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芝倏然抬头一看,只见一光头的中年男子拎着个酒壶含笑看着她。
“大师?你怎么会在此处?”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那自称是凌妃亲弟的男子,又看了看大师,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头上忽然一疼,她揉了揉脑袋嘟嚷道:“大师!为何一来就敲我头?!好歹我也曾给你煮过面吃……”
“就你煮的那面?哈!你可真是好厨艺,我这万毒不侵的肠子,愣是折腾了一晚上。”大师哼笑了一声,“要不是看天冷不好用酒浇熄你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又怎舍得用我宝贝酒壶敲你,都敲凹进去了……”
大师很是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酒壶。
“我脑袋又不是石头,怎就会凹了……大师你到底为何会在此处?”
大师摸了把光头,又捏了几下指头:“今日闲来无事捏了下指,上天竟特意告知你今日会在此处,我深感不寻常,便来了,刚来这就看到一对有情人在你侬我侬来着,谁知道——”
他撇了眼那男子,继续道:“这臭小子,竟喊了家仆殴打那男的,又抢去那女子,哼!我最不喜无故出现毁他人姻缘的人,此人面相又甚是可憎,我便将他给绑了丢在这。”
林燕芝本要夸他用了善举,可仔细一想,忍不住问道:“若他不是无故出现的呢,而是本就要出现呢?”
“那便是天意安排,那对男女,不是命定姻缘,我就不好插手了。”
“那万一是命定的,你不相帮,不也是毁了此姻缘?”
“是或不是,我自然知道。”
“你为何会知道?”
“我为何会知道……哎!这种事,反正你也悟不透,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大师打量着林燕芝,总感觉她身上不太对劲,便叫她起身转一圈给他看看,最后,他那对悟透了的眼睛定格在她的手腕处,沉吟了一会儿,叫她将衣袖撩起。
林燕芝依言,将衣袖撩起,两手都抬了起来给他看。
“果然是这东西作怪,不过幸好有这红绳抵去了不少。”大师抿嘴道。
林燕芝看了眼那灰色的绳子,暗道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左右看了眼,然后掰开了齐霖的手,取过石片,想要将那绳子给割断,却被大师给阻止。
只见大师振振有词地念了一下,接着就举起酒壶,往那绳子倒去。
“这样就行了,割断它,万一她发现了再给你重新系上一条,那时候我若不在,就解不了啰,就这样留着,掩她耳目就好。”
林燕芝想着他说得有理,就丢了石片。
大师满意地点头,又道:“这绳子待到了时机便会断,不用你自己动手,小姑娘,记得,姻缘自有天定,不管如何,走下去便是了。”
“大师你这话说的可是我同殿下?”
大师只笑了笑,往自己嘴里倒酒饮着,不再言语。
“林施主,你这是在同谁说话?”
身后忽然转来齐霖的声音,林燕芝便转头对她说:“你醒啦?啊,这大师是我认识的人。”
齐霖一脸茫然地看着林燕芝,然后慢慢起身,对那被绑着的男子,双手合十地道了声:“大师好。”
林燕芝失笑出声:“不是他。”握住她的肩头,转了方向,“是这……咦?大师去哪了?”
齐霖一脸懵地摇了摇头问:“我们为何会在此处?这位公子又是?”
林燕芝听着,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眼前的齐霖,试探性地唤了声:“麒麟?”
她愣住了片刻,似是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道:“我是静宜,齐霖她睡了。”见林燕芝瞪眼看她,便低下了头,“吓到你了,对不起。”
“道歉作甚?你又没做错什么。所以你说你性子跳脱是这个意思,因此才被家里送到寺里去?”
静宜小小地点了头:“每个给我看诊的大夫都说我这是得病了,可我一直都觉得不是这样的,我同她自幼时便就共生,家人不信我所言,便找来方士,那人说我只要好好待在家中不出去就行,只是随着年岁增长……你也瞧见了,齐霖她比较烈性子爱玩,老喜欢偷跑出去,惹了不少麻烦,最后,家里人听得师父的厉害,四处托人将我送来,跪求师父收了我。”
她抬起了头:“来这里后,齐霖醒来的次数的确少了许多,这次是碰巧,给施主你撞见了。你我会在这出现,想必定是齐霖带的,真是对不住,日后!砍柴打扫那些琐事都交给我吧!只求施主莫怪。”
林燕芝挽起了她的手:“怎么又道歉了?我没怪她,反倒是托了她的福才对,啊!话说回来,麒麟为何独独听从对静悟师父的话?”
静宜咧嘴而笑:“因为当初头一个待我们如常人的便是师姐,而且她会武功还很厉害,齐霖最喜欢的便是会武之人,这是她最求而不得的东西。”
“原来如此,我就说以前看电视剧寺庙里都有高手坐镇,这寺里肯定也有。”又是深山,又是高手,绳子什么的,皇后娘娘对她还真是用了心!
“锯?这是什么锯子?名字很是稀奇。”静宜好奇一问。
林燕芝傻笑了几声:“呃……家乡特产。”见静宜仍是瞪着眼睛,一脸求知,她连忙举手指天道,“你看!这天都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然吃不到晚饭麒麟可就要醒来咬我了。”
静宜“噗呲”一笑,边点头边道:“也是,不过,这公子……”
林燕芝看着吓晕过去,到现在都没醒的他,想到大师说的,便鄙夷地“哼”了一声,拉着静宜的手往回走着:“不用管他,他既能欺男霸女,定有帮手,迟早都会被捡回去的。”
待她们走后,那男子才敢把眼睛张开,他紧盯着两人的背景,眼中满是阴狠。
好得很!
给老子等着!
不让你们跪在我面前求饶,我就不叫凌宝!
直到快日落西下,他的那些下人才装着一脸着急地前来,众人面面相觑地看着他一身狼狈,闻得他身上传来的尿臊味,皆屏住了呼吸,想笑又不敢的。
“一个个是傻了吗?!还不快给老子松绑,小心我叫我姐砍了你们的脑袋!”凌宝气急道。
众人这才哈腰忙活起来。
得了自由的凌宝瞇眼瞅着其中一个下人,招了招手。
待那下人凑过来后,他便咬牙道:“你刚可是笑了?嗯?!”他抬手用力地拍打那下人的脸,吓得人家一劲地道“没有!少爷饶命!”
“饶命?可以啊,那就把你身上衣服脱给我,还愣着?!没见老子的衣服都脏了吗!”
那下人哆哆嗦嗦的把衣服都脱了,寒风一吹,他不禁紧抱着自己,缩成团,蹲在了地上。
“这衣服怎么这么扎人,你那什么眼神,老子穿你衣服是你的福气,呿!”
凌宝不屑地看了眼那下人,撒气的往他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后,抬步就要走,余光瞧见其他人想将那下人扶起,便阴狠地笑道:“谁敢扶他,便都脱光了留在这!”壹趣妏敩
其他人一听,便收回了手,低头同情地看了那下人一眼,都暗自叹了一气,跟在了凌宝身后走了。
那下人便被留在了这,直到开春,一猎户去深山打猎才悚然发现了他,报官过后,他才被带了回去,只是那时他家人见到的,是只剩一副白骨的他。
……
凌宝回到城里,半天没进一粒米,经过广聚茶楼,闻到了那里传来的饭菜香,便喝停了车夫,走了进去叫了一整桌菜。
他边吃边对下人骂道:“都怪你们,你们是死哪去了,这么久才寻老子,害老子被那两婆娘欺辱!”
一个叫阿旺的下人,腆着笑脸,哈腰道:“少爷莫气,咱们也是担心您的,只是老爷和夫人又打起来了,这您也是知道的,咱们不拦着,只怕是会出事啊!”
“哈!出事?要我说,他俩就得死一个,这家里才安静!”凌宝哼笑道。
那可是他的父母,尽管老爷夫人两人之间再如何,可他们对这儿子始终是视如珍宝,溺爱纵容,他这做儿子的怎能如此说?!
阿旺不耻他的凉薄不孝,偷偷撇了他一眼,嘴上却仍笑着道:“不知是哪两位女子惹得少爷您如此生气?少爷将她俩道来,奴去给您抓来泄火。”
“一个叫静宜,另一个姓林的,哎,你可会画画,别给老子抓错了,不然老子连你一起罚!”壹趣妏敩
阿旺想了想,余光看见李掌柜,听闻他画功了得,便走了过去,将他请来。
“公子只管把人详细形容,小的依着一分不错的给公子画出来。”
凌宝听李掌柜的话,虽觉他不过是夸大自己的画功,好在他这讨赏,不过一想到那两人,特别是那个美若天仙的,他还是详细的一一形容。
接着,李掌柜便一边听,一边提笔画了出来。
画完后,看着画中的女子,不止是凌宝,李掌柜的眼珠子也都瞪直了!
这不就是林姑娘吗?!
“没想到掌柜就有一手,的确画得同真人无疑,赏你了!”凌宝丢了颗碎银子在桌上,然后拿起画像,一双眼睛不安份的盯着看。
李掌柜瞧他这放肆的行径,若被公子看见,不知会有什么下场?
摇了摇头,他拱手问道:“如此天仙,不知公子是在哪瞧见的?”
“就在那深山上,怎么?掌柜可是也想去碰一碰,可这美人姑子得有缘的俊俏男子才能看得,掌柜你——”凌宝上下扫视着他,耻笑了一声,“怕是无缘啊。”
李掌柜心中翻了个白眼,暗忖:定要将此人上报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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