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内似通非通的原因,并非这两处空的脉穴..我只是刚好把到了。”
“把脚抬到桌上来。”
“啊!”草昭觉得奇怪,却依旧照做,不禁问道:“你如今竟进步到能把脉把到腿上了吗。”
姜早撩开裤腿,看到两个浅浅的牙印。
她疑问地看向草昭。
草昭咳嗽一声,朝床的方向唤了句小六。
一只猫慢悠悠地仿若无骨一样从床和旁边柜子一个缝隙里面钻出来,毛茸茸的尾巴随着走路一摆一摆的。
“它咬的。”
小六走过来蹭蹭草昭。
草昭一把捞进怀里,小六轻轻舔了舔她,又窝着脑袋睡着了。
“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但二内的困惑可能也出在这里。”
姜早犹豫几秒,缓缓开口道:“小昭,你确定你没有什么仇人吗?”
记忆中闪过许多许多,或许有做任务时被人厌恶,但要说杀人放火她没做,抄家灭口她也没做,想要取她性命的却不少,她只好老实回答:“可能有。”
姜早站起身来:“不瞒你说,你有处脉被封住了,想要破二内,此处便一定要是通的。”
“可是封你脉之人功力强劲,我甚至摸不透是何时封脉,如何封脉。但诡异之处也在这,这则脉不取性命,无关任何病痛,唯独只是破二内的必通穴道。所以看起来,那个人只是,不想你修习武功。但小六阴差阳错的咬在这里,它的牙似乎比寻常猫还要尖利且长,恰恰帮你咬通了一点点那个地方。”
草昭一时间竟想不到牵涉这么多,自己这么多年,似乎也只是此次深入中原接触的人多,但听完姜早说的,大力地揉搓了一番小六的脑袋。
“那我未来有办法自己通了这处脉穴吗?”
姜早摇摇头,走到门口:“我也不知,但我总觉得小昭会成功的,这回真的要走了,若是有机会,一定去明教找你玩。”
“阿早!”草昭突然叫住她:“你当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姜早眉头微蹙,手扶着门框,一脸困惑,脚上步子没停,似乎不懂草昭什么意思,又急着走。
“没事了,你一路顺风。”
罗万万把一套迭好的男装放在茶几上,朝草昭努努嘴。
这是她原本放在客栈的,如今在斩柳阁住了几日,也该还他们衣服回去了。
她叫罗万万先回去,自己换了衣服,问了旁边的斩柳阁弟子,便去找之前那位少年还那件女装。
路过湖心亭时,草昭放慢了脚步,任微风拂过她的脸庞,又想起了姜早的话,究竟是谁不想她练功呢。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了婆婆。
在来明教之前,断断续续的幼年记忆中,是婆婆带着她在江南长大的。
她努力的思索着破碎而模糊的记忆,想起婆婆临终前的话。
“永远不要踏入武林。”
可是为什么草昭仍旧是入了西域明教,是她没有听婆婆劝吗,她当年不过是一个无力自保的孩童罢了,被罗涔捡回明教,又有什么办法呢。
但婆婆,怎么可能会武功,又怎会是那内力深厚的高手?
“草昭。”
温彦在她对面走来。
今日他将发冠别得很整齐干净,穿着一身杏色外袍,腰间别着一条崭新紧致的金色腰带,上面还挂着一个令牌,似乎也是纯金而制。
草昭哑了哑,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温彦今天穿的,和手上这件要还给人的衣服一样,是斩柳阁的门内弟子服。
温彦原本就生得标清丽致,剑使得自有风度,如今穿上订制的衣服后,更是风姿绰约。
可草昭连一句恭喜都说不出。
“涵山呢?她知道吗”
温彦向他走来,一步一步,步履生风,草昭觉得他气质都不同了,连带着走路都自信了许多。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这是涵山要我交给你的,事出紧急,她先走了,来不及跟你告白。
短短一日,涵山就和姜早都走了,草昭心里空落落的。
她把心揣在心口,跟着仆从往前走。
前面是一座漂亮的小院子,仆从示意她此处便是那个少年的居所,自己便离开了。
草昭站在在原地,耳朵却听到屋内一阵嘈杂叫骂声。
武功进步之余,耳聪目明更甚从前,草昭站在一起此处,大约能听个七八成,且屋子内的人似乎都有些大声,并非他想偷听,而是屋内的人似乎在讨论着她。
“不要再说了,她一定要留到论剑赛结束。”
“伯伯!难道你让他白白打了我那么多下吗!”
“上官杉,那明明是你咎由自取!”
“你们都给我闭嘴!”上官修幕怒极,似不想再跟他们两个浪费时间,索性说了出口,“一个月后明教便不会再有什么威胁,说不定明教都没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报仇伯伯都帮你把人抓回来。”
“但现在,那两个人不能动。你们乖乖在阁内修习功夫,末要坏了计划。”上官修幕的话冷了下来,满满的威胁和命令,上官杉果真不再开口了。
门吱呀一声被上官修幕推开,走到院外大门时,一人追了出来,草昭赶紧躲在附近的石头后。
“舅舅!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少年满目不可置信,站到屋外的杏树下,觉得有些无力,“什么叫…”
上官修幕打断他的话,有些后悔刚刚一气之下将那些话讲了出口,好在他们两个都是自家人,本也毋需担心什么,就是小孩子问题多了些,惹人烦躁。
他道:“你再长大些时日定会明白,舅舅都是为了阁内好。”
草昭的脚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她对即将发生的事有了一些猜想。
可她不敢深想,若罗涔在身边,必知道现下第一件事要做什么,要怎么做才能不顺着这些外人的计划走。
可罗涔不在,但她第一次出中原就遇到这种事,毫无任何头绪,此刻也只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罢了。
突然,她的脚不小心勾到了身后不知哪里来的树枝,脚踝绑着的银铃瞬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空无人烟的这块院落显得格外醒耳。
草昭马上就想要隐身。
糟了,刚刚出来的时候,把小六抱去床上睡觉了。
就在她脑中构想了千万遍等等怎么跟上官修幕解释自己只是路过什么都没听到,亦或者自己跟上官修幕打起来后胜算多少,往哪个方向跑有最高逃脱可能性。
“谁?!”
上官修幕瞬间运气,摆出御敌姿态。
“咦,二当家前辈也在此处。”
一个稚嫩的声音聪身后响起,无视草昭往前走,朝上官修幕见了个晚辈的礼。
草昭感觉到上官修幕并没有放下戒备,她微微转头看去,只看到那少见的背影,一身粉袍,玉色发冠,是今日与她比试的那个慈航派少年。
他脚踝处正系着个脚链,上面是慈航派人人都有的小铃铛,他故意走得重些,铃铛也一响一响的。
“小凡,你不是约我下午来切磋吗,我今日被淘汰,明早就要动身回慈航了。”萧景笑道。
上官小凡拽着上官修幕的袖子,连忙点头:“舅舅,是我要与他比试,上回输了,我觉得没办法与萧景一较高下,怪可惜的。”
得了小凡的本人确定,上官修幕这才放下一身戒备,像个长辈一样拍拍萧景的肩膀:“难得来西湖一趟,怎不多留些时日。”
萧景摇摇头:“此次输了,是我自己习武不精,回去要被师傅一通数落,不敢玩了。”
上官修幕呵呵大笑:“替我向你师傅问好,转身便走。”
萧景微微侧身,给上官修幕让出一条路,实则将草昭挡得更紧密些。www.sxynkj.ċöm
“走吧。”萧景揽着上官小凡的肩膀走了,临走往树后无意地忘了眼,什么也没说。
草昭赶紧跑向客栈,罗万万还在坐在一楼大口大口地喝着汤,见草昭气喘吁吁跑来,正打算叫小二给她来一碗。
“五师兄,我们恐怕要赶紧回明教了。”
罗万万放下碗筷,看草昭神情不似在胡闹,少有如此认真严肃的脸,他赶紧起身放下五块铜板,和草昭往房内走去。
“怎么了。”
草昭把刚刚偷听的话一五一十复述出来,待听完后,罗万万的脸也黑了。
“那是上官修幕,不是别人。”
“现在斩柳阁掌事的是他,此事多半不会有假。我们虽不知计划,但今日快马加鞭,一个月还是有机会赶回去。”
罗万万点头:“上官修幕说要拖住我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综观整个明教,功夫最好的第一一定是掌门,也就是他们两个的师傅。
但第二绝不会是他们两个冬瓜。
拖住他们两个一定有别的意思,但这两个人的脑袋,一个木头一个石头,就算是坐在此处十年怕也是想不到原由的,所以赶回去是最好的办法。
“五师兄,先写信回去,然后我们再同时出发,哪边先到都好。”
罗万万突然掏了掏旁边的布袋:“草昭,快马加鞭也要有两匹好马啊,你看看这袋银子。”
草昭往内看去,这一路上钱都留给罗涔保管,他们两人原本是什么事都不管的,也就罗万万还另外带了点钱出来,前几日住在斩柳阁没什么花费,但若要买两匹千里马,是绝无可能。sxynkj.ċöm
她平生生出一种滑稽又无奈的绝望荒凉之感。
西域的神话,堂堂明教,该不会败在他们两个没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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