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长元这下真的是被气狠了,从觅脖子上猛然就被掐住,呼吸困难喘不上气。
眼看着就憋红了一张脸。
从宿在地上滚了一圈,双手死死抱住男人的腰身,手臂上青筋绷直,额头涨红。
不可以,殿下不可以出事!
他背上伤口染红了两人的衣服,突然一张嘴咬住了关长元的耳朵。
这一下是拼了全部力气的。
“啊!!”
关长元痛的浑身打颤,这个男人!
“给我、给我把他拉下去!”
四周的人围上来,每个人都伸手冲着从宿,但是他用尽了力气就是不松口,满嘴血越发衬的那双眼睛诡异的黑。
“啊!松口,简直就是个疯子,松口啊!!”
关长元早就松开从觅了,耳朵上的肉像是要生生被男人咬下来一样的疼。
他倒吸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出事了?住手!是殿下!”
言和总算得到了消息赶过来了,带着人一刀一个,迅速解决了围着的人。
从宿整个背挡住了身后的人,爬着过去一把抱住了从觅。
她眼神不对劲,好不对劲。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一张嘴先吐出一口血,弄脏了她的衣襟,又惶恐的赶紧伸手想擦干。
越擦越多,他红了眼睛,低低的嘶哑了一声。
全身紧紧抱住她。
从觅发蒙的耳边只能隐隐听见殿下两个字,不由自主的回抱住了身边这个血糊糊的人。
他身上脏的要命,但是她衣衫不整,此时居然只有这一个后背是为她挡住的。
“殿下殿下........咳咳殿下。”
他拉开自己的衣服,慌里慌张的把从觅往自己怀里塞。
甚至说不出为什么要这么做。
言和被他浑身的血吓了一跳,伸手想要拉他起来,被从宿猛地回头的那双眼睛瞪的心里一惊。
那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是他无差别的攻击,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像是个人,反而像是一个野兽一般。
只等着什么时候冲过来死死咬上一口。
事实上从宿现在确实满嘴都是血,随时可以咬上一口的样子。
“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去,把殿下交给我。”
“不!”
他嘶哑了一下喉咙,越发抱紧了怀里的女人。
从觅被他的体温烘的回了神智,轻轻推了他一下,就这么丝毫不带力气的一下,从宿立马就松开了。
耷拉着头,高高绑住的短发也散了下来,显得下巴戳人一样的凌厉。
“殿下..........”
“我没事,听言和的话。”
她脖子上的掐痕明显,乍一看简直像是已经去了半条命一样,但是说话还算是正常。
关长元被扣住手捆在一边,理智回归,终于知道害怕了。
颤抖着声音。
“殿下,殿下我只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还少了一只眼睛,殿下你放过我,啊!”
“千刀万剐。”
从觅身上穿着从宿的外裳,这次却再也不觉得脏,男人的衣裳宽大,完完全全包裹了她全部的不堪和屈辱。
“回去营地。”
“殿下不要啊!本公子可是尚书府的嫡子!我看你们谁敢!啊!!”
惨叫声像是给这场闹剧最后一个谢幕,从觅头也不回的坐到了马上,在从宿即将要去另一匹马的时候出声。
“上来,带着本宫。”
她心里还是慌乱的,男人手指的触感实在是太明显,那瞬间死亡的感觉也是确确实实的。
从觅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一次了。
那被掐住呼吸困难的时候,那耳边什么都听不见的时候。
除了从宿,只有他拼死在护着她,只有他。
他们是一体的,她还有半边的生命在他身上,只有他。m.sxynkj.ċöm
从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由自己脊梁瞬间瘫软被一瘸一拐的男人抱在了怀里。
她此时心里没有尊卑,在生死面前,她毫无分界线。
只有确确实实感受到他在自己身后,从觅才觉得身体是热的。
“殿下.........”
言和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甚至连请罪都忘了,实在是这样的殿下他根本就没看到过。
惨叫声逐渐暗淡,关长元再怎么嚣张,伤害了皇家的人,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从觅腰身被男人扣着,为了防止她掉下去,从宿只能忍着背上的疼,下巴放在她肩上,尽量让两人靠近。
他唇色有点发白,原本红润有气色的艳丽长相变得越发惊人,白的是脸,黑的是眼。
全身都是极致的颜色。
疾驰到了营地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从马上翻了下来,被言和一把接住。
“殿下?”
“把他放在本宫营帐的床上。”
“殿下这样不可,他毕竟只是奴,这般.......”
“他不是奴。”
从觅紧紧闭了一下眼,又重新睁开。
“他是本宫的人,本宫有的,他都有资格有!”
她知道尊卑有别,知道她自己的命不是一个奴的命可以比较的,也知道就算是今天这个奴为了自己死了那也是应该的。
但是这理所应当的一切在遇到从宿的时候都变得可笑,他甚至都弄不明白公主这个词真正的意义。
他挡在她面前,用每块骨头为她建造盾,从来都不是因为他是奴。
只是因为他想要保护她,她带他出了那个地狱,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他连命都给她。
给命,是因为他只有命!
“本宫要洗漱,让太医进来先给他疗伤,言和你去把他的战利品弄回来。”
那是他弄到手的东西,就没有放在原地送给别人的道理!
从觅坐进温水里面,在忍不住擦红自己的时候想起那个男人每晚的守候,手指微动。
“嫦明,本宫脏吗?”
嫦明声线不变,对于今天的事没有开口发问,也没有说从宿睡那张床上不应该。
轻轻用布擦拭了一下从觅的肩头。
她身上多了几处撞伤,脖子上青白交加,声音缥缈不堪。
“殿下是最好的人,杀该杀之人,何来脏不脏一说?”
“若是本宫真的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又为何每次都这般?”
宫中除了父皇,其余人都不喜欢她。
为何会这般?
“殿下不应为小事烦扰,殿下就是殿下,高山之上,又何必听碎碎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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