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军高歌猛进,长驱直入,不费吹灰之力将宫城攻下。
玉衍深知大势已去,回身看了一眼金鸾大殿,整理整理龙袍,往龙椅上走去。
他正襟危坐,等待肖祭攻破最后一道防线,面色从容,但越是从容,越是无尽伤悲。
文武百官跪在座下,内心波澜起伏,却不敢做一丝骚动。
他们没有选择,只能静候命运的屠戮。
“朕错了吗?”玉衍自言自语。
底下却鸦雀无声,纵然他大错特错,也不能经由底下的任何人说出口。sxynkj.ċöm
文虽死谏,可现在已经不是谏的时候了。
肖祭来了,众人屏住了呼吸。
“你来了?”玉衍绝望地说,但依然保持着帝王的威严。
“让你久等了。”肖祭步步紧逼,跨上了阶梯。
台下一片唏嘘。
“这是我和他的事。尔等,我并无意赶尽杀绝。”肖祭拔出剑,直指众人,“等会再跪也不迟,何不起身?”
“还容不得你这忘恩负义的乱臣贼子对我等发号施令。”
说话的正是文夫子,他怒目而视,视死如归。
“原来是恩师。”
肖祭行礼,依然是恭恭敬敬,一丝不苟。
“别叫我老师,礼义廉耻,你学到了谁的腹中?”
“恩师,是皇帝负我,非我负他。”
“君君臣臣,何谈相负?”
文夫子仰天大笑,猛地站起来,冲向肖祭的剑。
好在肖祭反应灵敏,躲了过去。
“恩师是想陷学生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文夫子苦笑:“是你自己将自己推到了绝路。”
于恨派人将文夫子带下去,文夫子厌恶地甩开,他要自己走,周遭的人纷纷肃然起敬,于恨可不惯着他,亲自动手将他绑了起来,一点尊严也未曾留。
“阿祭,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文夫子还是没有忍住回头,悲伤地呼喊,无尽的惋惜。这是他最得意的学生,等同于亲生的儿子。
肖祭却毫无动容,只做充耳不闻。
“好了,还要谁,想要教导我?”他的目光扫向众人。
“放肆,大殿之上,岂容你造次!”去疾大声质问。
于恨将剑横在去疾的脖子上,轻蔑地笑道:“轮得到你说话吗?”
来不及大家反应,去疾被抹了脖子,当场倒地。
“还有人吗?”
方才蠢蠢欲动但不敢轻举妄动的那群人站了起来。
但好在绝大部分人还是坚定地跪在地上,不屈不挠地对玉衍进行朝拜。
“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叛徒!”
“识时务为俊杰,何况玉家气数已尽,该当是我大周复辟之日了。”
文武百官划分为两个阵营,彼此攻讦。
“别吵了!”于恨一边擦剑一边大声嚷着。
“你现在还不认错吗?”肖祭含泪问着玉衍。
“错?认错了,你会退军吗?”
玉衍不是试探,只是讥笑。
“和他废话什么!”久矜进殿,“杀了!金椒椒就可以立刻醒来。”
玉衍闭上了眼睛,无谓的挣扎只会让一个帝王的死显得格外狼狈。
血溅三尺,玉衍人头落地。
久矜拿出失散多年的传国玉玺,高高举起。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自今日起,世上只有大周,再无光朝。”
三天之后,就是宁粉粉的登基大典。
可是解药却迟迟没有送达,肖祭再一次催促。
“急什么,当初说了,我皇位到手,你解药到手,这还差点日子。”
“现在我手里有兵,不要耍花招,否则我会让你比玉衍死得还惨。”
等他走后,夏枯从屏风中出来。壹趣妏敩
“解药你为何不给?”
“丢了。”宁粉粉云淡风轻地说。
“你就不担心他杀了你?”
“等朕登基,你觉得朕还会留他吗?”
“随你!”夏枯拂袖而去。
回到家中,竟发现被关在屋中的久矜悬梁自尽了。
还好他回来得及时,将她从鬼门关拉了下来。
“想寻死怎么不早说,白白吃了我这些天的饭。”
本来宁粉粉是让他务必把久矜杀死的,但夏枯觉得留下来可能还有一些好玩的用处,就没有下手。
“你何苦羞辱我?不错,你是把我从宁粉粉手中救下来了,但我未必就要对你感恩戴德。”
脖子被勒久了,她的嗓子很沙哑,发出来的声音好像鸭子叫。
夏枯瞧着久矜脖颈上的勒痕,为她叹了一口气:“你是想殉情,不巧却被我撞到了,该当是我的不是,我这里有个更快的法子,算是弥补自己的多管闲事了。”
他将一瓶毒药从柜子中取出,放在了桌子上。
“断肠散,很快的。”
“你!”
自杀这种事其实是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久矜有些迟疑,但想到前日夏枯所描述的玉衍的死状,还是一发狠将毒药吃吞了下去。
“陛下,久矜来陪您了,黄泉路上,不……”
久矜自言自语,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没有方才那般难受了,清凉冰润,她困惑地拿起手中的药瓶。
夏枯哈哈大笑起来——没错,那可不是毒药,是润肺护嗓的良药。
“你这是什么意思!”久矜被戏弄到,气得将药瓶子摔在地上。
“你要死,也得同他死在一起,那才有意义。”
“你说得倒容易,我现在该如何进宫?”
“就凭你这张脸,还需要别的法子?”
久矜恍然大悟,宁粉粉扮自己,自己也可以反过来扮演宁粉粉。
她若进宫,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如果我说我要进宫杀了宁粉粉,为陛下报仇,你还敢放我走吗?”
久矜找到了更有意义的目的。
“你要杀谁关我何事?去就是。”夏枯走到毒药柜前,整理那些瓶瓶罐罐,“需要何毒,随便用。”
久矜震惊,“你不是宁粉粉的人了,怎么如今又来帮我。”
“我从来不帮任何人,也不依附于任何人。”
“那你为何掺和其中?”这么说久矜久更不明白了。
“好玩而已,我就想看天下大乱,闲着也是无聊。”
“若我败了,久矜知道是你放了我,会不会杀了你?”
“杀就杀呗,我的命不金贵。”夏枯若无其事,捏捏自己的脖子,好像那颗项上人头,谁想取,都可以。
“你要知道当一个人不怕死,别人也就没有让他死的欲望了,既然击不起对方的恐惧和痛苦,杀他还有什么意义?”
他说的正对久矜现在的心情。
“所以,一个人最强大的时候就是她无惧生死的时候对吗?”
“不,是他谁也不在意的时候。”
“那你说宁粉粉现在怕死吗?”
“前几天不怕,现在应该,很不想死。”
因为别人的死以及别人要死的趋势,激发了她更多的求生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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