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结婚了，恭喜啊。”
程言靠在椅子上勾唇。
他低眉搭眼，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朝程承招手。
“哥，得偿所愿，开心一点啊。”他说着唇角牵起一丝邪笑，比坠下深渊的堕天使更邪肆。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承咬牙挤出几个字。
“程言，我警告过你的。”
程言起身坐正，摊手笑。
“这叫什么话，我们是亲兄弟不是吗。”
他眉眼邪肆，吊儿郎当，“难道。”
“大哥忘了当年答应外婆的话。”
“再说。”他漫不经心拨弄碎发。
“你不是不乐意我跟小锦儿私下见面吗，还是说”程言挑眉，倾身压向程承。
“哥你改主意了，其实我跟小锦儿真的没什么话。”
程承听了程言阴阳怪气又意有所指的话，垂眼。
他耐心耗尽，“既然没话说，好好改造，争取早日重新做人。”
“诶。”程言见程承要走，急了，收起玩弄。
“文安山的案子一审判了，替我谢谢颜锦，我知道，她比我预想的做的更多。”m.sxynkj.ċöm
程承瞪大眼睛定在原地。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程言拧眉。
他抬高下巴，“搞的我好像丧尽天良似的。”
听了程言的狡辩，程承心头闪过一抹怅然。
还有脸说，之前那些事，哪件是人能干得出来的。
程言不经意瞥到程承微妙的眼神，他诡辩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他有些底气不足的清了清嗓子。
“总之，我虽然做坏事，但没有丧尽天良，颜锦帮了我，我会报答她的。”
“报答。”程承垂眼，“用不着。”他强硬打断程言的喋喋不休。
他没好气警告着，“以后离颜颜远点儿。”
话落，程承起身就走。
程言一惊，扑向玻璃窗，扯开嗓子大喊。
“程承，哥”他撑着玻璃，“我们两清了。”
他眼巴巴望着程承背影，期望越走越远的男人能回头。
“我不恨你了。”
听到清脆关门声，把自己弯成刺猬的程言滑向地面。
他坐在刺骨的地板上嘟囔，“明明还有十分钟，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就走，一提到颜锦就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我又没真做什么。”
“再说，对颜锦下死手的是易喜又不是我，我也跟科研所打过招呼了，易喜应该被特别关照了吧。”
“自己答应过外婆会好好照顾我的，结果呢”
“有了媳妇儿忘了弟弟，丑程承，烂程承，要不是我在前面挡着，你以为你能有无忧无虑的童年。”
“要不是我放手，你以为你能抱得美人归。”
“呵，这么大的怨气，看来修养的不错。”
“你。”程言昂头张大嘴巴，“不是走了吗。”
语气充满小心翼翼的不确定。
程承浅浅一笑，“走了我能听到这么精彩的话吗。”
“别”程言重重一哼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别以为我就真的认输了，我还是讨厌你的。”
看程言背过身，用口是心非的别扭掩饰自己的在意，程承眼底漾开笑意。
他嗓音放轻，“照顾好自己，争取早日出来。”
“你的道歉我会转达给颜颜，还有，我希望下次，你叫颜颜大嫂或嫂子。”
“什么就大嫂了。”程言一脸不服的刺程承，“小锦儿永远都是小锦儿。”
“你别得意，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能让小锦儿回心转意。”
“你做梦呢。”
“对了。”程承敛起笑意，“文安山会转过来，你多长个心眼儿，别过火了。”
“程言，我答应过外婆的我没忘。”
“弟弟，你已经赔了七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呢，别犯糊涂搭上后半生。”
感觉眼底发热，程言垂眼捏紧拳头。
他瞪着程承装傻充愣，“瞎说什么呢，婆婆妈妈的，果然是老太太带大的哈。”
“你这么操心我，你自己呢，我可听说你掏出全部家底了。”
“倒退一年前，你伸手或许还能够一够颜家，可现在又多了个云家，那可是放眼全国都是顶尖的云家。”
“你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程家，呵，烂到骨子里的毒瘤提了也晦气。”
“多操心你自己吧。”程言笑的肆意张扬，又恢复了之前那股放纵二世祖做派。
程承想到颜锦，轻轻摇头，满脸柔情。
“颜颜有她的顾虑，我明白，我可以等她敞开心扉。”
“你倒是真痴情。”
看到程承眉眼遣眷温柔，忍不住恶寒。
“行了行了。”他满脸嫌弃的赶人，“别炫耀你们的爱情了。”
铁窗泪已经够苦了。
“过段时间来看你。”
程承离开后的第三天，一辆囚车驶入监狱。
机器响动，所有人都忙着手上的活。
两个剃平头，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抬着大蓝框靠近。
“言哥。”矮半头的男人偷偷朝站岗的方向看去。
确定没人注意到，他压低声音，“言哥，来新人了，是个上年纪的老头儿。”
“听说是个大官儿。”
“听说。”程言停手勾唇，“听谁说的。”
“就北区那个卖消息的老于说的嘛，整个区就他消息最灵通，您也是知道的。”
“是吗。”
程言把住伞管细细打量，“既然是中午的事，这都下午了，应该有人见过，对吧。”
“啊。”矮半头憨憨挠头，“言哥，这我没问过，很”
倒三角脸男人听出程言语气里的危险，抬手扇在矮半头后脑勺。
他赔小心，“言哥，这就是根木头，您大人大量，那个老头儿我半小时就摸清他的底细。”
“您放心，就是穿不穿裤衩我也能弄清楚。”
“嗯，去吧。”
见程言点头，倒三角脸如蒙大赦，小心陪笑脸。
长出口气，他擦掉冷汗。
他眼底划过庆幸，“走了。”
“啊，可是东西还没收…”
看矮半头磨蹭，男人一巴掌扇出去，恨铁不成钢，“蠢货，不知道过会儿来收吗，它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
半小时后，倒三角男凑到程言身边。
他像发现稀世珍宝一样兴奋，“言哥，言哥，都查清了。”
“确实是个大官儿，刚被撸下来的，也是个畜生。”
想到自己看过的那张脸，倒三角撇嘴。
那么儒雅风度的脸，竟然是个禽兽。
“听老于说，那个老东西只喜欢十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漂亮男孩儿。”
“言哥”男人愤愤不平，“您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程言死死掐紧手心，声音艰涩。
“人在哪儿，是特殊照顾吗。”
“啊。”男人不小心瞥到程言赤红的眼睛，惶恐的后退。
“在、在咱们区，单独羁押的。”
七天后，大食堂放饭结束，午饭后的自由活动开始。
“老不死的。”
文安山听到熟悉的音色咬紧嘴唇。
迟缓回头，看程言眉眼平静的冲自己笑，他瞳孔放大，满是惊恐。sxynkj.ċöm
“你…”
他哆哆嗦嗦指着程言连连后退。
“怎么。”程言满眼冷森，“看到我不开心吗。”
“这么惊讶，我有今天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不…”文安山摇头。
他想辩解，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别急啊。”程言歪头笑的天真无邪，“哦，对了，告诉你一件喜事。”
“你唯一的儿子很快就要来陪你了，开心吧。”
“不。”文安山抱住头。
他吼的撕心裂肺，“不可能的，不会的，我都铺好后路了，不会的。”
文安山发疯，程言静静看了十几秒拔腿就走。
“言哥，小心。”
程言听着凌厉的破空声，弯腰侧身就地一滚。
他扶墙站稳，脸型端正皮肤黝黑的男人从文安山身上离开。
“安安，弟弟，哥给你报仇了。”
男人满手鲜红，浓郁的铁锈味在空气中散开。
文安山瘫靠在墙上，左胸插着小拇指粗的伞管。
阳光下，银白色的外皮发着冷冷的光。
“抱头蹲地。”
刺耳警鸣声中，文安山被担架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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