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经此一劫,雄风不再,连基本的排泄都有障碍,每次如厕都疼痛得要命。
他足足在龙床上躺了十天。
这十天,文武百官对景文帝罢朝的原因多有猜测,说书人听了都会对他们丰富的想象力感到惊叹,甚至还有人接近了真相。
直到皇后放出太后突发恶疾病逝,景文帝悲伤过度,卧病在床的消息,这种情况才得以遏制。
性格大变的景文帝,将刘太医处死,但并没有简单地赐死太后,而是将她秘密囚禁在了偏僻的淮阳行宫中。
在陆满满的梦中,那里还住着一位景文帝的私生子。
看样子,被景文帝厌弃的人,最后的归宿都在淮阳行宫中了。
等景文帝稍微能从床上下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往行宫。
等到一天一夜后,他才回宫,整个人都充满了发泄过后的亢奋状态,原本还算清朗的凤眸中,充斥着嗜血的渴望和变态的欲望。
这几日,陆满满的假性宫缩越来越频繁,她心里便有了预感。
她是在四月十五的正午时分发动的。
当时,她正在嘉贵妃的永和宫,忽然感到了下身有一阵水流,一股一股地涌出。没一会儿,地上又有了一小滩水迹。
“嘉贵妃,我……我要生了……”陆满满紧紧抓着嘉贵妃的手,抱着肚子,有些懵懵地说道。
好在生产的东西,还有稳婆等人手,都是早已备好的。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陆满满便在永和宫空置的寝殿里生产了。
“快派人分别去把皇后、李贵嫔都请过来。”嘉贵妃紧急下令,想了想又补充道:“锦嫔那边也通知一下吧。”
陆满满只觉得肚子一阵阵的发紧,下半身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她努力回忆着生理知识,在心里默默数着宫缩间隔的时间。
她本来以为,梦中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生产的过程,应该可以很快地适应了。
但真的发生在现实中的时候,她才发现,梦中的痛感根本不及万一。
她咬咬牙坐起身来,吩咐书梅:“书梅……多准备几条厚实的手帕。”
等书梅拿过来了,她对着书梅和向桐嘱咐道:“等会儿我全部的心神都会放在生产上,我和孩子的安危都托付给你们了。”
虽然目前她已经把一些危险给排除了,但也保不齐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人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下手。sxynkj.ċöm
书梅和向桐目露焦虑,但都顺从地点点头。
见状,陆满满将厚实的手帕团成卷状,一把塞进嘴里,用牙齿死死地咬住,含糊不清地对几个稳婆说:“来吧。”
她心里划过了最后一个念头:以后一定要推广晚生晚育,用十七岁少女的身体生孩子,真的是太痛了!
这一生,便是一夜。
皇后和李贵嫔来了,见陆满满还没有生出来,也不回各自的宫殿,直接在永和宫找了空的寝殿先去歇息了。
锦嫔也没回去,活生生熬了一夜,精神却还是很好。
她几乎把永和宫里的各色小点和零食,都吃了个遍。
如今,她又抓了把炒好的瓜子和蜜饯,饶有兴致地看着不停踱步的嘉贵妃。
等她把手中的瓜子都吃完了,嘉贵妃还在门口走来走去。
锦嫔将手拍拍干净,无奈地说:“贵妃,您就别转悠了,您不累,我看着还累呢。”
熬了一夜,嘉贵妃眼睛有些发红。
她英气的眉毛皱在了一起,连珠似地问:“你说,舒嫔怎么还没生出来,这马上天都要亮了。啧……她不会遇到什么问题了吧?”
锦嫔揉了揉耳朵,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贵妃您就放心吧,要是有问题,里边的奴才早就出来说了。生孩子嘛,总是要很久的吧。”
嘉贵妃翻了个白眼,反驳道:“你又没生过,你怎么会知道?”
两人说话间,天渐渐亮了。
在天边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永和宫里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舒嫔生了一位小皇子!”一个稳婆欣喜地跑出来,向嘉贵妃和锦嫔禀报。
“奴婢可从没见过这么俊俏的男娃儿。”
“看看这小腿,可真有劲儿。”
吉祥如意的漂亮话,一股脑儿地从几个稳婆嘴里脱口而出。
嘉贵妃大喜,连忙进了寝殿,想要第一时间看到小皇子。
锦嫔也紧随其后。
奶娘早就做好了各项准备,快手快脚地把皇子洗干净了。
此时他正在襁褓中睡得正香,皱巴巴的脸蛋看起来并不好看,但看在嘉贵妃的眼中,却是顶顶可爱。
嘉贵妃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他柔嫩的脸蛋,却又怕长长的丹蔻会伤害到他。
她目露希冀地说:“本宫……可以抱抱他吗?”
正当奶娘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陆满满虚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没事,给嘉贵妃抱抱吧。”
嘉贵妃感激地望了一眼陆满满,然后动作轻柔地从奶娘手中接过了小皇子。
这么轻,这么软,这么温暖。
她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了孩子的脸颊,满眼柔情四溢,眼圈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前后脚进来的皇后和李贵嫔,纷纷被这一幕吸引了。
两人缓步走到嘉贵妃身边,齐齐看着这刚刚出生的小不点。
锦嫔撇了眼不远处那三个红眼睛的人,伸了个懒腰,悠悠地说:“既然舒嫔姐姐已经生完了,妹妹就先回去休息了。”
陆满满虚弱地点点头,苍白的脸色让她更显清丽。
她场面话也不多说,直接了当地说:“多谢妹妹和嘉贵妃守了我一夜,这份恩情我会记住的。”
锦嫔夸张地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娇滴滴地说:“别说这些恶心话,走了。”
陆满满微微一笑,摇摇头,竟从锦嫔矫揉造作的姿态中,感受到了几分可爱。
皇后几人轮流抱过了小皇子,依依不舍地让奶娘带他下去睡觉。
皇后忽然想到一事,说道:“本来应该由皇上来为小皇子取名的,但此时他怕是顾不上了。舒嫔,你是生母,为他取个名字吧。”www.sxynkj.ċöm
陆满满沉吟片刻,缓缓说:“臣妾想唤他昱儿。几位姐姐觉得如何?”
李贵嫔轻轻颔首,同意道:“皓日当空,顶天立地,是个好名字。”
皇后和嘉贵妃也都赞成,温柔地反复念叨:“昱儿,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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