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法庭结束以后,现场气氛热烈。
大伙都在忙着庆祝,非宜脱了制服出来,正准备退场。
苏肆抱着一箱水进来,“大家都辛苦了,为了庆祝这次模拟法庭的胜利,学生会请大家喝水!”
苏肆把水一一发过之后,拿了一瓶递给非宜,“学姐,辛苦了,今天表现很棒!”
“谢谢。”
非宜接过那瓶矿泉水,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她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其他人都是接过水以后就直接拧开瓶盖喝了。
“学姐,你为什么不喝啊?”苏肆看着她,期待又热切的眼神让非宜心里升腾起一阵又一阵的古怪。
“怎么,你很希望我喝吗?”非宜笑容明朗地看着苏肆。
“怎么会,就一瓶水而已。”苏肆迎上非宜的目光,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随手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这下,学姐可以放心了吗?”
她猜到了非宜的怀疑。
倒不是非宜太小题大做,而且这个剧本里有太多的狗血事情发生,非小宜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埋下嫉妒的种子。
非宜不得不防。
眼下,如果非宜不喝,苏肆看样子是不会死心的。
“那就谢谢学妹了。”
说完,非宜拧开瓶盖,当着苏肆的面喝了下去。
水送进非宜喉咙的那一刻,苏肆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看吧,她马上就说不出话了!马上,就没有办法抢走原本该属于你的光芒了!
今天模拟法庭的下半场,苏肆本来是打算亲自上的,指导老师原本,也是很看好她的。m.sxynkj.ċöm
可是一见非宜提出要上,指导老师立马就反口了!
要不然,今天饱受南大学生赞誉的,就应该是她了吧。
更重要的是,旁听席上,宴初尧的目光就从来都没有从她非小宜的身上移开过!
“谢谢你,让我再次见识了她在专业领域的魅力。”
结束的时候,宴初尧特地来向她道谢,眼里流露着的名为欣赏的光不曾磨灭。
那是宴初尧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
不是因为她的优秀,而是因为另一个女生的优秀!
看吧,反正她也只是短时间内不能说话,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无需自责!
很快,苏肆不安的情绪就被心底另一个声音给抚平。
刚刚散场一会儿的嘉宾席,徐新淳还在观望。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徐新淳爽朗一笑,朝非宜走了过去。
“你就是小宜?”
十分具有亲和力的声音在身后叫了非宜一声。
没走远的苏肆静静旁观,她还等着看好戏呢。
非宜惊诧地转过身,立马鞠了个躬,“徐……”
她刚想说话,喉间立马漫上一股干涸沙哑。
她看了苏肆一眼,明白了。
“看,非小宜好像说不出话了。”
“可能只是忽然喉咙不舒服吧。”
“之前就觉得她声音很作,看来要现原形咯。”
苏肆的朋友也在等着看好戏。
听意思,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小宜?怎么不说话?”
徐新淳的手在非宜眼前晃了晃。
这孩子是魔怔了?
非宜沉默了好一会,清脆响亮的声音从喉间传出,“徐教授好!”
“哎哟!突然这么大声吓我一跳!”徐新淳开玩笑的‘斥责’着非宜。
“我刚才,是因为见到教授太激动了,所以一时失语,也失态了,教授见谅。”
非宜一脸诚恳的致歉,把徐新淳都整懵了。
“你这孩子还真是客气得很,随了老梁。”
徐新淳爱笑,眼底的欣赏之意呼之欲出。
“你还真难请啊,我让老梁请你都请不动。”
“教授说笑了。”
非宜听着这话,大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原来您就是梁教授说的那个普法栏目的负责人朋友!”
徐新淳点头,佯装生气道:“现在才认出来啊?我那的法律顾问可是虽然为你敞开大门。”
听着两人的谈话,最感到难以置信的还是站在几米开外的苏肆。
怎么回事!
她明明往水里下了药!为什么非小宜一点事都没有!
她急切地拿起刚才非宜喝过之后随手放在桌上的拿瓶水,发现记号已经没了。
她是看着非小宜看下去的,这么短的时间,非小宜甚至都没机会消失下她眼皮底下。
她的嗓子,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你在找这个吗?”
已经结束谈话的非宜不知何时出现苏肆身后,没什么表情的眸中带着沁入骨髓的寒意。
“学姐,你在说什么啊?”
苏肆的神情僵硬,“我只是在找刚才不小心掉地上的回形针,听不懂学姐说的意思。”
“是吗?”
非宜走近了一些,将一抹微小的粘土重新沾回矿泉水外包装的内测。
那抹黏土份量或许微小,肉眼几乎不可察。
如果不是非宜记得这个情节,还真没办法挖掘到这么深。
“哦,那可能是工人出厂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吧。”
非宜轻轻掸了掸指尖的尘土,目光落在苏肆身上,促狭又危险,“希望那个工人下次不要再这么不小心了。”
非宜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这才是最让苏肆毛骨悚然的地方。
非宜拍了拍苏肆的肩过后,离开了大礼堂。
走出大门的一瞬,非宜的脸色骤然变冷。
苏肆下在水里的药,不出意外也是从黑市来的。
但这药,她到底是通过旁人还是亲自去了趟黑市得来的已无从考究。
全世界都知道怎么去黑市,就她非宜不知道。
非宜光是想想就心烦。
妈妈的日记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上面的内容。
非宜撩开自己的手臂,上面的血线已经比之前短了一些。
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条血线,又到底是在提示着什么呢?
“师姐!”
一声温润的男声远远地传了过来,非宜立刻把衣袖翻了回去。
宴初尧背着电脑走过来,“师姐,上次的事,我很抱歉,为了赔礼,我请你吃火锅,就当是庆祝今天的胜利,怎么样?”
“不用了。”非宜唇角略过一抹浅淡的笑意,浅淡地宛若青石板路的水痕,清凉又冷淡,透着一股隐约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你不是还在兼、职吗,挣点钱也不容易。”
平心而论,非宜非常能体谅这种心酸,毕竟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宴初尧一惊,没想到非宜考虑的是这个。
他看起来……有这么穷吗?
“那师姐帮我签个名总可以吧?”
宴初尧咧唇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的a4纸来。
这张纸带了些轻微的褶皱,但整体看上去还是很新。
非宜:“?”
“师姐总不能拒绝一个粉丝的这点小要求吧?”
宴初尧把笔递过去,非宜却迟迟没有接。
“白纸似乎不能随便签吧?”非宜看着宴初尧。
“那背面呢?”
非宜狐疑地把a4纸翻转过去,一副栩栩如生的速写让她瞳孔呆滞。
画的正是非宜方才在模拟法庭上驳斥被告的那一瞬间。
“你居然还会画画?”非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选修过美术系的课程,了解过其中的一些门道。
这副速写连细枝末节都处理得极好,没点功底还真画不出来。
“业余学过一点罢了。”宴初尧温和一笑,眼带柔光地看向非宜,“师姐,这下可以签了吧?”
非宜点了点头,看着宴初尧把她签过名的那张速写小心翼翼地收回包里。
宴初尧肆意张扬的眸子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澈。
这份与她有关的东西,终于都由她亲手刻上了她自己的独家证明。
这张纸,是非宜回南大演讲时,随手拿在手里的那张。
怕被人说她毫无准备就上台,态度不认真,她才拿来充当临时的致辞稿。
实际上,那场精彩绝伦的演讲,全是非宜自己的临场发挥。
结束后,宴初尧从学生会那要来了这张a4纸。
他自私的想把她的厉害藏起来,只被自己知晓。
两人边走边谈,丝毫没意识到旁边林荫小道上的对准这个方向的摄像机。
“刘马那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和宋明珠合作以后就抛弃了我们!”
辛家两姐妹正气着呢,谁知运气这么好,随便走走都能拍到非小宜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
“刘马是靠不住了,关键时刻,还得我们自己出手。”
“姐姐,这些照片,也不能证明什么啊?”辛瑶感到很是不解。
非小宜和那个男生都不是明星,就算发出去,也根本就没人想看。
“你懂什么!前阵子和傅时渊暧昧不清,现在又和别的男的牵扯在一起,传出去,光是网爆都够她非小宜好受的了!”
辛瑶把摄像机收好,冷嗤一声,“反正‘主’想置她非小宜于死地,那我们就顺手推舟卖‘主’这个人情。”
不知道是不是辛瑶多想,和非小宜站的很近的那个背对着她们男生,总觉得很眼熟。
*
“我们学校今天输得好惨啊!真是没眼看。”
“后半场直接被南大那个叫非小宜的替补摁着怼,太可怕了。”
“没有吧?我看她也就最后站起来说了点东西啊,前面不都是南大上半场那些人在输出吗?”
“你是不知道吧,她才是背后指点的那个军师!什么替补啊,人家可是梁之荟的得意的门生!国际赛事都拿过金奖的!”
“大佬就是大佬,比不过比不过,哎。”
“听说她在几百人的大教室演讲直接脱稿,拿上台的致辞稿是空白的,全是即兴发挥,我看过我朋友拍的视频,妈呀直接鸡皮疙瘩掉一地。”
来川大谈项目的傅时渊脚步一顿。
看来他不在的时候,似乎错过了什么。
“傅总,来,这边请。”校长亲自迎接傅时渊。
“时渊啊,这么久没见,你这个大忙人今天可算是有空来川大做客了。”随行的徐新淳语气熟络的对傅时渊说道。
一路上,都听到有川大的学生讨论模拟法庭的事。
听到非小宜的名字,傅时渊属实是有些好奇了。
“今天南大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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