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出来了,喻航却倒下了。

  伊瑟尔还没来得及为自家中将高兴,就被指使去叫救护车来拉人。

  慌里慌张地把喻航抬上了救护车,弗雷被当庭释放,取下了抑制环再换一身衣服以后,完全看不出是在牢房里待过一段时间的。

  喻航的情况看着紧急,其实没多大事,就是因为能量波过度使用而导致身体能量跟不上才昏迷的。

  两个小时以后喻航就醒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不了了,全身上下只有眼珠能动,肩胛骨和两条腿特别疼,简直是从骨头缝里往外疼。

  他一下子想到了瘫痪的克莱,也是这样全身上下除了眼珠都动不了,喻航心里一阵恐慌,自己吓自己之后,发现自己还能说话。

  弗雷推门进来,看见喻航一脸惊喜:“雄主,你醒了?”

  喻航哆哆嗦嗦地说:“我是被疼醒的,我动不了了,是瘫痪了吗?弗雷那可别瞒我,实话实说。”

  看着喻航一脸惊恐的表情,弗雷瞬间意识到他的意思,急忙安慰道:“没事,你只是能量耗尽了,等身体补充好能量就恢复正常了,哪疼?我去叫医生。”

  喻航龇牙咧嘴地用眼睛示意:“我肩膀疼,腿疼,还有背也疼。”

  他高兴地发现脸也还能动。

  医生立刻赶来,做了全面的检查以后,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

  身上疼可能是能量波耗尽的后遗症,等能量补充完毕就好了,没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只能让弗雷帮着按摩一下。sxynkj.ċöm

  弗雷凑近喻航的时候,喻航才看见老婆脖子上一圈血印子,还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针孔。

  刚刚被弗雷穿的立领衬衫遮住了,喻航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婆脖子上的伤,很是心疼:“怎么这么严重?去找医生拿点药吧。”

  弗雷拉开衣领让他看:“只是皮肉伤,药品对我只能起到一个辅助作用,军雌的恢复能力很强,很快就好了。”

  喻航这才不多说什么,弗雷的身体弗雷比他清楚。

  弗雷坐在床上,轻轻地给他按摩发痛的腿,喻航本来觉得自己的腿僵硬得要命,好像要变成木棍一样,经过弗雷一按摩,痛感顿时减轻了很多。

  困倦袭来,金色的阳光洒落进来,微风吹动窗帘,弗雷坐在他身边任劳任怨陪伴他。

  天气不错,不冷不热的刚刚好,很适合睡觉。

  喻航这些天忙得头昏脑胀,焦虑和慌张时常萦绕在心头,现在骤然轻松下来,眼皮也睁不开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喻航轻轻点了一下弗雷的侧脸,吸引了老婆的注意力之后,他强撑着眼皮说:“老婆我睡一会儿,出院的时候叫我。”

  喻航这边岁月静好,杰曼那边却是狂风骤雨。

  他几乎气疯了,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被喻航的突然爆发打断了,现在除了赔偿金,他什么都拿不到。

  他的地位因为克莱的瘫痪在家族里一落千丈,原本默默无闻支持他的那些长辈都变了脸色,对他的失败颇有微词。

  他这边还在努力想办法挽回损失。

  一个侍从避开繁杂的人群,默默来到了一栋平平无奇的小房子前。

  他照旧来这里向主人汇报消息。

  房门打开,这个主人赫然是“已经奔赴战场”的克依,

  克依平静地听完侍从的汇报,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在汇报结束以后就给了他酬金把他打发走了。

  这些天他都住在这里,心里格外纠结。

  他讨厌贵族的虚伪狠毒和腌臜事情,可又不能彻底放弃贵族的身份和利益。

  与其他大部分雌虫想比,他过的很不错,完全是因为他有一个精于算计的雌父,和不低的贵族身份。

  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好处,要他骤然放弃,实在是做不到啊。

  在得知雌父下黑手对付哥哥时,他也很犹豫,一边是亲生的雌父,一边是有亏欠的哥哥,至于那个在他心里排不上号的雄父,他没拿正眼看过他。

  他在哥哥和雌父之间'犹豫不决,最终决定远离他们,任凭他们斗法,反正他谁也说服不了,也不能阻止什么。

  雌父一定会要他参与这些麻烦事,为了不给雌父机会,他找了点关系,找一个军雌替代他上了前线。

  对雌父谎称要求建功立业,实则躲在这里探听信息,本来说好了什么也不管的。

  但是心里不安定,还是做不到不闻不问。

  他买通了雌父身边的侍从来给他传递信息。

  在听到雌父的计划失败,哥哥安然无恙地走出监狱时,克依说不清心里是一个什么想法。

  又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

  庆幸哥哥毫发无损,没有被雌父所害,这让他的心里少了一些愧疚,遗憾的是雌父的愿望落空了。

  他知道雌父一直在为他筹谋,要是这次雌父赢了的话,那么高级雄崽,巨额赔偿,还有哥哥在军部的一部分权利都会转移到他手上,这对他是及其有利的……

  算了,不管什么结局都跟他无关,他什么也没做,依然是雌父的好儿子,哥哥的好弟弟。

  让前线那个军雌随便立点小功劳回来吧,既然这件事结束了,那他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前线”了,还是回来舒舒服服地坐办公室吧。

  喻航苏醒的时候,四处瞅了瞅,弗雷不在身边,只有崽崽趴在他的床脚睡着了。

  经此一事,崽崽突然成熟了不少,抱着两只小手,脸只挨着床的一点边,软乎乎的小包子就这么睡着了。

  以前睡觉都要哄一会儿,现在乖乖巧巧的,看得喻航分外怜惜。

  这个睡觉姿势看得喻航很难受,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又能行动自如了。

  他蹑手蹑脚地下床,把崽崽抱上床,摸摸他的小手小脚,热热的没着凉,给他盖好被子才出去。

  弗雷背对着他站在外面打通讯,vip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他刚才没听见。

  喻航踯躅着要不等会儿再跟弗雷说话,敏锐的军雌就发现了他。

  弗雷说了最后一句就挂了通讯。

  “尽快解决。”

  弗雷怕他摔倒,急急地过来扶住他,喻航坦然接受老婆的好意,谁叫他是个貌美如花的软饭包呢?

  弗雷仔细观察喻航的神色,见他面色轻松,身姿挺直,除了嘴唇还有些发白以外没什么问题,状态不错。

  “怎么出来了?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婆的关心让他很受用,喻航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对老婆说:“我睡了这么久,骨头都酸了,现在想出来走走。”

  “崽崽独自睡在里面不要紧吧?”

  弗雷肯定道:“我叫伊瑟尔去看着了,没事,走吧,我们到处转转。”

  喻航环顾着医院,跟老婆四处散步走走。

  到了住院部的小花园,喻航才觉得这个医院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克莱是不是也住在这里?我找杰曼的时候来过这里。”

  弗雷让他在长椅上坐下,又蹲下身为他按摩腿,低着头回答:“克莱瘫痪了,住在住院部的最顶层,那里清净没什么人,适合他养病。”

  “这里有最齐全的雄虫医疗设施,所以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就转到这里来了。”

  喻航心里生出了愧疚,他摸了摸弗雷手感超好的头发,感到很抱歉:“我晕倒的时候是不是吓坏你了。”

  弗雷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自己当时差点心脏骤停,只说:“还好你没事。”

  喻航的目光转向住院部的顶楼,小小的几格窗户,还装着铁窗,看起来很压抑。

  这样的环境养病能心情舒畅吗?还是瘫痪的病人就应该在这种地方休养呢?

  想起克莱莫名其妙的瘫痪,喻航觉得很奇怪,看了看四下无人,他悄悄跟弗雷说:“克莱到底是怎么瘫痪的?”

  反正他不相信弗雷一拳能让他瘫痪。

  弗雷的呼吸撒在喻航的耳边,轻声说:“我们怀疑是杰曼干的。”

  喻航瞪大双眼,“杰曼为什么这么干呀?”

  “只是猜测。”弗雷重新给喻航系了鞋带,喻航出门的时候随意一踩就出来了,鞋子啪啦啪啦的,鞋带也七歪八扭的。

  “克莱他放弃了强硬的手段采取怀柔政策,意图不再和我作对对,从我这里拿到一些好处,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对我还有点感情,虽然不多,当时我们都以为雄主你是低级雄虫。”

  “崽崽的等级暴露了,那要养育他,求助克莱家族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把崽崽挂在克莱家族名下,我们就能继续抚养崽崽。”

  喻航心想,幸亏他现在是高级雄崽了,不然养孩子都得求人帮忙。

  弗雷皱着眉:“杰曼对我恨之入骨,当然不可能同意他的雄主和我和平共处,我怀疑那天我和克莱谈完事情之后,他用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控制了克莱。”

  他在监狱里的时候仔细回忆了当时的场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他与克莱一直以来不亲不近的关系,说话和相处风格一直都是暗中带刺的,他要克莱帮忙并不代表他向克莱低头。

  所以他们对对方的无礼都不在乎,不至于在他说了一句克莱后,他就勃然大怒要打他一耳光。

  还有他当时说的话。

  “你和你的雌父一样讨人嫌!早就该去死了!当初就该送你们一起去死!”

  这样的话语很奇怪,好像带着嫉妒和不甘,不像是克莱会说的。

  当时克莱侮辱了他的雌父,让他太过愤怒而忽视了疑点,克莱一向对他雌父的死讳莫如深,是绝对不会让人提起,他自己也不会提起的。

  而且弗雷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到雌父,一个理智要面子希望维持家族和睦的克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很古怪。

  但是如果是杰曼操控克莱说出这些话,那就合理了。

  杰曼对他们父子怨恨已久,对他们恨不得剥皮吃肉,只有内心怨气冲天的杰曼才会什么事情都联想到他的雌父。

  还有克莱的瘫痪也很奇怪。

  克莱在被他一拳打倒之后,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甚至连激烈的抽搐和动作都没有。

  军雌力量不小,但仅凭肉体力量,身为高级雄虫的克莱也不至于这么容易瘫痪吧。

  他挨了一拳居然没吭声,这么能忍疼,这可不是脆弱的雄虫的作风,按照克莱平日的行为,他早就大喊大叫让侍从打死他这个不孝子了。

  怎么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呢?

  克莱当时的情形,更像是被控制了,身不由己。

  克莱的瘫痪肯定和杰曼有关,不知道他使了什么阴招,居然让克莱瘫痪来陷害他。

  他把所有的事情讲给喻航,喻航听了之后感到一阵唏嘘。

  “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他们的夫夫感情,额不对,是利益联盟破裂了,杰曼真是下得去手,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弗雷冷笑了一下,这两个利欲熏心的家伙什么干不出来。

  就是恐怕克莱没想到自己是这么一个结局吧,当年为了利益害死雌君,多年后又被杰曼害得瘫痪,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喻航嘟着嘴,指着顶楼对弗雷说:“我当初想跟杰曼私下解决这件事,我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重死了,从一楼提到顶楼,杰曼的侍从一路紧盯着我,不准我停下来休息,只要我脚步慢了一秒,他就阴沉沉地说我没有诚意要让你坐牢。”

  “好不容易到了克莱的病房外面,杰曼收了礼物,也不肯跟我商量事情,把我臭骂一顿把我撵走了,赶苍蝇一样,还派人守着电梯不让我用,唉,爬楼梯都爬死了。”

  弗雷听着喻航叨叨杰曼对他的刁难,手上给喻航按摩的动作越来越轻。

  “当时被那么刁难,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本意是想老婆心疼自己的喻航,目的达到之后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他拉弗雷起来,不让他继续按摩了:“我早就没事了,只是现在想起来有点好玩,讲给你听一听,我们接着走吧。”

  弗雷眼里闪过暗芒,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看来不能让杰曼继续蹦哒了,太令人作呕了。

  心里已经怒火滔天,但他脸上的笑愈发温柔,弗雷的手臂始终护着喻航。

  “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好。”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在虫族打螺丝更新,第66章 虫族66免费阅读。https://www.sxynk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