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无害又小而发黑的蛀虫就喜欢潮湿的地方,近来没下雨,棉上当有虫,定是放存许久,受潮过。
受潮过的棉重量会增加,也就是所谓的虚重。
光是看着在底下的蛀虫,就让人没买的欲望。壹趣妏敩
老板低头一看,慌张拿起布盖在棉上,不让人瞧见。
这批棉确实受潮过,一月前下了雨,他没注意,沾雨了。
晒了一月,可这一月来就是不怎么出太阳,所以还有些潮,这些虫子他也是知道的,可怎么抓都抓不完,似无穷无尽般,今日抓了,明日会有。
这一批棉卖到现在,就卖出了一小部分,虽那些人也砍价,但没林箐箐砍得这么厉害。
林箐箐转身,迈着大步想离开。
摊子老板见状,咬牙,连忙将林箐箐招呼回来:“等会。”
“既你是成心要,便卖你吧。”
摊子老板认输,林箐箐转头,眉眼弯弯,似笃定老板一定会挽留她般。
她发现,不管在哪,这一招总是很受用!
“小姑娘,你要多少?”
摊子老板不情不愿道,一百五十文他肯定是亏的,而且亏多了,但这批棉他是一点都不想见到。
“要一百五十文的量。”
林箐箐莞尔,回答。
摊子老板不情不愿地给林箐箐称了一些,直到林箐箐离开时,摊子老板不禁埋怨了几句:“真抠搜!”
一件衣服至少要八百文钱的棉,这一百五十文也就一小搓,能拿去干嘛?搓澡吗?
云酒馆的掌柜瘫坐在地上,酒馆人去楼空,宛如被洗劫了般。
他的酒,他的银子还有他酒馆里的桌子凳子全被拆掉,这一次,等同于将他家底子掏干了,掌柜的双眸空洞嘴里呢喃着:“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他在这开了这么多年的酒馆,近来还打算多开一家分店,顾朝这一闹,是彻底打破了他的计划。
现在他这店,怕是臭名远昭了。
他不过是想赚一笔,也是初犯不久,怎这些人一点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他。
现在的酒馆,哪个那么老实还用真正的酒,谁人不是在里头参了些别的东西来降低自己成本。
怎就他这么到倒霉被人抓到。
从酒馆经过的人都不禁看了眼里头,掌柜的哀嚎声是从里面清楚地传到外面来,然却无人同情他半分。
云酒馆在镇子上也算挺有名的,一直以来酒都没怎么涨价过,来去的客人也不少,在镇上口碑也不错,没想心这么黑。
这事不到一刻,便传遍周围。
掌柜的哭,但其他酒馆却笑得合不拢嘴,少个竞争对手,能不高兴吗?
傍晚,日落天暗,大雪如鹅毛飘落。
在田地内忙完的江溪扛着锄头回家,眸扫向当时磕到的床角,那张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邪魅。
江溪不知道想到什么,眉眼弯弯,勾唇笑着。
骤然,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
江溪抬头,看着窗户,脸色骤然煞变,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天色昏暗,地上已有些看不清,林箐箐生怕回去晚江溪会担心便在小路大路之间选了近路。
这一条路虽近,但坑坑洼洼不少,稍稍不注意便容易摔倒。
路上,寒风簌簌吹过,鹅毛大雪从林箐箐头上飘落,似要将人淹没。
周围,静得连鸟叫的声音都没,纵是林箐箐,都有些害怕。
“这天气,怎这般奇怪。”
林箐箐看了眼天,不禁道。
方才雪停了会,如今又下,反反复复。
林箐箐抖着身子,脚步不禁加快几分,赶着回家给江溪量身,给他做件新衣服。
山脚下,一人从树林内窜出,在见走在前面的林箐箐时,伸手张嘴想求救。
还未开口,身后一只手便捂住他的嘴,如鬼魅般迅速将他拖到树林中。
唰。
身后,唰地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在林从冒出来,令林箐箐停下脚步,提心吊胆,颤颤回头看了眼,只有山与土路,除此之外,不见其他。
“有人在吗?”
林箐箐提着胆子,大胆问道,然回复她的只有风拂过的声音。
树林内,一人手捂着眼前之人的鼻子,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双目透过缝隙看着林箐箐。
在见林箐箐转身,迈着大步仓惶跑走之后,男子才松了口气。
手一拧,动作凌厉。
咔嚓一声,清脆响亮,仿佛有什么东西扭断般。
男人手一松,眼前之人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幸好衣服上没沾血迹,不然这些人死一千遍都不足为惜。
男人蹲下,搜索着地上之人的腰间,只见一块令牌以及一锭银子。
“真穷,就是来世投胎,也一定是个穷鬼。”
男人嫌弃道,将令牌及银子揣自己兜里,从黑暗中隐去。
林箐箐回家时,双手早因冻得通红,没了知觉。
“我回来了。”
林箐箐大声喊道,然无人出来。
若是平时,她一回来江溪一听到动静的话,肯定第一个出来,再叫声娘子,怎这会没人呢?
林箐箐蹙眉,不禁觉得奇怪,迈着大步回屋,门没锁,一推便进。
“咦,人呢?”
林箐箐将东西放下,呢喃。
江溪除了在家之外,还能上哪?
若说在田地里,但早上拿出去锄头如今摆在门墙旁,说明江溪已经回来了才是。
“相公,相公。”
林箐箐见卧房没人,往柴房方向去,推门一看,内里漆黑昏暗。
“娘子。”
正当林箐箐纳闷江溪去哪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林箐箐回头,只见江溪站在门的方向,显然是刚出门回来。
看到江溪那一刻,林箐箐愣住。
她差点忘了,现在的江溪不是以前那个傻子,就是出门也认得回家的路,无需担心。
“你去哪了?
林箐箐好奇问,抬头看了眼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江溪也不是爱出门之人,怎会在大晚上地离家呢。
“娘子许久未归,我担心娘子安危所以去村头那边等了会,等了许久不见娘子,便回家看看。”
“娘子是从哪条路回来的?我在村头怎没见着?”
江溪淡定解释,声音比先前还要富满磁性又好听。
林箐箐点头:“原来如此,我走的是近路没往村头的大路走。”
林箐箐扫了眼江溪的衣袖,衣袖上粘着一叶天冬草,这地方只有田地会长些,但密集的却是在山那边。
若只在村头处,怎可能会沾上…
林箐箐疑惑,不等林箐箐思考,便听得江溪的声音响起。
“娘子,外头冷,我们回屋吧。”
江溪拉起林箐箐的手,不得不说,拉手这动作江溪是越来越熟练,而林箐箐也是越来越习惯了。
一进屋,林箐箐便与江溪说了今日发生之事。
江溪倒也捧场,林箐箐说时便在一旁安静听着,也不插嘴,直到林箐箐说完才开口。
“看来这个叫顾朝的很识货,我家娘子亲手酿制的可不止一两银子,他赚了。”
林箐箐惊讶看着江溪,没想江溪这么捧场。
一两银子可够一户人家吃一两个月,可不是什么小数额。
野莓是山上生长的东西,压根不花钱,她们费的也只有一丢丢的人工,这么算下来,等同于白赚一两。
怎么算都是她赚了才对。
“对了,这个给娘子。”
江溪猛地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林箐箐。
看着银子,林箐箐瞳孔放大。
抬头,惊讶看着江溪。
江溪嘴上噙笑,一脸天真无害,任由林箐箐看着。
“相公,这银子从何而来?”
林箐箐蹙眉,一脸认真问。
“路上捡到的!”
江溪一脸开心道,双目看着林箐箐的表情,原以为林箐箐会高兴,但他怎见林箐箐好像一点也不开心。
“捡?哪条路能捡到一两银子!”
林箐箐不禁脱口而出,拿着银子的手都微微抖着。
这可是一两银子!
江溪咦了声,扫了眼林箐箐手上的银子,没想这就是一两。
“相公,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犯法了?”
林箐箐拧眉,左右瞧着,压低声音问。
江溪看林箐箐这紧张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这是阿溪在路上捡到的,娘子不信阿溪吗?”
江溪眼神一变,切换自如,努嘴一脸失落。
“我当然…当然相信,只是…这可是一两银子?你说会不会是村子里的哪户人家落下的?你说落下之人会不会很着急?”
林箐箐原想说当然不信,但一看江溪无辜的眼神,话到嘴边立即改成相信。
“不可能是他们的。”
江溪眯眼,浅笑道。
“为何?”
林箐箐脱口而出问。
“因为他们穷,哪可能揣着一两银子出门。”
江溪一句话,让林箐箐愣住。
虽这话说的过分,但也无不无道理。
能揣着一两银子出门的,早能在溪东村那边买房屋了,哪至于住在这地方。m.sxynkj.ċöm
就是刘嫂子,出门身上都不可能揣一两。
“银子无主,娘子便安心收下吧。”
江溪莞尔,林箐箐低头看了眼银子。
这银子确实能解她燃眉之急,但总归是别人的银子。
“那便…便当是我先与那人借的,到时若有人寻,便再还给他。”
“放心,死人寻不了。”
江溪勾唇一笑,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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