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仙有些气急,然后直接用手捏住了小孩子的脸。
小孩子不明所以,呆呆地望着白水仙,连哭泣都忘记了。
“你可看清楚了,你娘是我吗?”
小孩子愣了一瞬,才呆呆道:
“可是,我娘就是你啊!”
白水仙突然觉得对待不听话外加不诚实的孩子,应该打一顿。
但是她只是咬了咬唇,便没有下文了。
“但是我还未有婚配,去哪里生出你这么大一个儿子呀?”
白水仙觉得她此生都没有这般丢脸过。
于是那捏着小孩子脸上的手,便加紧了力道。
小孩子见白水仙这般说,于是便又哭了起来。
白水仙瞬间就慌乱起来。
如果她知道她出月楼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她宁愿在月楼多待一晚。
可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周围的人又在对白水仙指指点点,言她欺负小孩。
白水仙差点就冲上去与那人对峙起来。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那路人也不服气,冷冷道:
“我说这位大娘,我刚刚在那边都看到,你还牵着这小孩一起逛街买东西呢,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又看到你在这里抛弃小孩欺负小孩?”
白水仙气得差点说不出话。
她什么时候带过小孩一起出去逛过街?
要不是还戴着面具,掩盖住了白水仙脸上努力压抑的表情。
不然一定是异常精彩的。
白水仙的嘴角抽了抽。
有了刚刚那个人的“作证”,这下在周围围观的人更加喋喋不休起来。
再加上小孩子那不停反而更大声的哭声,白水仙觉得自己的头都要昏厥起来。
她这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停!你们先住口!”
四周安静了一小会。
白水仙趁势走到了刚刚说话的那人面前,然后对着众人道:
“幕后搞恶作剧的人给你们出了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白水仙今日去月楼,除了回来看看,更多的还是拿些首饰钱财。
虽然平时她自己不喜欢戴这些金银珠宝,但是平时丽娘还有康王没少给她送。
只是,她一直没有戴,收拾起来罢了。
因为白水仙知道这些东西,她以后肯定会派上用场的。
果不其然,现在不就是“派上一点用场”了吗?
白水仙觉得自己是被讹了。
为甩开这个大的麻烦,这笔钱本来是用作它用的,现在却也只能拿出一小部分来解决现下这个大麻烦。
周围的人似乎是被白水仙这个举动给惹恼了。
“我说这位大娘,做人不要太过分啊,连自己亲儿子都这般对待,你还配当一个母亲吗?”
白水仙气急,差点就把自己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让众人看看,她像是长了一张“大娘的脸”吗?
就在她要拿下面具的时候,那扯住面具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最后还是理智压制住了冲动。
白水仙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
“娄国的女子,出阁嫁人、成亲之后,须得盘发。众人看。”
白水仙说着撩起了自己身后的长发。m.sxynkj.ċöm
“我并未盘发,可见我并未嫁人,又何谈生子?”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白水仙说的确实在理。
而刚刚说话的那人,又一直扬言自己没有说错。
突然人群中又有一个人开口道:
“如果和离了,或是女子被休,也无需再盘发......”
众人这才又反应过来了,刚刚那个小孩子不是还说了一句“不要爹爹”之类的话吗?
众人这下不但喋喋不休,还对白水仙指指点点。
说到底,这毕竟还是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不论女子和离还是被休,都会给女子产生极大且不好的影响。
白水仙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希望康王可以出现在这里,然后带她离开,甚至狠狠将这些造事者教训一顿。
但是她又很排斥这种想法......
说不清了。
终于,白水仙忍无可忍。
她直接冲上去问那个小孩子,强忍着道:
“乖!听姐姐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哈。”
小孩子果然没有哭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盯着白水仙看:
“娘亲不是姐姐,姐姐在爹爹那里,只有昭儿跟着娘亲出来了!”
白水仙心里咯噔了一下,咋还两啊!
周围的人看白水仙是越来越不顺眼了,生了两个,却偏偏只带走了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
这人其心可诛啊!
众人胡乱猜测着。
白水仙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要不是戴着水仙面具,定是十分精彩的!
“本姑娘说没有就没有,我一直住在尼姑庵呢,哪有那个闲心去七七八八的?你们再敢乱说,小心我告官了哈!”
白水仙说完就后悔了,告官的话,她的身份不就被揭穿了吗?
人们该要怎么去接受,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重新且完好无损的活了过来这件事?
白水仙突然就害怕起来,更心虚了。
可她没有表现出来,一副“志在必行”的模样,着实唬住了人。
众人也怕了。
一个个支支吾吾不说话。
白水仙就怕他们说,“去就去,谁怕谁”这种话。
她的脚像是生了根一般,抬也抬不动,像是就这样长在了原地。
忽然,人群里又冒出一个声音:
“大伙还是散了吧,不管这女子说的是真是假,这毕竟还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管不着。”
此话一出,四周看戏的人便频频点头。
不一会儿,便都散了去。
宽敞的街道上,人流如水。
白水仙松了口气。
然后慢慢向那个小孩子走去。
看着他身上的衣料皆是云锦制成,不似家贫之人;眼神清澈可爱,不似狡猾欺诈之人;浑身肉嘟嘟的,脸圆圆的,看着甚有好感。
只是,白水仙想不通,为什么他一定要认为自己就是他娘亲呢?
正当她要抱起小孩子时,一声轻喝打断了白水仙的动作。
“大胆!胆敢对小世孙不敬!”
白水仙听见这话后,直接懵掉了。
小世孙?
这是当朝哪一位王爷的孙子呢?
在白水仙的印象当中,貌似没有一位王爷的年龄可以到有孙子的地步。
正当白水仙纳闷的时候,说话的人已经冲上来抱住了地上的人。
白水仙往后退了一步。
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人。
其中一个已经抱起了孩子,另一个则对着白水仙弯腰行礼道歉。
“这位姑娘,实在抱歉,我家少爷贪玩闹事,刚刚从客栈里偷偷跑了出来,希望没有给姑娘造成麻烦。”
白水仙见他们礼仪得体,刚刚说世孙,现在又说少爷。
心下也知,这小孩子身份不简单。壹趣妏敩
于是便也不想多问,怕惹上麻烦。
更重要的是,白水仙一点也不想和皇亲国戚扯上关系。
于是,便只是简单回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但是小孩子看见后,就不开心了。
又嚷嚷着喊娘亲不要走之类的话。
白水仙只是愣了一会,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孩子怎么老说她是他娘亲?
“少爷乖,少爷的娘亲在天上看着少爷呢!她希望少爷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成长。等会公子过来,再带少爷去玩。”
“可是,爹爹说,娘亲长得像水仙花一样漂亮啊~刚刚那个不就是娘亲吗?”
白水仙听见小孩子说完这句话后,刚刚抬起的脚步又顿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吗?
白水仙心里突然有些懊恼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于是她又突然转身走到了小孩子面前。
最后将自己脸上的水仙花面具取了下来,放到了小孩子的手上。
小孩子看见了白水仙的脸,便立刻喜笑颜开道:
“娘亲,娘亲!昭儿终于看清你了。”
白水仙朝他温柔一笑。
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白水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突然,后面就传来了一声清冷的男声。
“萧昭。你又闯祸了?”
小孩子正是萧昭。
在下人手上的萧昭听见了这声呼唤后,立马就将自己的头,耷拉了下去。
吓得他差点都将白水仙给他的面具,给掉了下去。
白水仙转身,望见了身后的男子一身玄衣,墨发如瀑,下巴有些尖,一双丹凤眼狭长而有神。
白水仙从来没有在洛京见过此人。
大概只有康王认识吧。
看萧昭应该挺怕这玄衣男子的。
既然亲人来了,白水仙也不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想到此,白水仙望了望天,她离开尼姑庵已经这么久了,云山还有康王他们应该要发现自己不在了吧?
看这天色乌漆嘛黑的,赶也赶不回去了。
而且,又因为萧昭的事情,在这里耽搁了许久。
于是白水仙便打算重新回月楼,先住一晚,明天再去孟府找影。
抬脚便要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水仙觉得自己后颈发凉,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
于是,便也不敢多停留,走的步子也快了起来。
但是还没有走几步,便被那玄衣男子拦住了去路。
白水仙不明所以。
“姑娘还是戴上面具为好,当心被人认出来。”
白水仙听到这句话后,心底一阵发凉。
被人认出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什么?
“昭儿生性顽劣,喜爱捉弄人,姑娘别往心里去。”
白水仙伸手接过了他递给自己的面具。
道了一声谢后,便转身戴好面具跑远了。
白水仙心想:
难怪她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是这样!那萧昭白长了那么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真真的太可恨了。
这边白水仙刚在心里骂完,那边萧昭就打了一个小喷嚏。
但是玄衣男子没有理会他。
一个手下突然走上前来,道:
“世子。”
此人正是萧长歌。
本来应该还在离州的,但是萧长歌一刻也等不及,便偷偷过来洛京了。
萧长歌看着他语重心长道:
“找到人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
萧长歌的脸色异常难看,最后却也只能道:
“多派些人出去找,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人领命,便退了下去。
萧长歌走过去,从下人手上抱过了萧昭。
“世子,我们已经抵达洛京了,这消息需不需要先告知一下皇上?”
萧长歌冷着脸,声音却比脸更冷:
“不用,回客栈。”
于是,一行人便回了客栈。
晚上,尼姑庵。
康王和云山他们果然发现白水仙不见了。
外带不见的,还有镜玄和辛桐。
于是,康王和云山还有浮沉三个人坐在院子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三个人一起消失?”
康王有些不耐烦。
但是他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云山却是知道白水仙在哪里的,只是他不能说。
“估计三人是有什么事情,下山了,可能被其他的事情绊住了,这才没有赶回来。”
有什么事情不能先知会一声再去吗?
康王的脸上微微泛着怒气。
云山是不太想管的,因为他觉得,只要白水仙不会出事就可以了。
其他的人他不在乎。
于是便起身,准备离开。
但是康王不准。
硬是愣生生的将他留了下来。
“本王想喝茶,云山道长不留下来一起品品吗?”
云山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康王话音刚落下,两人便齐刷刷地望向浮沉。
那一句“本王”浮沉听见后,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吃惊或是惶恐。
云山知道浮沉除了是自己人,还是厌王的人,于是便望向她的眼神,更深邃了些。
浮沉知道,云山对自己已经不信任了。
于是便发毒誓:
“浮沉今日要是将这件事情传了出去,那便罚浮沉这一生都被道长厌弃,与道长一生一世不复相见!”
康王听见这话后,有些意外。
云山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浮沉知道自己不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于是便起身行礼退下了。
康王看见浮沉的行礼姿势后,眼神不动声色的移开了。
刚刚浮沉那个举动应该是毫无意识情况下,凭着多年以来的动作,下意识就做出来了。
康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本王说想喝茶,道长不去拿吗?”
“王爷应该不想喝茶,故,云山没有去拿。”
两人都端起了架子,似乎谁也不想让谁。
于是两人的眼神便在空气中对视了一会。
终于,康王又开口说话了:
“云山,你到底是谁?”
云山又听见康王这般问他,这次却和上次说的话有所不同了。
“殿下觉得呢?我应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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