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从一开始,老皇帝就没想让宁王活着回来。
原来老皇帝一直忌惮宁王,一直想着如何才能将他除去。
为贺老皇帝登基,宁王自请去将北渊打下,这份心意,却成了老皇帝的一个机会,那班所谓奸臣,不过是受旨,成了替罪羔羊罢了。
北渊一仗,不是说粮草遭到突如其来的大火给烧了,就是说半路被山匪劫去,一拖再拖,实际上,根本就没发出过。
此事被霍雪瑶知晓,她将手上的事务完成后,便带着怒火回到皇宫,本是要去进谏,却反被老皇帝困在宫中。
“你想救他,好说,只要你心悦臣服于朕。”老皇帝瞇起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臣同宁王一向都臣服于陛下,忠心于陛下,可陛下您……”
“够了!雪瑶,我不要再从你口中听到宁王二字。”他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捧住她的面,“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霍雪瑶直接将他的手打开,同他拉开了距离。
“臣乃陛下的言官,今日定要劝陛下,莫要铸成大错,宁王是大秦不可或缺的神将,陛下今日若置他于死局,便也是置大秦于险地。”
老皇帝一听,哼了一声,不屑道:“他不可或缺,那朕是不是就该一直缩在宫里,听着外面百姓对他的百般赞颂?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位置,他比朕更合适?”
霍雪瑶微微屈起了眉头:“陛下多想了,臣从无二心。”
“无二心?雪瑶,你若无二心,怎会背着我同他暗通款曲,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若不是父皇疼爱他,护着他,我早就可以将他除去,岂会留他到今日!”
霍雪瑶见他说得离谱,状似疯癫,不欲再同他多说,便转身离去,在她快要跨出门槛时,老皇帝又道:“雪瑶,明日,你定会再来,来求朕。”
果然,不等到明日,当日半夜,她便又去了建极殿。
她不顾什么规矩,一来就对着老皇帝厉声道:“秦谨钰!放了我婢女!”
被直呼名讳的老皇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他坐在椅上,搁下了笔,看了眼卓松,卓松便让人将她的婢女提了过来。
那婢女颤抖着,哭喊:“霍大人,您快走,不要管奴婢。”
老皇帝撇了她一眼,冷冷道:“来人,拔了她舌头。”
卓松愣了愣,还是听命的叫来了人,眼看将他们撬开了那婢女的嘴,手中的钳子也伸了进去——
“不要!陛下,求您,求您放了她。”霍雪瑶咬牙跪了下去。
老皇帝脸上的笑意更盛,他摆了摆手,那些人便将那婢女又带了下去,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见她又要退开,便立马蹲了下去,一手紧抓住她的肩头,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雪瑶,你可知你其实活不了多久,朕如此也是救你,只要你成了朕的爱妃,心悦于我,便可逃去一死。”
见她不开口,眼里还带着憎恶,他便放开了手,将怀里的信拿给她看。
“你答应了,便可救他们救自己,不好吗?”说完,站了起身,俯视着她,等她的答案。
霍雪瑶狐疑地打开一看,片刻读完,一股无力感从心里发出,手中的信飘落在地,她怔然地看着那信,似感可笑的轻笑了一声,逐渐暗淡的眼眸里有着无尽的悲凉。
她抬起头,淡漠如冰地看着老皇帝,缓缓道:“好。”
老皇帝一听,喜不自禁地狂笑出声,终于,他终于要得到这个令他日思夜想,常驻他梦里的女人。
免她又生变,老皇帝急不可耐地拉她起身,带她往屏风后走去。
霍雪瑶挣扎了下,经过桌案时,抄起了砚台,往他手背砸去。
老皇帝吃痛,松开了手,沉下脸看着她,怒道:“你——!你既说了好,朕就不容你反悔!”
“我不悔,只是,我的婢女和宁王。”她定定地看着他。
老皇帝的神色才放松了些,同卓松喊道:“将那婢女放了,送出宫外,还有,令王承给宁王送去粮草,现在立马出发。”
卓松瞧了眼垂下双肩,似安心了,又似失了魂的霍雪瑶,心中叹了一气,拱手道是。
待卓松办完,回来禀告后,霍雪瑶又道自己身上沾了墨,得沐浴过后才可侍寝,老皇帝本想道那就一起,可看到她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觉得还是慢慢来,便没说出口,吩咐人将浴桶抬了进来,自己回桌案前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仍未听得传出什么声响,老皇帝便感不安,里面皆是墙壁,她是不可能逃了去,所以……
他猛地丢下了折子,冲了进去,随即便传来了吼叫声。
只见霍雪瑶伏在了浴桶旁,地上都是血,老皇帝快步走了过去,将霍雪瑶反转过来,想要探她的气息时,他却吓得跌坐在地。
她的脸上竟划了多道,从额间到下巴,渗血的伤痕,这明明是极痛,可刚刚却连一声轻哼都未曾听见。
老皇帝呆愣地看着那脸,顺着又看到了她的腕上也有一道,他喘声道:“快﹑快传太医!快——!”
今夜由张太医值夜,他赶忙来到后,同样被吓了一跳,心中疑惑这有神女美名的霍大人怎么如此想不开,余光瞧见浴桶,又想到现是大晚上,心中便多多少少猜到了,偷觑了老皇帝一眼,暗自摇头。
没曾想,便是这一个小动作,招来了杀身之祸。
那一夜,宫里莫名多了几具尸体,据说张太医当晚不知为何喝多了,醉死在宫中的池塘里。
过了一段时日,盛京城里便传说霍大人被赐了金笔,云游去了。
之后,宁王胜仗回来,然后就是南怀之乱,霍大人传出病死的消息。
……
宁王哼笑了一声,道:“你那父皇为了得到她,将她变自己后宫玩物之一,令多少人枉死,我不过是在替他们报仇,不过是想从荒山之中接回瑶儿,回去我们的家里,同她葬在一起罢了。”
秦天泽低下头去,他不知该说什么,在他的眼里,父皇并不是这样的人,可他的心却在同他说皇叔没有说谎污蔑。
“秦谨宁,你说错了。”
忽地,他们身后传来了老皇帝的声音,秦天泽和林燕芝连忙退到一旁,秦天泽下意识地,往前了些,挡在了林燕芝身前。
老皇帝带着凌妃一同走到了宁王面前,他冷哼了一声:“朕,从未当她是玩物,朕,是心悦她,在父皇带她到我跟前,说她日后便是我的谏命使的那一刻,朕便喜欢上她,暗自决定要给她一生荣宠。”
他又凑近了些,恨道:“若不是你,秦谨宁,你既爱外面的风景,那你为何要回来?你怎么不一直在外面当你声名大噪的将军?在你未回官前,她的眼里只有朕,可你回来后,她便慢慢的,转看向你,秦谨宁,父皇母后的怜爱还不够吗?为何要回来抢朕的言官?她明明是属于我的!”
“不,她不属于你我,她是她自己的,秦谨钰,你令这么多人白白枉死,你就不怕你到了黄泉,会被打下炼狱?”宁王盯着他道。
“笑话!便是被打下炼狱,那也是你先给朕垫背!”老皇帝笑得咳了起来,他缓了缓,拉过凌妃,又道,“朕对你也是不错的了,让你的养女来亲自送你。”
他转看向凌妃,挑眉道:“爱妃不是说过,你对朕是如何的真心,现在,朕便要看看,到是真心还是假意,去将他的脑袋砍下,呈给朕。”
接着,便有侍卫将一把刀递给了凌妃。
凌妃眼眸一暗,整个人绷紧得微微抖了起来,在老皇帝的注视下,她手抖着接下那把刀。
老皇帝勾起了嘴角,眼珠子慢慢转去了另一边,那里头关着的人是那叫允影的。
等了一会儿,凌妃却仍不进去斩杀,老皇帝的笑意迅即散去,沉声道:“爱妃可是不忍?还是对朕说的都是假的?”
凌妃缓缓转头,勾唇笑道:“陛下再等等。”
“等什么,朕不想等——咳﹑咳咳——”老皇帝忽然掩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秦妃看着他,收了笑容,一脸阴狠地盯着他:“等你的死期。”
“你——!”老皇帝伸出一指,直指向她时,惊觉自己竟咳出血来,随后,他愈咳愈厉害,倒在了地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咳得脸红脖紫的。壹趣妏敩
“父皇!”秦天泽冲了过去,掰开老皇帝的手,又命人速去请太医。
林燕芝也要过去之际,却被凌妃拉住了手,然后便听见她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声:“对不住了。”
接着,凌妃手上的刀便架在了林燕芝的脖子上。
“太子,你要不要看往这看看?”
秦天泽慌乱中抬头,却是又加心慌,只见林燕芝的脖上被刀刃压得渗出了些血珠。
“凌妃,燕芝同你无仇无怨,你这是为何?!”
凌妃含笑道:“的确,可她是你心尖上的人,那便只能委屈她一会儿了,只要你放了我养父和允影他们,我便也放了她,之后,任凭你处置。”壹趣妏敩
这时,太医来到,瞧见这场面也是吓了一跳,凌妃戏谑地笑了一声:“你便是有神丹妙药,该死的,终是救不活。”
太医把完脉,给老皇帝扎了几针,又塞了颗药进去后,便道:“陛下暂时是缓过来了,今晚却是关键。”
接着老皇帝便被人送回了寝宫。
林燕芝道:“凌妃,你挟持我也没用啊,我若是殿下心尖上的人,他又怎会娶嫣然姐姐呢,这不搞事情嘛,你说是不是。”
凌妃撇了她一眼:“以你的身份家势,你莫不会是想当太子妃?能当个太子侧妃已是不错了。”
瞧见林燕芝扁嘴似又要开口,便又道:“你别再多嘴。”她又看向秦天泽,“如何,殿下想好了没,可允了?”
“可以。”秦天泽慢慢挪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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