊也弯曲起来,对面好像实在是没有人。
夏泽就象一条死狗,横在一堆战士中间,嘴里叼了个酒葫芦,边喝边狠灌,边端酒边洗脸。
浑身是累,还浑身是伤,夏严隆走上前去,吃力地俯身夺过夏泽嘴里的酒壶。
灌好酒后,把刀子叼到嘴里,用眼一看,把剩下的半盆葫芦酒都浇到身上。
“殿下,我的好酒啊!”
夏泽叫得虚弱得像没有灵魂。
夏严隆疼得呲牙咧嘴,将葫芦丢给夏泽闷着说:“消毒!”
夏泽:??
?
“我们赢了?”
一位将士茫然地叫道。
“是的,我们赢了!你们都是这个世上,最精锐,最骁勇的战士。我们打败了十倍的敌人!!!”
“你们真的那么强大吗?我想知道你在战场上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本领!”
夏严隆振臂怒吼。
尽管浑身痛到夏严隆想一把弄死自己,但他的情绪无比高昂。
在短暂寂静后,士兵轰然一声撕裂般的怒吼,没有喝彩,只有渲泄。
这一战,这一天,他们究竟是怎样度过的,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震耳喊叫声,唤醒迷糊中即将魂飞魄散的恩广,他异常吃力地抬起眼皮,呢喃的说了一句,“这......不可能......”
这话结束了自己的人生。
对夏严隆来说,这所谓领主实在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白瞎了眼他苦思冥想,到头来,仍然是硬刚。
……
夏严隆已经睡到了什么时候,甚至自己也说不清楚。
总之一觉醒来,有种又穿越过来的幻觉,大脑空白。
仔细端详着面前这间看似有点熟悉的石头屋后,夏严隆终于把视线落到坐在桌上、正享受着饮酒的夏泽身上。
“你倒是挺精神,我睡了多久?”
夏严隆意识逐渐回复真实,呲牙咧嘴翻起身子。
他觉得浑身上下似乎都不是什么好地方,疼得恨不得死去活来。
夏泽跳出餐桌,抱住自己酒葫芦说:“仅仅一个晚上。殿下,卑职劝你还是再好好休息一下,您这身子骨这一回折腾的有些狠。粮食已经装车了,今早就已经派人送出去了。”
“已经送出去了?”
夏严隆猛惊大叫。
夏泽就像夏严隆肚子里的蛔虫,马上就说:“殿下别担心,足足一千人的护卫,应该足以将粮食平安护送到金城。”
“哪来的一千人的护卫?”
夏严隆欣慰地问。
本来只有九百人的部队,如今只剩不到四百人了,他似乎没有失忆,这也是我记得的。
夏泽一面扣着鼻孔,一面给夏严隆解释道:“殿下,卑职也知道这些粮食送去一路上必然凶险,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在枹罕招募了三千兵马。负责运送粮食的那些人,卑职连底细都查了查,确保他们的家人就在枹罕城中。这手段虽然不光明,但和十数万百姓的性命相比,属下觉得不算什么。”
夏严隆实际上始终不愿意使用羌,氐族人马。
非我族类其心必不同。
大夏王朝对羌和氐等游牧民族,始终处于弱势地位,管理难度亦仅此而已,骚乱和造反更像司空见惯。
夏严隆不愿做那爱认父亲、爱杀父亲、偏又骁勇过人吕布的人。
吕布在诛杀邓卓之后,事实上,已基本取得成功,他与王允共同把持朝政,但是,也正是在这关键时刻,手下叟兵起义。
此事,历史记载中虽着墨较少,但是毋庸讳言,叟兵谋反正是吕布败走都城之因。
“想要骡子听话,它身上的枷栲就不能少了。我倒是觉得你下手的反而有些轻了,名声那都是身外之物,谁爱骂就让他骂去。如果我们所搞到的这仅有的几十万石粮食出了问题,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事。”
夏严隆不但没有责怪夏泽,却感觉到了一些缺憾,“枹罕当地人,一直很难管理,招募到的将士,很难保证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目的。”
夏泽刨了两把头发,说道:“可是殿下,我们现在仅有不足四百人手,就算是全军开拔护送粮食回金城,恐怕都办不到。经历昨天的一战,将士们就没有一个没受伤的,想要恢复行动,恐怕还得好几天。”
夏严隆慢悠悠地踱来踱去,点点头,“派快马传信府中,让洪四峰在灾民中招募几千人,分出三千人迅速出城接应,其他的人手都给我们派出来。”
“还是殿下考虑的周到,只是需要招募到多少人才合适?”
“你说得没错!”
夏泽问。
夏严隆仰起头轻轻沉思着说:“多多益善!”
他目前非常缺人,也非常缺受过良好训练的士兵。
但他目前能够依靠的只是人数仍在不断攀升的灾民。
这下可把夏严隆愁坏了,可也无计可施。
目前,这一切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夏泽奉命前往。
……
那场战役过去已5天,枹罕城似乎又找回了往日的几分活力。
血染的大街已经完全洗劫一空。
街上还有挑扁担、就地摆地摊的货郎和小商贩。
这些日子,夏严隆心里一直不踏实,有许多事要操心。
夏泽匆匆进入夏严隆房间“殿下,金城的信。”
“给我。”
正奋笔疾书之时,夏严隆猛地抬起头大叫了一声。
接过信后,夏严隆匆忙地打了个招呼,像是个等不及夜晚的新郎官。
信为洪四峰亲笔所写,先向夏严隆报告募兵经过,顺利完成。
并在昨日顺利地收到护送以往食物,此信是洪四峰把食物进城后写的,马上为夏严隆准备了,又遣快马增急送上。
但这一切以外,洪四峰却对夏严隆说都不算好新闻。
朝堂之上,期间对太子弹劾之事,从未间断,特别在断粮等事出现后。
青州刺史杨会、李德牧更连上三个折子,斥责夏严隆为虎作伥、祸害青州。
而且这并不是最糟的情况,更糟的是以杨会为首、李德牧为主、背倚李氏、邓氏这些门阀的人开始接管救灾工作。
其粮食一经分发,加之在灾民中有意怂恿,迅速得到大批灾民拥护。
杨会、李德牧挺身而出,那是正儿八经官府赈济灾民。
他们一手抱不平,一手握着夏严隆的手,使得受灾的百姓如今已基本分为两大阵营。
夏严隆慢慢地把信贴在桌案里,端起酒杯,轻酌起来,“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一手,这个果子摘得是真的漂亮啊。”
夏泽见夏严隆神情不佳,小声问:“殿下,可怎么回事?”
“自己看看吧。”
夏严隆招呼着来信告诉夏泽。
夏泽捡起这封信,仔细阅读后,那张坚硬的脸,充满了汹涌强烈的杀气“殿下,这个杨会跟李家欺负的太厉害了!”
“他们跟我们玩的就是阳谋,想挑个刺儿还都挑不到,干的是真的漂亮啊!一面向朝廷施压,一面刁难我,又早做好了手段,摘我的果子。李全,真的很可以。”
夏严隆冰冷一笑说。
这句话,夏泽都听得到,明显反了。
“殿下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李全那个老匹夫干的?”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夏泽带着几分惊讶地问。
他读了信后总感觉那一定是大皇子之手。
夏严隆拧了拧脖子,暂时压住了内心的愤怒与不愉快,冷静分析道:“此事不出意外,定然是李全那个老家伙的主意。大皇子或许有推波助澜,但以为看李家恐怕只是借着大皇子的名头在行事。”
“李氏门阀在朝中的官员全部被贬,唯有李煜尚在京中,为京兆尹。可我给大皇子下的那一盘棋,也足够他忙活一阵子了,在这件事上,李煜也不可能脱身。”
“在这个牵扯到自己的风口浪尖上,大皇子能默许李氏门阀在青州的行动,但绝对不是亲自参与。而这应该是李全恰恰看重的一点,他们李氏门阀掌控金城、陇西二郡,重新翻身的机会。”
“如果是大皇子主导,这个事情,对于李全而言,绝对是不利的。”
夏泽头脑并不太好,但是思路却够清晰了,听后问:“殿下,你想过青州刺史杨会吗?”
“这个人,就是个典型的废物,两面三刀,还格外的贪,他不足为虑。不出意外,他恐怕是被李氏绑上他们那辆破车的。”
“我看你这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他肯定会被绑死了!”
夏严隆表示。
尽管杨会在青州是名副其实的官府大佬和青州一把手。
可夏严隆却根本不将其放在眼里,其实力,是邱家那二流门阀所不能及。
夏泽忽然跃跃欲试的说道:“殿下,既然李氏给殿下您下套,那我们何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灭了李氏的根。”
“我也正有此意,如果让林国人亲自告诉全天下,李氏勾结林国人,意图造反。你觉得李氏还能不能翻身?大皇子还能不能保得住李氏?”
“是啊!”
夏严隆唇角一笑,渐渐凉了下来。
如今他与李氏门阀斗智斗勇,已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之时。
从这一点来看,夏严隆看得特别清楚,这场斗争,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夏严隆的这一句话,使夏泽在视线中猛地一亮,还突然好像在想一些事情,他急急说道:“殿下,李氏恐怕真的和林国人有勾结。”
“真真假假都无所谓,就算是假的,本王也要让这件事成为真的。”
“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是一个非常老实的人。”
夏严隆沉喝了一声,他拾起摆在桌案前的密信,“本来我还打算把这个事情稍微缓缓,等陇西郡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再说,既然如此,给大皇子就再加点料吧。把这封信快马送去京城,命人亲手交到井仁的手中。”
“喏。”夏泽眼前一亮,高应声而出。
他觉得现在的殿下简直是神机妙算天下无敌。
一晃又是3天。
向来案件处理神速的赵伯书似乎深陷泥沼。
这起发生在大皇子府的案件其实真的不算大案,只要稍加调查,也许就会明白。
但是这起案件涉及人员却惊人地众多,并且每个人都山高水长,甚至皇帝陛下也亲自出马,并刻意叮嘱道,此案结果直报给他。
毫无疑问,这成为赵伯书的心头大患。
这半月的调查,并非全无成果,但是所获得的线索却让赵伯书觉得很难。
廷尉左监汪元玮,无赖混混,坐在赵伯书的旁边,说道:“大人,案子既然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不妨直接禀报陛下,该如何处置交由陛下定夺。”
赵伯书闷声说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大人,您这么说就显然不太对了,我们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是哪位皇子办的。而且卑职以为,想要找到这个案子某后的主使,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
“这也难怪,我们现在已经有很多案件了,如果不把这些事情弄清楚的话,我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不好过了。”
汪元玮对这烂摊子,现在就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而这起案件也使他每前进一步心里虚了下来。
凯塔娘一个大大的香蕉笑话,大皇子府九皇子府丞相府太子府再加上当今皇上。
就是其中涉及的那些人,哪个不容易要人命呢。
太子虽可排除在外,可这条疯狗急不可待,肯定还会咬人。
汪元玮说,也正是赵伯书在这一刻犯愁了,说:“毛勇等人的供词,若用在其他人的身上,完全便可以一锤定音了,但这件事非同小可,也不能等闲视之。”
“大人,毛勇等人显然是此案的关键所在。但大人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就成为了关键了?这会不会仅仅只是表象?”
办案坚持实事求是等原则外,同时也要有宽广开阔的思路,这一点,汪元玮明显存在。
而此正是其被赵伯书所信赖之处。
过去处理案件时汪元玮活泛滥成灾的大脑总能为赵伯书带来一些新的想法。
这次也是如此,案件发展到今天还是比较顺利的,汪元玮是居功至伟的。壹趣妏敩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是有些人想让我们看到的?”
“我看不是这样,是有些人在暗示我们。”
赵伯书的心里冷不丁地涌起了几分戒备。
要是他现在查到那些东西,仅仅是别人要他去查的话,事情就会变味。
此案,与寻常案件不同的是,他卷走的是夺嫡之争。
其中,就有他本人的影子。
汪元玮拿口水润湿毛笔,提笔在地上边画便说道:“大人,此案的关键在于大皇子。而毛勇等人的供词中,他们是奉了九皇子的命令要去青州,陷害太子的,结果中途被大皇子横插了一手,摆了九皇子一道。可疑点在于,他们安安全全的从青州回来了。”
“而青州又以重金要求他们,回来火烧大皇子府,大人,您不觉得不论是太子还是大皇子,这么做都很傻吗?派遣一些亲信去办事,恐怕早就已经得手了吧?”
赵伯书一手托腮,说道:“如此说来,应该可以确定,大皇子府是太子派遣亲信所烧?是不是这个意思?”
汪元玮苦笑了起来,“大人,这话小人可没有说,目前来说,我是还没有怀疑的。”
“在我面前,就没必要耍你的这些小心眼了,事情的轻重,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你还真不是一个好男人啊!”
赵伯书喝斥着,如此巨大的陷阱,认为自己真的不害怕了?
汪元玮嘿嘿笑了两声,“大人,接下来就是丞相府了。假如大皇子府的火灾和投毒,当真是太子派人干的,那左霍的死,肯定就不会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赵伯书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件事,虽然不能争取到相国大人的支持,但让相国反感乃至于记恨某一位皇子,还是能够办到的。”
“小人就是这个意思,太子不太可能做这么一件事,然后把自己和相国大人推到一个对立面上去。左霍之死,若不是九皇子,便是大皇子,下官觉得这更像是大皇子的手笔,自导自演。李煜这几日间所搜集的证据,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九皇子,小人以为,这便可以当做证据。”
“是啊!你看,他还真有那么一点本事。”
汪元玮有点偷偷摸摸地笑了笑,一付贱相。
汪元玮所说的话赵伯书同意,但是他却在同时间想起了一件事。
以其认识当今陛下,如此谨慎地交待自己,事恐非表面所能如此容易。
但是此案阴森恐怖的地方就是,现在浮上水面的只是毛勇这帮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物而已。
其供词是真是假尚不是十分肯定。
至于别的,甚至连一根毛影子也没有。
此时汪元玮继续说:“大人不妨大胆猜测一下,如果这整个事情,都是大皇子自导自演的呢?太子,小人平心而论,对京中的任何一位皇子恐怕都不会产生威胁。大皇子一直也并没有将太子放在眼中,唯有九皇子,一直明里暗里的针对太子。”
“如果说,是大皇子抓住了这一点,挑起九皇子与太子之争,而他则是为了争取相国大人的支持,助他顺利等上大位,大人觉得是否有可能呢?”
赵伯书思维,顿时开阔了起来,却有几分疑虑而不敢肯定。
汪元玮这番分析恐怕赵伯书认为离事实最近。
大皇子府大火进行得阴森恐怖,所投之毒药,亦是天下少有。
能够得到这些新奇玩意,怕是大皇子吧。
其府第幕僚甚多,九州四海诸色人等,而大皇子更偏爱奇奇怪怪之事。
赵伯书拍着手说:“先按照这个思路去查,能查到多少是多少。到了如今,我恐怕必须得去丞相府上拜会拜会相国大人了。”
“大人总算是想通了。”
汪元玮想了想。
赵伯书一面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面说道:“我并没有想通,只是猛然间想到,或许我也是别人的一颗棋子。”
正在此时,李煜带着几分惊慌地冲进去,身后跟随着廷尉府官员阻拦不过来。
“大人,李大人他......属下实在是拦不住。”
一个人在门外喊着。
那廷尉府的官员进来,先告了罪。
赵伯书摆了摆手,看向了李煜,“李大人当本官这地方是街口吗?随随便便就能迈着大步冲进来?”
“赵大人勿怪,事出紧急,下官实在是逼不得已。”
李煜没听清赵伯书这种口气显然不满意,便赶紧说。
“奥?何事让李大人着急忙慌到了这个地步?那本官倒是很有兴趣听听。”
“他是想听我讲,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原本都是要出门在外,赵伯书,压得心里不高兴又坐下来。
李煜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大人,也不知是谁故意散布谣言,在酒楼茶肆、勾栏之中,大肆散布大皇子殿下与林国人勾结,意图拥兵自立青州,这事,大人您得管管啊!”
赵伯书刹那间仿佛听到一个大荒唐,看着李煜目光刹那间十分怪异。
“这难道不应该是李大人您该忙的事情吗?本官职责在廷尉府,而并非京兆尹。”
赵伯书表示。
赵伯书头脑还算足够,听到李煜的话,便感到有猫腻了。
他随口说道:“既然李大人知道这便是谣言,派人把那些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抓了便是,你这般急急忙忙的跑到我这儿有什么用呢?”
李煜说道:“人自然是已经抓了,可是赵大人,这事已经发生了呀!”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李大人。”
赵伯书平静地看着李煜,问他。
这句话一下子让李煜问得有些茫然,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大人,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下官自然有权利管。但这件事,涉及到了大皇子殿下,况且还牵扯到另外一个案子,下官无权做主,就只能给大人您汇报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个事,本是李大人职责所在,我实在无力插手,李大人请回吧。”
“好,那就把这件事儿告诉你父亲去!”
赵伯书十分没面子,径直下达逐客令。
赵伯书干得如此简单直白,倒并不出乎李煜之意。
他低着头,满脸失落地说:“下官败北,此岸告退。”
赵伯书看着李煜的背,脸色黝黑道:“野狗!”
“确实是野狗,大人,大皇子这是摆明了要把您拉下水啊。”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反正你一定会答应的。”
汪元玮斜倚着墙随口说。
“手段太脏,本官不屑!”
赵伯书鼻子一酸。
汪元玮俯首,大笑两声,顶头上司脾气大,他却明白地知道,李煜并没有受到疯狂的喷口,后来被打发走都已算幸运。
“大人,卑职就很想不通了,您说这当今陛下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挺硬朗的,可这满朝上下,感觉就跟陛下马上要......”汪元玮说到中途,悄悄地压着,那一句他没敢讲。
赵伯书盯了汪元玮一眼,“我看你也是想找死。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也别问。”
汪元玮笑着应道:“是是,大人教训的是,那咱们......”
“你之前的那个思路不错,查查。”
赵伯书拍着说。
李煜刚才那趟匆匆之行,使赵伯书不确定的思想,在刹那间变得坚决起来。
他目前也确实怀疑此剧是大皇子自编。
……
京城坊间一片哗然。
发生在金城这件事,仿佛原模原样被搬到京城一样。
只不过这次主角已经不是夏严隆了,而变成了大皇子夏晟。
而且两种传闻的结果,略有差异。
诋毁,谩骂,这一切夏严隆都可以忍受,总之自己以前的名气已经是如此臭名昭著,不计较再多也没有关系。
然而与林国人狼狈为奸之名,夏晟也未必能够忍受。
夏晟在闻讯后第一时间入宫。
“陛下,儿臣,真的没有干这样的事,这一定是他人的恶意中伤。”
宣室殿里温暖如春,夏晟把头都快长到地上去了,已是差不多一刻钟不敢抬。
描龙画凤软塌之上,孝武皇帝夏集成显得越来越老。壹趣妏敩
白发苍苍,漫不经心地散落在地,恍如老酒鬼,正一觚一杯地喝酒。
“老二呀,朕老了,这未来的天下是你们的。可你看看你们办的事,一个比一个混账,幼稚!你们如果要是能玩一点高深的手段,朕或许还能高看你们两眼。”
夏集成的语调轻快而和谐,听不到任何愤怒,“放火的,投毒的,散播谣言的,哈哈。”
夏晟把头杵得比较低,大脑工作得很快。
谨小慎微,对于皇帝陛下说的话异常小心。
这话虽出自此案,不过,这话很明显地告诉了他,而言语中又给夏晟一点奇怪的印象,咋一听就觉得像那些都是自己做的。
“儿臣惶恐,愚昧,请陛下明示。”
斟酌揣摩了许久,才有了大皇子的声音。
夏王有点肿的眼皮最后抬起来“陇西,金城两郡的情况究竟如何?”
“陛下,这事儿臣觉得应该问一问太子和青州刺史杨会,他们二人知道的或许清楚一些。”
“你怎么说呢?”
大皇子说。
他这才终于有点明白过来,真的跟太子有关系。
夏晟迅速地将前后事联系起来,他记得李煜曾经对自己说过,李氏就要开始和太子打交道了,一计之一是散布谣言给太子传扬名声。
算起来,李氏计划实施应没几天吧。
京城里他谣言四起,太子要用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呀。
就是太没水平?
复制呐!
夏晟嘴角悄悄勾上一丝嘲笑的微笑,真是蠢货,废物。
甚至还击手段也是那么笨蛋!
“如果朕记得没有错,杨会还是你举荐到青州的吧?”
“是啊!他推荐我去做刺史的!”
夏集成突然问。
将前前后后想得清清筱筱,夏晟,缓缓将头抬了一下,镇定说道:“回陛下,杨会确实是儿臣举荐,不过此人在三辅任上时便能力过人,儿臣以为真正的人才就应该在正确的位置上。”
夏王叼着酒杯,又放了下来,“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真正有能力的人,确实要在适合他的位置上。你觉得,你应该在什么样的一个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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