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何昭君。”
“程少商。”
两个女娘简短地互相介绍自己。
然后，大眼瞪小眼。
何昭君脑子飞速转动，说点什么好呢?
最后，她直接把匣子一堆，怼到了程少商怀里，“给你的。”
简单又粗暴。
程少商也是个憨憨，打开看见一匣子簪子，什么材质什么样式都有，激动的奶音都变调了，“都是我的?!”
“对。”
“那把你头上的也给我。”程少商理所当然地伸手。
何昭君:“……”
二兄，真是对不住，改日妹妹必定还你个更好的。
她忘了自己所有的簪子都在程少商手里。
见何昭君果真乖乖把头上的白玉簪子取下来给她，程少商眯起眼，笑得很乖:“骗你的啦，我要你头上的做什么，我就……拿一只就好。”
她窸窸窣窣在匣子里挑了个最喜欢的，然后把匣子拿给何昭君:“喏，还给你。”
“其他的你真不要?”何昭君试探地问。
“不要了，你快些……”
“收回去”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程少商就看着何昭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走了匣子。
何昭君:“那我只好收回来了，怪不情愿的还。”
程少商:“……”
我看你也挺情愿的。
＊
宴席没结束，万萋萋就发现程少商不见了，同时消失的还有何家的那个何昭君。
“姎姎，你说何昭君找少商干什么?”
万萋萋想不通，洛阳城里，何昭君脾气是出了名的差，怎么今天对程少商温言软语的。sxynkj.ċöm
“我也不知，但看何家娘子的神情，不像是会为难嫋嫋的。”程姎摇摇头，温吞地说。
“哎呀姎姎你不懂，她们这些女人心思歹毒，手段玩的花，少商肯定会被欺负的。”
万萋萋不假思索的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在求救。
血液里的江湖气被勾起来，万萋萋豪情万丈:“谁家的妹妹在喊救命，别怕，我来了!”
雄赳赳气昂昂跑出去，发现是何昭君落水了，而程少商瞪大了眼站在岸边。
来不及多想，万萋萋就要冲过去救人，没想到一个身影比她还快，“扑通”一声就下去朝着何昭君的方向游。
定睛一看，凌不疑。m.sxynkj.ċöm
好，这把稳了。
有他在，万萋萋放一万个心。
程姎追出来，“萋萋阿姊，你真热心，不喜欢何娘子也会去救她。”她真挚夸赞。
万萋萋手一摆，火红袖子扬起，“哪里哪里，姎姎过誉了，我就是怕她嗝屁在我家，传出去不好。”
程姎:“……”
“不过我收回刚刚的话，少商果然人不可貌相，竟然能让何昭君落水，高，实在是高。”万萋萋拍拍程少商的肩，“要知道以前只有何昭君和王姈楼缡她们害别人下水的份。”
程少商很无语，她摊手，语气十万分无辜:“萋萋阿姊，我没动她，是她自己要跳水的。”
还是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刚刚她想去拉，没想到何昭君看起来瘦瘦弱弱，力气大的像头牛，不是。
挣扎间差点没带着她掉下水，最后关头还是何昭君往岸边推了她一把，程少商这才没落水的。
说起来自己还要谢她。
听程少商说完，万萋萋瞪圆了眼，看着远处水中的两人:“她真的有这么好心?”
＊
湖中，何昭君算好了一切，她在万府落水，万家有责任。又阻止了程少商落水，也算对她有恩——虽然程少商是因为她才会险些落水的。
不管，才不管，她这辈子就是个行事癫狂的疯子，疯子才不管那么多。
宁可发疯伤害他人，不能反思责怪自己。
双管齐下，徐徐图之，不怕算计不到堪舆图的下落。
再加上她懂些水，不会溺死在湖中，这才贸然落水的。
可是没想到她刚下去就被一个人抓住了，那人气息很熟悉，何昭君眼神朦胧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凌不疑?”
“是我。”
他言简意赅，勾着她腰的手用力，想要带她上去，没想到怀里的人逆反得很，拼命想摆脱他的禁锢。
“放开，凌不疑。”
何昭君剧烈挣扎，她不能上去，她要拿到堪舆图，要扳倒肖世子，揭穿蜀地的阴谋，她不能看着前世的悲剧发生，她要保住自己的家，她不想再家破人亡了。
她的脑子已经混乱，根本分不清拒绝上岸和扳倒肖世子之间有什么关联，她只是执拗想坚持着，咬死一口不放松，就好像这样一切都不曾发生似的。
实际上，她大概是真的疯了。
脑子里平日伪装正常的那根弦，早就断了。
此时此地，不过是厚积薄发，她的情绪，她的愤怒，她的不甘，在陌生的万府，在冰冷的湖水中，在岸边人遥遥的喊声中，终于可以放肆地宣泄出来。
她听见阿父阿母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满满焦急，听见五兄不顾阻拦的下人，冲着要下水找她，还有大兄，二兄，三兄，四兄……
她的亲人们，一心为她担忧。
可她前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最终落得个惨戚下场，是她牵连了何家满门，这是她的孽。
无论前世今生，几辈子逃不脱。
何昭君绝望地闭上眼，任由湖水淹没自己，可是，是谁的手抓紧她不曾放松，就像末日里最后的救赎，黑夜中最
“听话，别哭。”凌不疑的声音就在耳边，可她神志涣散，听的已经不真实，满心沉浸在前世的仇恨中，只下意识地拒绝上岸。
发觉她抗拒的情绪，凌不疑眼眸沉了一瞬，“乖，不带你上去。”
何昭君听到肯定的话，抓着他衣服的手松了松。
凌不疑继续问道:“会不会憋气，你会水对不对?”
何昭君迷糊地点点头，紧接着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力气带进了水中，就在呼吸要停止的时候，有人的唇碰上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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