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那会就算谢恪没有明说,南越昀也知道那会自己的态度十分恶劣,根本让人开心不起来。
南越昀抿了抿唇,沉默着拉着谢恪往前走。
但是这样谢恪反而看得顺眼多了,像南越昀这种天生傲骨的人,对人柔和起来真的能让人毛骨悚然。
远远的在书房门口就看见里面的人,谢恪一把甩开被牵住的手,大步走进去。
“父亲。”
听到熟悉的声音,什么惶恐什么不安全都消失了,月关山一下子站起身,看见自家儿子难得鼻头酸涩,眼眶微红。
都半年多不见了,不止月夫人,他也想自己儿子,自家儿子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丞相府这么久。
“儿子,你怎么就……”
月关山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颤抖道:“你去哪不好,怎么就跑东宫来了?”
谢恪沉默了一下,总不能说自己被抓过来的,酝酿了一下词汇,含糊道:“路上遇到殿下了……”
月关山叹口气:“你娘亲想你了,整夜都睡不着觉,我都想不出什么办法安抚你娘了。你在东宫待了有些时候了,不能总烦劳殿下,再说你在东宫也帮不了殿下什么,什么时候回家?”
言下之意:你待在东宫干什么?又没你事还容易惹事,连你娘亲都不要了?
十几年来的默契让谢恪一下子听懂了自家老爹的意思,然后看向一旁站着的南越昀,话却是对月关山说的:“我也不是不想见娘亲,只是殿下非要我留在宫里。”
闻言,南越昀微微挑眉,从善如流道:“月丞相,本殿见月公子才情和学识都很不错,所以想留月公子在宫中帮忙主持登基一事,月丞相不会不答应吧?”
月关山一噎,看向谢恪。
谢恪瞥一眼南越昀,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
只剩三个月,他等的起。
自家儿子都没什么意见,月关山当然没办法说什么,只能叩谢隆恩。
父子俩叙旧叙了一会,没多久就说完了。南越昀就站在旁边,实在不好多说些什么。
到最后,月关山也只是深深看了一眼谢恪,低声道:“你若是能安好……”
说着,月关山却又话头一转:“多陪陪你娘亲吧,我瞒的了她一时,瞒不了她一世。”
谢恪轻轻点头。
这话说的倒是让南越昀眼眸微微眯起,目光落到那人身上,眼底深意一闪而过。
等月关山走后,谢恪自己主动回寝殿,就怕南越昀拿这个说事,动不动威胁他。
见状,南越昀倒是有些诧异,跟上去。
南越昀一直跟着他,谢恪烦的很,并不想看到这人,就直接凑上前咬上去,随便乱咬一通,然后非常不客气道:“你可以走了。”
咬的力道一点都不客气,南越昀唇上都肿了,但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错,对谢恪的要求一点也不恼,非常干脆地出去。
然后三天内都没有出现在谢恪的视线之中,对于这个南越昀异常地守信,只会在第三天出现。
谢恪一开始并没有看出南越昀这个做法的用意,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南越昀的亲近,并且毫不抵触,他才突然醒悟过来。
因为还有三月之久,谢恪就待在寝殿里靠着练字打磨日子,也不想要南越昀打扰自己,经常会用一个亲吻换三天的宁静。
可是到后来,谢恪惊觉南越昀的用意之后却怎么也不肯了,异常抗拒,甚至能忍受南越昀整日来烦他。
宁愿看着这人天天在自己眼前晃,他也不愿意进这人的圈套里面。
但是他已经习惯了……谢恪不愿意承认,执着地不再和南越昀进行这个交易。
这三个月,事务繁多,朝臣们也忙碌起来,整个天宁国都在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也正因为这份忙碌,谢恪稍微好受一些,因为事情多,南越昀又身为太子,很多事情都必须由他亲自过目,忙起来就很少有时间在谢恪面前晃悠了。
或许是因为谢恪答应了愿意留下来,南越昀终于放开了对谢恪的看管,允许他在东宫走动,甚至亲自陪着他回丞相府一趟。
月夫人见到自家儿子哭的稀里哗啦,怎么也不愿意自家儿子这么快就走,甚至想跟着谢恪一起去东宫,谢恪只能被迫又和南越昀做一次交易,才得以留下来七天陪月夫人一段时间,七天下来,月夫人的精神状态明显好多了。sxynkj.ċöm
但是谢恪万万没想到南越昀能这么狗,拿捏着他这一点,干那么禽兽的事!到最后谢恪直接蒙被子里,看都不想看南越昀一眼。他怕多看一眼,又会忍不住打过去,这次再打的话高低得把人打成重伤,这人又不躲,打伤了要是登基又推迟苦的还是他自己!
那次过后,南越昀有些上头,主动把人送到丞相府,就算谢恪不愿意,南越昀直接把人带到月夫人面前,谢恪根本招架不住月夫人的眼泪,最后又被南越昀欺负一通。
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
气得谢恪好几天吃不下饭,见到南越昀就揍,根本不管任务不任务的了,狗成这样可去他丫的!
偶然间,南越昀去天牢的时候,突然兴致一起带着谢恪一起去,也不知道什么癖好,看着一群人在里面用刑血肉模糊人不人鬼不鬼的,南越昀居然还兴奋的很,弄的谢恪寒毛直竖毛骨悚然,彻底把变态这个词安在南越昀身上。m.sxynkj.ċöm
不过,本来就知道南越昀是什么样的人,谢恪只是不敢苟同,倒是没多反感。
关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罪大恶极的人,死了也是该的。
忽然间,谢恪在一片阴冷中感觉到一道特殊的目光,不由得抬眸看过去。
对上了一双有些熟悉的眼眸。
那人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
一开始谢恪还有些想不起来,后来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人的脸,惊得他一时僵住了。
他早就见识过南越昀的冷血,杀人的时候都是无情到了极致,性情阴晴不定,只要惹到了他,可能随时都会丧命。那是能掌握生死大权的太子,人命在他眼里或许微不足道,只要是不在乎的人他视为蝼蚁。
谢恪浑身寒凉,血液都仿佛冻住了,怎么都没办法再看身旁的人。
南越昀原本还在讲那些人的来历,兴致颇高,忽然发现谢恪的异样,话语一下子顿住,疑惑道:“怎么了?”
谢恪靠近那个牢房,动了动唇不知道说什么。
里面的人浑身都是暗黑的干涸的血迹,满身的狼狈,微微转过头,不敢与谢恪对视。
南越昀看着谢恪走向那间牢房,皱了皱眉,但是仍旧疑惑不解,扫了眼里面的人,他一时没什么印象,就看向了一旁跟着的大太监。
大太监此时却是心中一惊,知晓此事怕是又会让殿下和公子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破裂,硬着头皮低声道:“殿下,里面……”
“里面是雾渊。”
那两个字一出来,南越昀一时都没想起来是谁,反应过来后面色一沉。
南越昀神情难看,语气微怒:“为什么把人关在这?”
大太监不敢说话,冷汗直冒双脚打颤。
时间过的有些久了,不止南越昀他也快忘了这回事了。
见那人站在牢房门口一动不动,南越昀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浑身的戾气暴涨,恨不得把人捞回来困在自己身边,里面的那人就该死了!
可是最后,南越昀也只是语气阴沉着吐字:“去开门。”
大太监连忙去找看管天牢的狱卒。
南越昀沉沉吐出一口气,抬脚靠近谢恪,放缓了声音道:“子江认识里面的人?要是子江喜欢,我让人放了他好不好?”
谢恪猛的退后两步,目光冰冷的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他陪了你那么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对他?”
里面的人微微颤抖,铁链发出轻微的敲击声。
南越昀被谢恪冷漠的目光逼得差点失去理智,他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翻涌上来的幽暗,努力缓和语气:“他叛主,所以才罚他的。”
若里面的人只是南越昀身边普通的一个暗卫,谢恪连多给一个目光都不会,可是雾渊好歹跟了他大半年,怎么说那大半年雾渊都帮了他很多。
更何况,雾渊不曾叛主过。
谢恪神色冷漠道:“让他保护我,不是你下的命令?若不是因为你的命令,他也不会听我的。”
南越昀神情微僵,扯了扯唇,好半晌低声道:“是,是我的错,我马上让人把他放出来。”
谢恪目光放在了里面的人身上,看着里面的人浑身伤痕神情恍惚。
什么时候,他也会在意这么多人了。明明以前,他从不管任何人的死活,自己的命也从不放心上。
谢恪想起来雾渊跟着他的时候,那会还在冬天,后面开春,万物复苏一派生机。
如今,再遇已是盛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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