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再看那奏报时,有点嘲弄地笑着说“他们倒来得相当快!”
欲说还休的老黄门到底是忍着想说什么退到一边。
事实上,他所派遣传话者尚未离宫,而这些朝臣已入宫。
宣室殿里,一众臣子分在两个班里。
经过宫女们侍弄,穿上衣冠夏王神采奕奕地走进来。
“请看皇上!”
“众卿免礼金。”
很随意的说了一声,夏王的目光在这些臣子中扫了一圈,直接开口说道:“似乎你已得知并州大捷的消息!这是百年来我大夏第一次这样扬眉吐气。恰好众人到齐,便商量着,应该如何封赏太子。”
对太子如何封赏是件棘手的事。
连夏王都觉得有点头痛,赏钱的没有,当官的基本上到了尽头。
又赏什么东西呢?
朝臣听说皇上陛下张口便对此事下调,很多人偷偷皱着眉,并不是为了商议对太子如何封赏。
这么夸张的一场战事不是皇上陛下想好了真假吗?
谏议大夫左常出班说道:“皇上,皇太子大军刚到并州时,能够取得这么大的胜利,实在是举国欢腾的喜事。但是,用六万军马进攻十万林国驻扎的坚城楼烦恼不已,而且砍下三万头,会不会太不真实一些呢?”
“左卿这个是什么意思?疑似太子虚报战功?”
夏王面含隐怒而质询。
“臣未敢也。”
左常沉着地说。
如此战绩放出来,谁还敢信?
那个林国人即使有一个个稻草人立在墙上叫太子去杀他,他也不可能一时半就砍下三万人。
更何况林国人战斗力他们也很了解。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夏始终没能逃脱与林国人的较量,但是几乎每一场比赛都会输掉,更何况这样的大胜,任何一点胜利也没有。
朝中有这么多将军做不到,太子为何一旦上阵,赢了来得这么容易,而仍然是这彻底令人难以置信之赢。
“臣认为左大夫所言不假。太子这场战役的胜利太大了,而我大夏在林国面前只获得了一些小胜利,但从来没有这样的胜利。朝臣心生疑虑,又言之有理,大臣认为不如派天使,进入并州亲眼所见。”
卫尉丁玄出班底说。
夏王嘿嘿一笑。
可这一笑看得一众臣子眼里充满了讥讽。
“二位卿家的话有一定道理,朕却认为这件事十分荒唐。”
夏王不爽的目光扫过群臣,“吾大夏臣子之骨,岂皆如此之柔软乎?好不容易才获得了一场大胜,原来你在这质疑这样的胜利是不是虚假?”
“虚报战功的结果如何?你没有想过太子不会吧?”
左常说道:“皇上、太子做事一向是跳出来的。这场战争,事关我大夏江山社稷的大事,大臣们必须谨慎行事,若即若离...大臣们不过是假想罢了。万一的话,这场战争太子非但没赢,还惨败了,朝廷也还是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免得到了忙乎手脚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以正视听。”
夏王厌恶地看着左常,看着像老僧入定的宰相庞侯“丞相你这么认为吗?”
庞侯出班,“陛下、大臣等入宫时,尚书台围士甚众,喧嚣尘上,欲联名起诉太子欺国。”
夏王隐晦地看着老黄门“有这回事吗?”
老黄门的目光一过,马上有个小黄门跑过来。
前后无非半柱香,新闻回禀。
“皇上,真的发生了。尚书台这时召集士子已经有数千人之多,联合起来上疏,认为太子殿下欺国辱国。”
老黄门颤栗地说。
太子第一次并州之战究竟真假分明。
探子被他派了出来,他比皇上更清楚。
可他一宫人在这朝堂之中却丝毫没有说话的权利和胆量。
夏王愣了好几秒,突然又大笑起来。
彻底气死了!
朝臣们都这样,世上的那些读书人们,居然都这样。
他这帝王,岂不是不能当个大胜?
“老臣认为丁大人们所说的话是值得反思的。派钦使进入并州,可谓一箭双雕,不仅能堵住天下悠悠的众嘴。而且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有这样惶惶的战绩的话,钦使也完全有能力替皇上犒赏三军。”
庞侯说。
夏王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却轻快的哼唱着。
一帮傻子似的朝臣也犒赏了三军。
就他们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来说,老三的士兵们恐怕是看不上的。
别人每天吃饼子和干面,你这怕是看见了也没吃。
又取炒麦犒赏之,人家不敢唾弃你的脸色。
可他终究为天子,心里怎么说也有看法,面上功夫还得下。
干脆装什么都不懂。
青州好事多磨,如何做到夏王多半心知肚明。
但是他并不愿意拿出去广而告之的东西来推广全世界。
偷子之物,原不近人情。
不说取出来以后,肯定有数不清的烦恼。
“既然丞相们都这么说,那么就遣使去。丞相的心里有谁在吗?”
夏王有点心很累,多余的胡言乱语一个字也不愿意讲。
庞侯抬头,“旧臣奏请赴并州劳军饷,恳请皇上准。”
“丞相亲自出马?”
夏王对庞侯此举有些愕然。
这老男人,居然自告奋勇到并州去了,真是难以置信。
“蒙陛下恩赐的老臣是大夏丞相,应该自己去。老臣前去,也算是对天下人有个合理的交代,也不失了太子的威风。”
庞侯说。
夏王左思右想,老狐狸想得还算周全。
派一个别人走,有时份量不足,天下人对自己所得的成果,怕是都保持着怀疑。
而且在王子那里,如果随便拍阿猫阿狗上手指都是一通查问,只怕王子心里就不爽了,这傻事一生气说不定还得再杀。
想到这里,夏王又不禁联想到那混账东西——王孟。
王孟可恶,却惨死太子之手,再一次让人头疼不已。
头痛啊!
他要禅位。
“既如此,则劳乎丞相亲临。”
夏王相当无力地挥挥手说“无事全部退下,朕倦矣。”
君臣两人就是这样三言两语,将事情给说清楚。
这使其间不少已将折子掐到手的臣子们,一头雾水。
他们点灯彻夜未眠为太子备罪,这个还没有开始喷饭,一切都会过去吗?
就是这样决定的吗?
几位臣子,暗中互换目光,眼底尽是压抑。
出手太晚了!
……
林国撤出了雁门郡。
夏严隆接到紧急情报是在楼烦之战结束后第三天。
在接到这一消息后的第一时间里,他召集了一群武将与帐下幕僚商议。
“林国退出雁门郡后缩编军队驻扎在云中郡。本王认定周黑塔和张济率部仍在沉睡中,我部军队一路收复失地雁门郡,一边向北,全面铺开!”
夏严隆表示。
帐中幕僚们低着头思考着,头脑比较简单的武将们在一个个登的时候都会摩拳擦掌。
属于他们的军功再次向他们挥手。
“各位还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吗?不信的话就整饬兵马发兵吧!”
夏严隆很干脆的说道,“吴起,您带兵五千人,驻扎楼烦,掌管接应军队粮草辎重。”
“传令冯成迁屯护羌校尉府。”
“喏!”
“喏!”
夏严隆一气连下两军令,顷刻转入作战。
手下的将军们一个个声势暴涨。
“吴起。”
夏严隆看向了这位新晋校尉,嘱咐道,“楼烦城关系重大,等待器械司人员就位,抓紧进行修复工程。与此同时,要注意警惕夏晟的那一个外孙,现在领冀州牧的他仍留在晋阳,不知正在打起啥主意。”
吴起等人一个个忍不住摇头苦笑。
太子在他们面前可以诅咒大皇子和孙子,但是这句话他们却不敢回应。
但是吴起必须再次回应,所以他必须硬着头皮说:“啾啾,啾啾会一直关注大皇子这边。”
“好吧,没有别的事情了,明天一大早,大部队就开拔了。”
夏严隆下了命令。
战斗又打响。
诸将正摩拳擦掌,只有夏泽才有点高兴。
连扣两年工资,如今又有两个大将痛失,他心疼呀!
早知太子殿下对吴起虎视眈眈,便并没有将秦羽推出。
这下可好,两人已由殿下待在帐下听用。
他可没有会用.
……
夜深了。
并州刺史府。
大皇子仍点灯熬油研究。
一个模糊的黑影突然从屋里冒出:“主子。”
夏晟眼睛还停留在书中,非常淡定地问道,“如何?”
“林国退出雁门郡后,王子准备挥师北进,决战于云中郡和林国!”
黑暗中的人影说道,“太子手下的张济将军率领七万大军潜伏云中城外,已经联系上了云中城的主将宁北城,太子的军队进入云中郡之后,来回夹攻林国。”
“太子也确实有水准,本王再一次大开眼界,难道这就是自己留云中郡时的暗子吗?”
夏晟脸上不再带着以往的夸张,更带着几分阴翳。
“是啊,主子。”
黑暗中的人影说道,“再加上太子手下校尉周黑塔率部已经暗中混入云中郡北部,堵住林国北上的道路。他所领导的军马是前金城安置营东路军,以前一直潜伏在并州。”
“我认识他们,是一群老鼠般恶心刁民。不料夏严隆竟将这几个人也视为珍宝,摆在这么重要的地位。”
夏晟仰起头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厅堂。
出神片刻后,夏晟说道:“看看这样的情况,夏严隆这个就是要把头曼单于留到云中郡去的,自己的这个志向倒还真不小呢。这么说吧,夏严隆这一刻兵力估计有二十五万人吧?”
“不到二十五万!”
黑暗中的人影说道,“云中城守军达两万多人,因此云中地区的兵力约为十万人。周黑塔率部兵力为4万,但战斗力平平,远远不能与太子手下嫡系军队相比,夏严隆本人率领的军队这时才不到5万,而且伤兵很多。故,总兵力应当在二十万左右。”
“那么,他又如何敢为天下先?”
夏晟冷笑,“帮倒忙,秘密向头曼单于透露消息,本王马上就要到冀州赴任,临行前,留一份小礼送给这位哥哥。”
“冀州方面布置得怎么样?”
夏晟接着问。
“已经差不多,各地方府军的7成已经决定忠于主子。”
那个男人在暗处抬起头说。
夏晟晃动了两下脖子,说道:“老三争权已达到这样公然的程度,本王还藏什么。果然仍是老三这蠢货最为聪明,从处着眼,远比朝堂有趣。”
“朝堂以上的争锋再过也怕要不了多远,当地的那些百姓也不会听从朝廷的命令。每个人都等待着机会呀,多熬过了些日子,可不要马上就来。”
黑暗中那傀儡一般的人影,并没有理会夏晟的自言自语,在夏晟说完后,开口说道:“朝堂以上的民意,都非常不利于太子,楼烦大赢,无论朝臣和老百姓,都以为太子虚报了军功。”
“一群懵懂蠢货!”
夏晟暗骂一声,“暗中相助,还是给老三做的那些事吧,老三是造反!”
“是!”黑暗中的那人应了一声后,又说道,“朝廷派庞侯担任出使并州之职,一方面想调查太子于楼烦大捷之真伪,另一方面则有可能前来劳军。”
“奥......”夏晟长应一声,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想了想说道,“杀了这个老家伙,不让他看楼讨厌。他死后太子的自立之心应该是听得很清楚。”
“是!”黑暗中的人影应了一声,“遣至金城者,短时期恐难到手,太子器重天工坊,防御极严,吾辈,难入核心。”
“以最快的速度,千方百计地突破防御。特别是那铁疙瘩,一定要手到擒来。”
夏晟咬牙切齿地说,那玩意儿,自己看的太象了,真是杀伐利器啊。
说完这话,他望着站在暗处的男人,有点幽怨地说“下一次,报告情况不要那么连贯起来,再跑几次,就没问题。”sxynkj.ċöm
“事与事同时。”
暗无天日,耿直地说着。
夏晟:......
车队就像长龙一样迤逦地漫步于山野间。
出了八百里秦川一路向北,差不多每隔数十里路,这片土地的面貌便会焕然一新。
庞侯跪坐在车厢里,不时地打量着车厢外面的景色。
“相国,这辆青州产的马车,虽贵,坐上去确是惬意不少。这样坎坷的路,竟然不觉得有多坎坷,奇怪。”
丞相司直、同为丞相府中长者庞明坐在旁边为庞侯烧茶边笑。
“青州,原本就是一片荒芜之地,民不聊生,衣不蔽体,多为豪贼马匪之地,自从有了太子之藩青州后,形势果然大变。”
庞侯清醒过来,拿起庞明递上的茶叶,抿着嘴笑着说“从前谁会想到这茶,居然还可以越品越香。”
“那些御医听说长安城内突然多了许多茶楼后,一个个骂得可高兴了,说啥那是瞎搞。这是一种药物,你怎麽可以随意饮用。结果啊,他们现在一个比一个喝得凶,还喝得很讲究。话说那江医工们,也炒得不一样的茶叶,正和那些茶楼讨论为他购买。”
庞明谈及长安城内风物如数家珍。
庞侯眼睛落到茶杯里,凝视着茶碗里飘浮着的几片绿叶意味深长地说:“太子,非常有特色。我们未曾发现的,在他那儿都变成了银子,我们觉得用不了的,在他那儿也都变成了银子。”
“长安城里的老百姓因青州而现在大变。昔日盐巴,手中稍有点钱,已经无人会吃,全是细盐。还有那种神奇的霜糖,简直不可思议。”
庞明一脸惊奇的连连点头,“相国,你要说还是不说吧,我实在没有想过。青州就这么短暂地改变着。”
“顺便提一句,相国,据那些行商说,青州甚至有可以用来写字的纸张和出版的书籍,但是这种东西,好像是太子府严格控制的,目前还没传到京城。”
听了这话,连庞侯也不禁色变“这话是对吗?”
“这,是真是假,小巧玲珑真不是很明白,总之坊间也流传着类似传闻,也许太子真早就做过这张神奇纸。然而相国这次去,可要当面问太子爷,有他在当然明白。”
庞明表示。
道听途说,他不敢玩这包票。
庞侯此生著书立说不可胜数,别的事情,充其量也只能令他叹为观止。
可如果真的有可以用来写字的纸,也可以刊印图书,以免手工抄录。
这可真了不起!
这无疑建立了万世之功。
如果真的是这一切,无论太子乐不愿意,自己庞侯都会帮场子的。
使得这个看起来有点神秘莫测的太子爷走上了帝位。
跟随庞侯将近三十年了,庞明看着自己主子沉思的样子,突然动心了,“相国,却有心?”
庞侯摇摇头,喝了一口茶,“暂且先睹为快。”
他没有明言说出心事。
丞相府现在已经分为七八个派系来挑选他们想支持的主子。
可庞侯却一直一动不动如山,不发表任何言论。
由于一些事,庞侯心里明白京城风尚不到最大。
只要还没说话,丞相府已是保持中立。
但如果他表了态的话,京城风雨混乱,亦会接踵而至。
“敌袭!”
“有个刺客!”
突然两声异常刺耳的嗓音从眼前传来。
庞明表情陡然一变,一拉庞侯便往背后一拉,小心翼翼地撩起车帘往外看。
“相国、二十几人、各领风骚!”
庞侯轻笑,“如此幼稚的伎俩,不知被哪个皇子发现了,留了个活嘴。”
庞明无比佩服的苦笑了一声,还是相国镇定,“相国,咱们这次旅行带出了不多高手,彼此分明早有准备。就算手段幼稚,但如果万一你有岔子的话,无论朝廷还是老百姓都信以为真。”
“有一定的道理要瞪大眼睛。”
庞侯点头称是,竟然抱臂而坐,眯眯眼睛,假寐。
庞明摇摇头,主子才是主子,只是这种养气的功夫,可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可以学得出来。
车队的前方,二十名刺客,正与丞相府卫队缠斗在一起。
形势近乎一边倒。
相府卫队,与这些刺客完全不敌,只凭人多与场所缠斗。
但随着一个接一个的卫兵倒下,这样的情况,也渐渐难以支撑。
庞明始终紧张地注视着眼前这场争斗,当见仅有半柱香前后之事,两人人手已经折损大半时,便知此番险恶。
他的思想急转直下,电光火石之间,于是果断起来了。
“相国,得罪了,恐怕咱们只有乔装打扮,离家出走了。”
庞明表示。
这是他想出的惟一办法。
这个时候,府上的守卫还是可以撑上一段时间的,如果等到那几个刺客把人腾出来,那两个人也是很危险的。
“去跑步呀?”
庞侯提出一个问题,让庞明略显茫然。
“相国,这几位分明都在奔求你的命,这个时候不奔求,似乎为时已晚。”
庞明叫道,怎么感觉自家主子还是有点勉强。
他相爷在这一场所的权力恐怕实在用不上几个。
庞侯挥挥手“跑不掉了就待在原地。”
“???”
庞明愕然。
大爷你肯定你在说人话?
不会逃跑了吧等待死亡呀?
!
“相国,这是冒犯。”
庞明很是疑惑自己家的主子今天根本没有醒来,什么也没有说就直接上手把庞侯扛了起来。
庞明像条泥鳅,背起庞侯窜到车底下,又三两下把两人外袍换了,扯破些,便蹿出车队。
庞明原本计划要弄件粗布衣裳,可押着车子的民夫走到队伍末尾时,还差了一大截路程,根本为时已晚。
庞侯打了一个呵欠,让庞明背在背上狂奔而去。
他不会着急吧?
固然忧虑,但是忧虑似乎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而且不会忧虑。
他要是个刺客的话,现在肯定没有自己的活路了。
所以这个时候跑步和不跑步,差别不是很大。
果然庞明跑出不足二里远的地方被堵在门外。
他以遥远的荒山为目标,只需钻到深山里,凭其一技之长就能彻底逃脱刺客追捕。
不过很明显那些刺客们也想出来了。
山脚下,一排排的刺客整整站了将近四十名人。
正在那里静静地等待庞侯。
“你们看,我说待得住,跑不快。”
庞侯自庞明身后走下,十分坦然地收拾衣衫。
“相国大人倒也足够冷静了。”
一个人穿着粗布衣裳走过来打趣地说:一看就是这队刺客。
庞侯脸上没有一丝紧张,像唠家常一样,非常随便地对那个刺客说:“不够冷静怎么办?你既来夺我一命,我忐忑地喊着,又止不住你那双手,不如平常心待之。”
“无愧于相国大人的这份涵养让我等来敬佩!”
刺客拿着剑握拳说。
庞侯无动于衷,如此一吹,倒像是羞辱自己。
“总之就是个将死之人,要不你实现老夫的小愿望怎么样?”
庞侯问。
刺客首领好像也没有担心,礼貌地说:“相国大人却有问计,我行我素自然就知足了,我们虽做了杀手,却也乐意讨要相国大人的人情。”
“听了你的话,你不是要杀了我吗?”
庞侯稍稍愣住了,这回答倒叫他全然不顾。
刺客首领哈哈一笑“自然不可能,吾等只愿请客吃饭相国大人。”
庞侯点着头,笑了起来,“然后老夫更安心。只是,朝中能够拥有这么有心计的皇子倒不是很多,又将是哪个?”
“西铭诡秘如狐狸但又得装着无所作为的安王殿下,又或者是西铭能力平平但又将自己弄得十分高不可攀的九皇子殿下?奥,没错,应该就是大皇子殿下吧。他与太子倒有些相像,暗地里蓄力,表面上极尽张扬之能事。我猜出来了吗?”
刺客首领面色稍有变化,他不知道老狐狸居然真的会说一句话,干脆直接猜出他们是谁。
“看来老夫已经猜错了。那么您现在准备向老夫痛下毒手吗?或者准备继续关押老夫,留待以后。算了吧,这句话问你们也该白问了吧,你们不能作主对吗?”
庞侯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可是那个刺客首领心理已要崩溃。
你娘儿们,今天掌握主动就是劳资了。
怎么看都像您这老匹夫号令俺们家办事。
真哔了狗!
“走着瞧,我应该问得也差不多,愿望已经实现。你快去把车驾烧毁,毁尸灭迹。庞明在我旁边是个最得心应手的老仆,把他留下,他也无碍。”
庞侯抖擞精神,朝刺客首领走来。
咔嚓啊!
刺客首领非常清楚地听到他心里塌实。
老匹夫和劳资就是为了杀死你们。
你他妈的,做串门子呀!
擦擦.
非常生气,也非常无奈该怎么办呢?
“快走吧,把车驾烧坏!”
刺客首领万分无助地命令着他。
面对如此一个个走一步算十步的老狐狸,他已经绝望了。
如此而已!
总之,他想干啥就干啥,被别人算计个没完。
在坚持的同时又有什么办法呢。
刺客首领当下便有了感觉,急忙办妥了返回交差的手续。
他再也不愿意和这种老狐狸打成一片了,这可真可怕。
明明是阶下囚的人,结果弄的仿佛自己只是阶下囚。
会非常痛苦。
经过一众刺客的严防死守,庞侯打入山林。
那条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停了辆马车,有十几个刺客把守。
“看在老夫的份上,你还真拼得上,劳神费力。是啊,下一步你应该走老夫已是身故传闻?是你干的还是别人干的。要是由你来干的话,老夫在这里还有一些小技巧,也许能教你。”
庞侯笑了笑,非常温暖地告诉刺客首领“只要你给我做些酒菜就行,走起路来,饥肠辘辘。”
刺客首领嘴角用力抽动了一下。
甘霖娘!
这个问题他无论如何都能算清楚。
“来者为相国大人备办酒菜。”
刺客首领一声令下,命人备办。
他转身对庞侯说道:“相国大人,多余之事我们家说不清楚,我只把你请回来,至于别的,恕我直言。”
“要知道你只是要假装不认识。没关系,散播谣言、丑化太子、为太子营造造反假象、使朝野都信以为真也不容易。用我这个方法,事倍功半,您没啥不好意思。”
庞侯笑着说。
刺客首领呆呆地望着庞侯突然想要自杀.
太他娘们太过分啦!
刺客首领对这一刻的生活相当疑惑。
他,就是猎人!
而庞侯呢,就是猎物。
但自打相见以来,这一身份似乎是对的。
庞侯变成猎人,自己却变成猎物,庞侯每句话都拉着自己的鼻子,使自己甚至没有抵抗的空间。
“相国大人你怎么办才不费事。背后的事咱还真是说不清,不知如何是好。你呢,是时候吃饭喝酒了,这一路我伺候你舒坦,你就不多说了。”
刺客首领这时才真正害怕。
果然能够担任丞相之职那么久的老匹夫可不是普通老匹夫了。
好恐怖啊。
“如果你不好意思,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尽管你家里的主子也很聪明,可是太子却很难处理。他不是聪明的人,而是无法无天的人。如果事败了,太子极有可能亲自领兵而来,凭你主子如今之力,怕是不足以与太子正面交锋。”
庞侯上了车也没忘记多提几句话。
庞明眼里的精光在他的掩饰下,时刻都在暴起袭来。
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在等待半天之后,竟然没有看到自家主子的任何命令。
看来他是真准备跟在这群刺客后面了.
什么意思呀这个。
刺客首领为庞侯的话所动,心有几分。
散播谣言这件事,虽不是自己干,却是哥哥干。
“动身!”
发令后,迟疑再三,仍随庞侯上车。
“想通了吗?你计划和老夫谈谈吗?”
庞侯笑着问。
刺客首领非常不情愿地抱拳“又请求相国大人指教。”
庞侯摆手,“哎,有啥好说赐教的呢,一点点小伎俩,上不去。如果要让谣言成为事实,那么应该给天下人以不得不信的理由。您说是吗?”
“对!”刺客首领非常机械地应声而出。
是啊错了,上得了哪里晓得。
他是个粗人,大字也不认识个。
我只想听您讲些什么,再回原模原样报告。
“这一对很容易办到,舍去几个弟兄,叫他们化装成我的守卫,回到京城去请求援助和报丧您认为这件事可行吗?目击太子凶行,把我一火烧死,岂不是比道听途说要靠谱得多?”
庞侯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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