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的时候，太子就在朝堂上听好几个臣子提起立太子妃的事。
太子以为是准备要他尽早提上日程，没曾想竟是说，立太子妃关乎国运，经钦天监批算沈歆八字与他相克，不可以娶为太子妃。
“说完了？”太子面冷的看向那些莫名其妙提建议的臣子。
那臣子一身正气，说的大义凛然，“臣以为，沈将军的女儿命数对大周未来有害，殿下不可立为太子妃。”
“无稽之谈！孤若是信这些，那站在这朝堂上的人是不是都要孤让钦天监算一算命格？还是说整个皇宫里的人，都要算一次？国家兴衰存亡，就在于孤娶谁？”
“前朝君王信奉佛法，信命理推测，最亡在何人手里？莫不是也因为娶了不该娶的人？”
那些臣子惶恐，却依旧冒死相劝，“钦天监之言，还望殿下慎重！”
皇上虽意外太子会这般激动，但历来钦天监说的都不会错，他也稍微劝了一下，“太子不妨考虑考虑。”
先前宋家和褚家都来求过亲，却他还曾应过宋家婚事，太子就一点不介意？
“朕觉得......”
皇上还想再说什么，被太子沉声打断了道：“儿臣已经考虑好了，儿臣头疾缠身，恐怕一辈子不能娶妻。”
除了沈歆，没人能当他的太子妃。
不娶沈歆，他的东宫也不可能会有别的女人。
皇上：.......
用情至深了这是。
皇上倒也没逼太子，扯开话题，“此事再议吧……西戎传来消息，援军已至扎合族，与赵将军也已率大军攻打西戎，相信不日就会传来捷报。西域求和信昨日也到了，朕的意思是，西域建立边塞可以开始着手了，太子觉得派何人去合适？”
“儿臣觉得，西域要塞不能急，应当先派人先去乌孙，获取乌孙的信任，再与乌孙对抗匈奴。”
太子看向刚才那几个臣子，“诸位爱卿可有愿意前往乌的？”
“.......”那几个臣子嘴巴瞬间跟缝起来了一样。
谁敢去啊！sxynkj.ċöm
乌孙的人和那群匈奴一样，蛮横粗暴，小命随时不保。
*
散朝之后，太子一刻没敢耽误，“去母后那看看，再去查迎秋那日发生了何事！”
“是。”小盛子一边小跑跟着一边应下。
太子刚回东宫，沈歆已经在书房了，乖巧地坐在那儿看书。
想想前面在朝堂上那些迂腐老臣的谏言，太子总感觉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走上前捧起沈歆的手，却也没有直接问：“母后今日怎么让你过来了，手还疼不疼？”
沈歆轻轻抽出手，起身给太子行了个礼，“殿下。”
太子：......
“不是说了，在孤面前不必行礼。迎秋日可有好玩的？”
沈歆垂目：“嗯。”
太子笑道，“孤可就惨了，在宫里处理政事根本不得闲。”
沈歆没说话，也没了往里的笑。
太子见着眉色一紧，伸手就要揽过她，沈歆喊了一句，“殿下。”
“嗯？”太子手顿在那。
“我要出宫了。”
“孤派人送你去，何时回来？”太子紧盯着她，“可是去国子监？”
过两日国子监大考，她应该是想去国子监的。
沈歆缓缓抬了眼睑，轻吸了一口气，气息落下时，话也说了出来，“我不进宫了。”
也不进东宫了。
沈歆的话音一落，房间瞬间陷入死寂。
太子没动，脸色也好像没什么变化，好半晌才问：“何意？”
“殿下励精图治，贤明果决，正因为有殿下这样的储君辅佐皇上，才有了大周今日的民富国强，日后殿下也一定能让大周兴盛不衰，臣民都需要殿下。沈歆得殿下厚爱，也让殿下救哥哥提拔哥哥，感激不尽，一定铭记于心。只是沈歆没有办法顶着巨大的压力再继续与殿下在一起了。”
太子眸色渐渐暗了下来。
沈歆继续道：“钦天监已经批算过了，我们八字不合，会祸害了殿下，我不想背负谋害的罪名。”
她好不容易才让将军府有今日，不可能又因此毁了这一切。
“我知道殿下不在意这些，可我在意，我不想未来的每一天都会被所有人指责，日后殿下有什么事，那些罪全都会落在我的身上，我没办法接受，也承受不了。”
沈歆说的不徐不疾，很平和。
太子盯了她良久，喉咙里才发出一道声音，“就因为这个？”
沈歆也看着太子，有一丝错愕：“殿下觉得这没什么吗？”
她笑了笑，觉得也是，太子何曾体会过这些，曾经要她命的流言。
沈歆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可能我没有那么爱殿下吧，所以我也放得下，抱歉。”
说得何其淡漠，何其让人心哽。
...
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小盛子就见沈歆已经从里头出来了。
迎上去的时候，她脸上挂着笑，还同他点头打招呼呢。
可小盛子一进去，就见太子，那眸子黑冷如冰，那面色寒得让人不敢靠近。
小盛子：......
也没听见吵架啊？
沈姑娘都快要成为太子妃了，这还有什么事可闹别扭的？
小盛子刚准备冒死问一句，太子那冰冷的目光一寸一寸割了过来，“下去。”
“......”小盛子弓腰垂头，憋着气不敢呼吸，退了出去。
太子仰靠在椅上，脑子生了一团黑，忽然就觉得痛起来了。
*
从东宫出来的时候，沈歆直接坐马车出宫了。
心头悲酸如潮涌，涌到口鼻处，再也抑制不住，却也只能哑声的哭着，不想被人听见。sxynkj.ċöm
生命之外，有很多东西，都是无法逾越。
就当她是个没心肝的人吧。
再见，周昱。
希望你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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