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君若弗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鲜血还喷洒在自己的脸上，苏安晟口中的“呜呜”声更大了些，眼睛也睁到最大。
“主子，那这个人呢？”云容容说着便指向苏安晟。
“也杀了吧。”女萝漫不经心地说道。
“大人且慢，先留他一命在，改日杀了也不迟啊。”苏辞安恭恭敬敬地声音在远处传来。
“为何？呵，难不成你还念及兄弟之情？”女萝笑着问道。
“非也非也！”苏辞安笑了笑：“他还有些用处，况且，您不觉得他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么？。”
“的确如此……”女萝转身“哼，那就先让他再活几日！”
“多谢大人！”苏辞安恭敬道，随后他一脸笑意地看向白无尘和楚华予，亦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见过无尘兄，见过楚姑娘……”
“苏尊主吗，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楚华予问道。
“你还用问吗？”女萝怒声骂道：“都说了今日不杀你，你来这里做甚，怎么上赶着来送死啊！”
“哎，我又不知道你在这里！”楚华予亦是开口怒道。
“楚华予！你竟敢对本座如此无理！”女萝怒道，随后她的周身便由暗红色戾气环绕，已做攻击之势。
“还本座本座，楚华予，你敢不敢再大声些！”楚华予亦是不肯退让，周身瞬间被绿色灵力环绕，还夹杂着万叶飞花。
随后，两人剑拔弩张，纷纷掌心注入灵力要给对方致命一击，白无尘见状便上前挡在二人中间，他顾不了那么多，只是生生受了这两人的攻势。
“白墨！”楚华予喊道。
“白无尘！”女萝亦是不自觉地唤出了他的名字，她本以为白无尘会和对面的“自己”一起来对付她，可白无尘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生生挨下这两掌，她觉得白无尘怎么那么蠢，非要挨打才行？
“唔……”白无尘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只是捂着胸口，左右为难地看向两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希望任何一个小鱼儿受伤，只是虚弱地说了一句：“别再打了，小心受伤……”
女萝和楚华予见状纷纷收势，两人的眼中皆是担忧。
“白墨！”楚华予先上前一步扶稳白无尘。
女萝下意识地准备上前，却又收回脚步，她冷冷地看向白无尘，冷声道：“真是蠢死了……”
“难道……是因为我蠢……所以……这十年……你都不来找自我么……”白无尘断断续续地说道。
女萝满脸的不耐烦，道：“不是！”
“那是为何？”白无尘惨兮兮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出不了冥界，我……”女萝方才要开口却又顿了顿：“等等，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早知如此……小鱼儿……我应该经常下来陪陪你的……”白无尘的声音很轻，随后又看向身旁的楚华予：“只是我当时还不能死……不然……十年后……你回来了，会觉得孤单……”
“呵！很没必要！”女萝厌恶地连连摆手，怒道：“我早就恶心透了你，何须你来相陪？”
白无尘慌乱地垂下眼眸：“我只是想在远处看看你……仅此而已……”
“你少来恶心我，成吗？”女萝冷声道：“我说了，我已经恶心透了你！”
白无尘呼吸一窒，女萝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针扎在他的心口，令他的心脏痛到发颤，痛到战栗……
“别说了！”见白无尘垂眸浑身颤抖，楚华予便开口打断了女萝：“你说得，不过都是些气话，你是在意他的，难道不是么？”
“你是你，我是我！”女萝说着又深吸一口气，是了，白无尘心爱之人只是眼前良善的楚华予，而并非她这种杀孽深重，如此不堪之人……sxynkj.ċöm
“白无尘，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女萝缓声道：“你爱的只是那个良善的小鱼儿，而不是如此不堪，杀孽深重的女萝，是不是？或者说，你甚至有些厌恶女萝，是不是……”
“不是的……”白无尘摇了摇头：“女萝也好，小鱼儿也罢，你们都是同一个人，我爱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
“若非要让你做选择呢？”女萝冷声道：“选我？还是她！”
“小鱼儿……”白无尘艰难道，他到底如何才能选择？选不了，他根本选不了……
见白无尘迟迟未开口，女萝竟是自嘲地笑了笑：“呵，是我妄想了……你从前那般厌恶我，怎会爱我？又怎可能选择我？若从前种种皆是你的爱，我还真的承受不起……”
楚华予亦是垂下眼眸，她知道白无尘在想什么，也知道白无尘根本不会选她和女萝的其中之一，毕竟他已经知道，自己和女萝不过是同一人罢了……
“白墨的意思，是你我二人都选。”楚华予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何必同自己较劲呢？”
“我……”女萝一时哑口无言，嘴里嘟囔个不停：“说得也对啊……不对不对，对什么对！”
“哦，是了，苏辞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帝驷安，又是怎么回事？”楚华予问道。
“干你何事？”女萝蹙起眉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必与我说这些！”说罢，女萝又看向白无尘，不耐烦地说道：“你先滚开，我们二人有话要说。”
“好……”白无尘轻说罢便往后退了几步，如今，无论是楚华予亦或是女萝，他都没拒绝过她们，他没办法拒绝……
“你究竟想做什么？”楚华予开口问道。
“呵。”女萝冷笑一声，随后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要不……你自己下来问我啊！哦是了，来之前，去看看舅舅舅母，还有月茫姐姐……”m.sxynkj.ċöm
说罢，她便扔给楚华予一瓶毒药，是断魂散，她不希望这世上还有第二个楚华予，楚华予是她不想回忆的过去，亦是她的软肋，楚华予一死，她便可以毫无顾忌做任何事了……
“羌昼！回去了。”女萝冷声道，须臾，地面现出一道法阵结界，一条白龙从结界中飞出，随后匍匐在楚华予的身前。
“羌昼！”女萝不悦地又唤了一声。
羌昼猛然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主人，不对！它好像又没有认错，见女萝生气了，羌昼便连忙飞了过去，随后，女萝便在众人眼前御龙消失了……
“这个给你，断魂散给我吧！”云容容上前又递给楚华予一瓶毒药：“你喝下这个便可少受些罪……”
看着楚华予不明所以地表情，云容容便挠了挠头，开口解释道：“我只是不希望主子受苦……”
几人离开后，楚华予看着手中的药瓶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缓缓走向白无尘，说道：“白墨，我想回月华宫看看……”
“我陪你……”白无尘轻声道。
“扶光仙君，楚姑娘，告辞。”苏辞安亦是恭恭敬敬地说道。
……
姑苏。
廊桥古亭。
青石小巷。
楚华予似乎又看见了石桥上奔跑的葳蕤少年。只是如今，物是人非，那石板桥已经断了……
“楚华予？”陆凡又出现在二人眼前。
白无尘下意识地将楚华予护在身后，楚华予却轻轻拽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没事的白墨……”
“你来做什么？”陆凡冷声问道。
“我……”楚华予顿了顿，又再次鼓起勇气说道：“我想去看看舅舅他们，你能不能带我回月华宫？”
“呵。”陆凡冷笑一声，冷声道：“好啊！不过，只许你一人去。”
“好。”楚华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小鱼儿……”白无尘的眼神现出一丝慌乱：“不可以，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没事的白墨……”楚华予轻声安慰道，随后她又看向陆凡，道：“白墨就在月华宫等我，不去祠堂，可好？”
“呵，随你吧！”陆凡不悦道：“你何时听过我的话？”
……
两人被陆凡带去月华宫，分别后，白无尘便在大殿等候，楚华予和陆凡到了祠堂。
陆凡拉扯着楚华予走到灵牌前，冷声道：“跪下！”
楚华予一言不发，她所在之处没有蒲团，便要去拿，陆凡却拉住她的胳膊，怒斥道：“楚华予，你配吗？”
楚华予深吸一口气，便跪在地上。
“小姑姑！你来啦！”容令仪欣喜若狂，楚华予见到她也是又惊又喜。
“令仪……”楚华予轻声说道。
“小姑姑，你怎么跪在地上，地上冷，我去给你拿个蒲团来。”容令仪笑道。
“不准拿！”陆凡冷声呵斥：“她不配。”
“师尊！你怎么可以这样！”容令仪还要为楚华予辩解，陆凡便冷声打断了她。
“我怎么可以这样？”陆凡冷笑道：“这位楚华予，害死了你的祖父祖母，还亲手杀了你的亲姑姑！可是她呢？如今还活得好好的！”
陆凡说话依旧那般诛心，楚华予终于忍无可忍，颤声道：“陆凡，你能不能念及一点点的旧情，至少……是我救了你，也是我将你带到月华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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