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你怎么了？你醒醒……呜呜呜，俺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娘亲，俺是虎子啊，你快起来看看我。”
小娃娃扑倒在自己娘亲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原本已经昏厥过去的女人，眼皮微动，但始终睁不开双眼。
“是虎子吗？”女人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小娃娃点头如捣蒜。
女人的眼角瞬间流下了泪水，“小虎，娘的好孩子。你，你快走，别让他们追……别让他们追上你。”
“娘，俺哪都不去，俺就在这里陪你。俺把李清叫来了，李清可厉害，娘亲不怕，娘亲不怕。”
听着母子二人的对话，看着那女人奄奄一息的模样，李清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少年眼眶微红，转身朝那门内之人看去。
虎背熊腰的汉子还在疯狂嗤笑，以至于额头上的那道伤疤如长虫一般扭曲着。
“一群废物，还看什么热闹，都散了都散了。免得老子不高兴，连你们一块打，哈哈哈哈。”
壮汉此言一出，围观人群再次哄散，顷刻间便跑了大半人。
见少年就站在裁缝铺门前不动，壮汉眉头一挑，跨过了门槛。壹趣妏敩
“小子，听不清楚老子说的话？赶紧滚，免得惹祸上身明白吗？”
李清上上下下打量了壮汉一遍，摇头道：“买东西不给钱，还把卖家给打了，现在又想吓唬旁人，劫道的山匪都没这么无耻吧？你知不知道，这黄粱镇在谁的治下？”
壮汉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大山，旋即冷笑道：“新来的太微剑宗，就在那天子山上。不过，山上的仙人，哪里有空管人间的事情？小东西，想吓唬老子，你还嫩了点！”
“哼，那就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李清怒斥，自怀中掏出那块铜锈色的令牌，“太微剑宗”四字铭文，在太阳底下放着微光。
壮汉显然是被吓到了，连退几步路，差点还让门槛给绊倒了。
李清乘势上前，堵在了大门口。
朝裁缝铺内看去，除了那额有伤疤的壮汉外，靠墙角的位置还坐了一人。是个身穿儒衫的束发男子，中年模样，看上去比那壮汉要年长许多。
李清看过去的同时，男人正好放下手中茶杯，也瞧了过来。
“呵呵，铜锈色的令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个杂役弟子。根骨寻常，天资普通，所以才修不成道，练不了拳。只能替宗门干些粗活，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钱。小娃娃，我说的对吗？”
男人起身说话，背双手，语气戏谑。
李清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的壮汉却是再次大笑了起来。
“杂役？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他是剑修呢。他娘的，差点给老子吓出屎来。”
壮汉原本暗淡的眼神猛地冒出光亮，气势极盛。李清抬起头，便能瞧见他那全是胡渣的下巴。
壮汉居高临下道：“小子，看你还有点种，老子就好心再劝你一句。别多管闲事，夹起尾巴做人，保准你能多活两年。滚吧，趁老子还没改变主意的时候。”
李清闻言，收回令牌，长叹了一口气。
吕皓白远游前再三嘱咐过他，遇事别跟人动手。实在不行就亮出太微剑宗的令牌。
“如今看来，先生的道理似乎行不通。”李清若有所思。
“小子，当真要找死？”壮汉瞪大双眼道。
李清这才侧过身，绕过壮汉，直视着那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
“要我走也可以，你们做衣服的钱，还有打了人的赔偿，一分不少的留下。然后再给他们母子二人磕个头，说一声自己错了，我即刻让开。至于虎子说的，让我打死你们，那是小娃娃的气话。”
“哦，你还想打死我们？哈哈哈，小子，你觉得自己是有资格和我等相提并论么？打狗还得看主人，若不是看在太微剑宗的面子上，我家四弟早就一拳将你打趴下了。”
“就凭他，一个初入开阳境的莽夫？”李清皱了皱眉，重新看向壮汉。壹趣妏敩
少年神情疑惑，仿佛在说，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儒衫男子脸色微变，那壮汉则怒吼一声，双手下压，抓向李清肩膀。
砰！
少年出拳，壮汉应声飞出，撞在了不远处的房梁上。整间屋子微微一颤，伴随着壮汉痛苦的呻吟，恢复如初。
儒杉男子看得眼皮直跳，脸上的戏谑之色迅速退去。
男人一边绕着小小的裁缝铺踱步，一边慢慢卷起袖口。原本白皙的双手，渐渐青筋隆起。
洞光境，二境武夫！
只是李清依然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做过。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小子，在下沧水派宋喆，朗州八百府兵教头。”儒杉男子站定，自报家门。
少年只道了“李清”二字，便没再多说。
宋喆见他如此托大，脸色愈发难看。只是反反复复打量了许久，都没找出对方身上的破绽，着实是有些古怪。
可刚刚那一拳，快如奔雷，明显不是寻常武夫可以递出来的。
“老四的确是初入开阳境没错，但他那一身横练功夫，连我都未必能一拳打得他动弹不得。此人看着瘦弱，但出拳狠辣，不像是个打杂的。莫非，是那聚气境武夫？”
宋喆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力，七步开外的少年，不显山不露水，却突然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如猛虎伏地，藏住了杀机！
可他还是不信，一个小小的太微剑宗杂役，会是那三境武夫。
就在宋喆进退两难之际，那少年突然开口了。
“怎么就你和他两个人，不是做了四件衣服吗？剩下的两个人呢？”
李清声音冰冷，死死盯着男人看。宋喆心头一颤，掠身出去，竟是直接想跑了。
可刚跨出门槛，少年便一把抓过其肩头，五指深深扣进男人的皮肉之中，猛地拽了回来。
砰砰砰砰砰。
随即便是一阵疯狂的砸拳声，少年将男人按在地上，不断拿拳头砸其面门，顷刻间已是鲜血淋漓。
堂堂的洞光境武夫，居然毫无还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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