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寡妇真可怜,哎。”
“可不是么,本来嫁前夫的时候,就生了个女儿,婆婆瞧不上眼,非打即骂的,结果没多久前头那个就死了。”
“就是呀,这前头死了,那个婆婆哪里还容得下她,后来不就直接把娘俩赶出去了,本来有手有脚地干活赚了工分也可以的。”
“结果她那个小叔不要脸,呸。”
“有啥办法呢,人身子都被占了,能咋办。”
“就是这个下流胚子。”
“真是可怜见的,她这日子没法过咯。”
这个话题引出来后,大娘们的话匣子拦也拦不住,说出话也糙的很,一点也不隐晦的议论起来。
听着她们的谈话,陈芳一颗心砰砰的狂跳,一双血红的眼睛贴在门缝那里,满含恶毒和怨怼,像躲在暗处窥视的恶魔,令人头皮发麻。
眼底闪烁着狠毒的亮光,嘴里恨恨地说:“徐欣,这是你自找的,自找的,呵呵呵......”
大队长手提大喇叭,大嗓门一声大吼:“排队,排队。”
站得远点还好,离得近一点的,只觉得一阵耳鸣轰轰地。
不过这次大家都没有什么话茬子,只是笑得像开花一样。
大队长觉得还是分的猪肉和肉汤一起领,排成长长地队伍,就像散漫盘旋着的龙,弯弯曲曲地绕着场地。
现在分猪肉这边,让杀猪师傅割肉,拎着肉往会计那边登记,然后走到旁边大铁锅那边拿碗去盛肉汤。
当然确实就是肉汤,里面可怜兮兮地只有一块或者两块肉,有些是骨头。
每个领到肉汤的人,脸上都是笑容,一点也不介意里面肉少了,能喝点肉汤也是幸福的事情。
这样领的时候会慢一些,但是不用麻烦排两次,大家也乐意等着,一边等着还一边唠嗑着。
整个场地,弥漫着淡淡地肉香,小孩们哼哧哼哧地跑回来,都围着自己家的大人,闹腾着,就是想吃肉,大人们只能笑骂着再等等。m.sxynkj.ċöm
时间过的很快,本来长长的龙,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地在变短了很多。
很快就轮到徐欣和杨小梅的时候,就见拿着大勺子的大娘,朝着她们笑呵呵地接过他俩的碗。
只见那双拿勺子的手,抖了一勺,又抖了一勺:“徐知青,小心烫,拿好哈。”
徐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能受到大娘的善意。
“嗯。”她接过肉汤,笑着朝对方点头,低声说:“谢谢,大娘。”
杨小梅也有些发懵地,这是什么情况,也呆呆地跟着徐欣向大娘点了点头。
排在后面的那人,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吭声,只是在轮到她的时候,低语了一句:“你家山儿没事吧?”
看着两人就是很熟悉,关系也还不错的样子。
大娘好像不太想说话,也只是轻点头:“没啥事,在家养着就好。”
徐欣也只是听到这一句话,原来她是李山的娘。
早就听说了欣欣在山上的大显身手,杨小梅心里一直比较遗憾没有跟着亲眼看到。
欣欣好厉害呀,还会医术。
她双手紧紧捧着肉汤,杏眼瞅着徐欣,眼巴巴的样子像某个小动物:“欣欣,你会医术?”
徐欣摸了一下鼻子,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睛:“从小跟着隔壁的爷爷学了一点,就会一点。”
师父,这个锅我也挺想甩给你的。
杨小梅也不管徐欣说了什么,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你真的太厉害了。”
想起自己才听到的事情,她脑袋四处看了一下,声音压低了几分:“我听说王招娣被放出来,好像是怀孕了。”
徐欣清冷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眸中,似乎有冰冷闪过,语气有些冷漠:“跟我没关系,过得好,过的差,路都是她自己选的。”
她们走开后不久,那些领了猪肉汤的人,一蜂窝地围着李山的娘,打听着徐欣会医术这件事情。
有的人是不相信,想听听是不是真的,也有人是家里有人生病了,想找徐欣看看,但是徐欣这个年纪太小,很多都不相信这件事情。
不过谁都会有生病的时候,平时小病都是熬着,等到大病了去医院,都是大开销,一般都是熬不过去就算了,很有人能生病了就跑医院看的。
现在的人对于去医院看病都比较畏惧。
这会儿听说徐欣懂医术,都想打听一下,靠不靠谱,做医生的都是越是挂满白胡须越能让人信服。
李山的娘也知道她们担心的。
刚开始知道是徐知青处理的伤口时也是不放心,当场就把李山送去县里的医院,医生说如果不是提前处理了伤口,否则就是送到医院也是没有救。
她也不夸大,只是说了实话:“我家山儿受伤的那个位子,比较危险,医生说如果不是处理过,真等下山后再去医院肯定也来不及。”
所有人一阵惊呼:“真的假的?徐知青这么厉害的?”
“一点没有看出来,她就一个黄毛丫头,不会是夸张了吧?”
“应该不会吧”
李山娘:“......”
有些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屑的,一个赔钱货能懂什么,也就运气好点。
但也有人真听进去了,想起家里的人,就想让人看看,试试能不能治,也许真行呢。
每个人各有打算,捧着手里的汤,赶紧趁热回家去了。
李山娘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心里一直纠结该拿点啥东西,好好答谢徐知青,先回家问问娘,转身大步往家赶去。
“娘,娘。”李山娘“啪”一声,推开大门,大大咧咧地喊着。
“山儿他娘,咋啦?”老人听到门外的声音,从里屋快步走出来。
李山娘手抓住还在晃动的门,脚也有些踌躇,仿佛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娘,我又着急了。”
老人举起手上的扫把就要打去,李山娘也是憨货,直接条件反射侧身避开,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李山娘,身子又是一僵,不敢动了。
“呸,你个憨货,给我说说干啥了?”老人也懒得和她计较,让她赶紧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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