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司徒天已经不见了。
他心中瞬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应该问对方要个签名的。
半分钟后。
八楼，萧云天的房间里。
萧云天正在电脑上埋头办公。
他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将叶惊鸿告诉自己的事情，整理成了报告，然后提交给曙光上层。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沉默地站在萧云天面前。
萧云天没有抬头看他，这人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如同一尊雕像一样，就这么平静地站在他面前。
“茶。”
萧云天发送完邮件后，声音平淡地吐出一个字。
下一秒。
他面前的身影动了，如同一阵风般嗖地一下消失，然后瞬间又重新出现，手里端着一杯温度合适的热茶。
五十四度，是萧云天平时喝茶时，习惯下口的温度。
“我都成了一个废人，当年灰溜溜地离开上京基地，来到了临市这种小地方苟延残喘。”
“你回来看我，不怕别人说闲话？”
萧云天看了眼面前的人，毫无疑问，此人正是司徒天。
这个面对神明使徒，轻描淡写地说出，不放了叶惊鸿便斩杀对方的绝顶强者，此刻站在萧云天面前，却乖巧地像个孩子。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司徒天语气很平静地开口道，“谁敢说闲话，直接砍了。”
“那如果是若冰呢？”
萧云天的语气也很平静，不过，这一刻他眼角多了些许笑意和感动，当初的他何等耀眼，整个曙光多少人都奉他若神明？
可现在，从他来到临市基地，就只有司徒天一个人前来探望。
“她……我……”
司徒天瞬间支吾了起来，憋了半天，清秀如同女子般的脸都憋红了，才憋出一句，“那我就去揍她老爹和弟弟。”
“你敢吗？”
萧云天戏谑地调笑。
“……”
司徒天沉默。
“行了，不跟你开完笑了，你这小子哪哪都好，可惜就是一根筋。”
萧云天淡淡一笑，也不再难为司徒天，“来的路上，见过叶惊鸿了？”
“见了。”
“感觉如何？”
萧云天继续问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司徒天算是叶惊鸿将来的师兄，老萧问他的意见，是动了手叶惊鸿为徒的心思。
“一般。”
司徒天道：“天赋、根骨都算绝佳，体内的气也与众不同，但是，他城府太深，我不喜欢。”
“哦？”
萧云天微微扬眉，“你看出什么了？”
司徒天神情平静，沉吟了几秒，然后缓缓说道，“从海港市到临市的路上，出现的使徒，是阿瑞斯座下的地二十三使徒，八命境实力，死在了叶惊鸿的手里。”
“不光如此。”
“他身上，有至少两种或者三种神通。”
“还有……”
司徒天说到这里的时候，稍微停顿了片刻，然后沉声道，“此人……并未觉醒灵寂。”
萧云天始终平静地听着徒弟的话。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他缓缓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为难的地方，平心而论，从天赋上而言，他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继承我真传的人。”
“但我犹豫是否收他为徒，也是因为这点。”
“这小子不光城府够深，胆子也够大，第一天来报名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不知道。”www.sxynkj.ċöm
司徒天的面容上始终毫无表情。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怕萧云天问他，是为了故意卖关子，但他就是一个这么木讷的人，连配合一下都懒得配合。
“他拿江若冰来吓我。”
萧云天说到这里，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眼中也充满了笑意，“这家伙自称跟江若冰有关系，借此来当做谈判资本，想着从我这里忽悠些好处。”
“这心机，你、若冰、韩笑，可都远远比不上他。”
“看出来了。”
司徒天点点头，沉吟了几秒后道，“老师，明天叶惊鸿的近战训练，能不能由我代劳？”
老萧听后一愕。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看向司徒天的眼神中，多了些许意味深长之色，似是而非地说道，“嗯，师兄教育师弟，也是理所应当的。”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
师徒二人聊了很多琐碎寒暄，但两人都很默契，谁都没有提到使徒的事情。
“对了，你加入黎明小队了？”
萧云天突然好奇地问道。
“是的。”
司徒天点头，“回去复命之后，我会负责保护澹台云曦的安全。”
“嗯，挺不错的。”
萧云天点点头，不过看向徒弟眼神略微失望，“所以，当初你答应若冰，等你九命境就去第一火种小队帮她的事情……”
“我不敢面对她。”
司徒天摇摇头道，“她实在太耀眼了，在我心中就像太阳，只可远观不敢近看，况且……距离产生美。”
“……”
萧云天听后直接翻了个白眼。
他没有点破，但他心里很清楚，司徒天这货，分明就是心中暗恋江若冰，但是又不敢说出口。
“对了老师。”
司徒天沉吟了几秒，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这件事，随着长期以来的锻炼，他性子虽然直，却也懂得了很多为人处世之道。
他想要告诉萧云天，门口那个叫周阳的小子，是个心术不正的家伙。
但是……
这里毕竟是萧云天的临市分部。
自己刚刚突破九命，是回来拜访恩师的，若是冒然开口，很有可能会让萧云天感到越俎代庖的冒犯。sxynkj.ċöm
“有话就直说。”
老萧淡淡看了司徒天一眼，心中诧异，这小子什么时候也会转弯抹角了？
“厕、厕所在哪？”
司徒天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件事，而是无比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北边，第二间房。”
萧云天看了眼自己的弟子，然后随意地指了个方向，“司徒，你从小就不擅长说谎。”
司徒天脸色微红。
“我知道你的心思。”
萧云天又继续淡淡说道，“周阳那小子，我打算留给惊鸿自己去发现、处置，毕竟……”
“人心险恶，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永夜和魔物。”
“而是人，还有……”
“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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