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姑娘,楼主何在?”
原本,神医谷“请”来的弟子有二,一个抵死不愿出手,宁死不愿违背老祖宗的规矩,在路上“死于非命”。
另一个是个戴银狐面具的,头发白了一半,身躯佝偻,还跛脚,声音嘶哑,说话都费劲,显然是上了年纪,还受过重伤。
这样的人,从头到脚都写着“怕死”二字。
木尔想,这人肯定是经历过生死,才会如此软骨头。
也幸好,他是软骨头。
“楼主何时能醒?”木尔问着,神色中带着几分焦急。
已经快五日了,脉象趋于正常,可人却不醒。
“两日后。”
想彻底压制绝情蛊,总共需要七日之久。
木尔稍稍放下心,“辛苦,待楼主醒来,定会重重赏你。”
“嗯。”那人弯腰颔首,一瘸一拐的离开。
他分寸感很强,每日只花一个时辰为苏子行诊治,其余时间都在沉默,据下属来报,这人很是无趣,的个有医术的空壳子。
其他去神医谷附近调查他的下属飞鸽传书,信中寥寥数语,确定了他是神医谷弟子的身份。
毕竟,戴银狐面具,早生华发,且左脚有疾、声带有损,年纪有四十往上,种种特点综合,实在好找。
好找得过分。
木尔坐到床边,深深叹了一口气。
还好,还有两日,能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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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壹趣妏敩
夜幕至,天色晚。
原本守在屋外的人突然双目无神,瞳孔涣散脱力后,手里的兵器掉到地上。
他们明明是站着的,却无法再感知周围,只沉迷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银狐面具由远及近,光明正大的推门而进。
床上的人与他离开时,并未移动半分,只是眉目之间,分明现着痛苦之色。
他很痛苦。
他体内的绝情蛊虫,像是闻到了可口的食物,开始活跃,想挣脱肉体的束缚,靠近欢喜之存在。
苏子行痛得落泪,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因为紧咬下唇瓣,唇角已经溢出鲜血。
太刺眼了。
墨珏,又或者说,南蛮圣子,权御末,他心疼的伸出手指,指尖沾到苏子行唇角的血痕,又是心脏巨震,“很疼吧。”
他自顾自的说着,“怎么傻到这地步,明知我要害你,还爱我作甚?”
“我这么坏,分明是要你的命啊。我对你,均是在演戏,你怎如此好骗,上当得如此轻易。让我好生心疼,好生愧疚。”
这些话,他这几日里,天天会来说上一遭。
银狐面具之下,那双眸已经通红,里头的痛色之浓,哪有半分话里的薄情?
苏子行不哭了。
他皱紧的眉松开,咬紧的唇也松开,像是一口气吐了出来,又像是想开了,心……死了。
绝情蛊失了养料,萎靡不振。
权御末小心翼翼的摘下面具,克制的轻吻那伤痕累累的唇瓣。
“忘了吧,都忘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会让我的,对么?”
“……嗯。”
苏子行应了一声,手却攥紧拳头,梦里,梦里啊,那个人哭得好可怜。
那个人说话很凶,每一句话都在践踏的他的自尊,恨不得让他溺毙在尘埃里。
苏子行叹气,一个两个的,都爱口是心非。
别哭了,他顺着大家的意思,应该就皆大欢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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