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仙仙越是情绪激动,屠户越是觉得此法行得通,他东张西望,视线不知该往哪里停驻。
“说,钱在什么地方?”伍屠户猛地转身,掐住刘仙仙的脖子。
刘仙仙闭上眼睛,摆出任人宰割的架势,“没了钱,我活着也没个意思,要杀要剐随你便!”
死守财奴,宁死不屈,视死如归!金椒椒跪服。
伍屠户拿她没有办法,哐当提起了刀,刘仙仙脖子霎时间被划出了一线红血印。
“你问她,何不问我?”神明开腔,“移步月老神龛。”
屠户将信将疑去查看,果然,神龛后面有一罐子的金银珠宝。
神了,这银两是怎么猜到的?椒椒赞叹不已,早知道他有这个本领,不如去摆个算命摊子,还能给家里挣点外快。
说实话银两也只是歪打正着,他觉得刘仙仙作为媒婆,自然是信奉月老的,拜月老的时候顺便拜拜钱,这才符合她的人物底色。
“混账,敢动我的钱,我和你拼了!”刘仙仙恨不得和伍屠户同归于尽,挣扎着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用嘴去咬他。
手指被刀都没有钱被薅这般肉疼!
椒椒从屋顶跳下来,一脚踹过去,刘仙仙连人带椅子卡在了墙角:“留你一条狗命不错了,想要钱,就把小草找回来。”
看着一罐子的钱,伍屠户感慨万分,没想到今日反客为主了,以往都是她挟持人,他拿钱来赎,现如今他抢钱,刘仙仙拿人来换。
一股悲哀的情绪席卷而来,小草那么好的姑娘,半生要因为养母的贪念被钱财捆绑。
椒椒给刘仙仙松绑,没好气地威慑她:“一句废话也不许说,赶紧给你儿子和相公解!”
伍屠户失魂落魄地出了堂屋,椒椒跟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伍啊,你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为这么个败类,自己杀人坐牢不值当,连我现在都开始懂法了,何况你这个规矩人呢?”壹趣妏敩
伍屠户热泪盈眶,“失去小草,我也活不下去了,不如同他们——”
话没说完,伍屠户背后中了一刀,嘴巴微张,倒在血泊之中。怀中的罐子砸落,一股脑儿的金银珠宝撒了满地。
“伍大哥?!”椒椒震惊,扭头一看,刘仙仙面目狰狞地大笑,丢掉拔出的刀,趴下收拢地上的钱。
“我的钱,一分也不许旁人碰,碰就得死。”她喃喃自语道。
“你这个恶婆娘,我杀了你!”椒椒一把将刘仙仙按倒。
银两见事态不对,赶紧现身,撕扯衣服为伍屠户止血,屠户奄奄一息,握着银两的手,颤抖地说:“帮我,帮我找到小草,告,告诉她,当年之所以买她,只是不想,她日日受刘仙仙毒打,不碰她,也并,并非因为不举,只不过是,是,在,在等她真正,真正,接纳我。”
伍屠户晕厥,椒椒泪流不止,原来,他竟然如此爱她的妻子,刘仙仙这个恶魔,看来非死不可了,椒椒正要挥拳,银两拦住了她。
“椒椒,不可冲动,我们赶紧带伍大哥就医。”
椒椒不愿意撒手,怒发冲冠,她懊悔自己出手阻止了伍屠户,万万没想到救下的竟是这般狼心狗肺的人。
阿吧爬着过来,给椒椒叩头,结结巴巴地说:“姐,姐姐,别,别杀娘亲,她,她弄,弄钱,是为,给我给我,治病。我,我,抵命。”壹趣妏敩
阿吧的头都磕破出血了,椒椒诧异,没想到她这般恶毒的人,竟然生出这么良善孝顺的好儿子,真是苍天无眼。
椒椒的手松开,扛起命悬一线的伍屠户要往外走,突然哨声响起,一窝蜂的蛇从四面八方蹿出来。
原来刘仙仙扯下了儿子胸前的口哨。
哨声一响,训练有素的蛇便被号召出来。
“想走,没门!”刘仙仙冷笑着爬起来,“今日你们都得死。”
刘仙仙丹田发力,哨声狂啸,蛇风靡而来,将椒椒一伙人包围得更为紧凑。
“娘,娘亲,不,不要。”阿吧是个心善的孩子,伸手要去抢刘仙仙的口哨。
“他爹!”刘仙仙一声令下,张木匠扑过来,将儿子锁住。
张木匠哄着阿吧:“乖儿子,他们不死,咱就得死。死了给咱们竹林做肥料,好不好?”
“不,不要!”阿吧挣扎着。
口哨响起,蛇发起了进攻,犹如大军压境一般加速而来,银两抬起胳膊护住椒椒,“椒椒,娶你,我此生无憾。”
椒椒一愣:啊?啥?怎么听起来像是遗言,这个时候表白,你要干嘛?
没想椒椒发问,银两便奋不顾身向刘仙仙冲过去,蛇统一战线蜂拥而至向他扑去。
眨眼间,银两的整个身体被裹挟住,十几条蛇同时噬咬起来。
但他依然奋力向前,一把夺过刘仙仙嘴里的口哨,在晕倒之前,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将口哨抛向竹林。
院中的蛇四散而去,掀起地面的烟尘,银两倒在灰白色的烟尘之中。
“相公!”椒椒眼泪飙出,扑了过去,发狂地拽掉缠绕在银两身上的蛇。
银两陷入昏迷,嘴唇变成了深深的黑紫色。
刘仙仙依然贼心不死,捡起地上的刀劈向椒椒,椒椒余光瞥过,伸腿猛地一扫。
刘仙仙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脱手的那把刀落了下来,正中她的胸口,鲜红的血汩汩流出,活就像个泉眼,她忍着剧痛,抽搐嘴角,极力往地上的金银望去。
“娘子!表妹!”张木匠跌跌撞撞跑过来。
“钱守住了,给,给儿子治病。”说完,刘仙仙咽了气。
张木匠伸手试试她的呼吸,惊厥地抽回了手,大哭起来。
活该,椒椒目光冷如一把冰锥,怒视着张木匠:“趁早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让你下去陪她。”
“休想,你害了我娘子,我纵然是死,也要你相公垫背。”张木匠大义凛然。
都是疯批,椒椒暴怒,一脚将不识抬举的张木匠踹在墙上,一声脆响,他的胳膊被摔骨折。
椒椒正准备威胁下一个,没想到阿吧已不见踪影。
他翻箱倒柜,在屋里搜索着,而后捧着一个葫芦小跑过来,慌张地倒出里面的绿色药丸,结结巴巴地说道:“解药,哥哥,哥哥,吃。”
有惊无险,一家子还有个正常人,椒椒喜极而泣。
解药喂下去,银两唇上的紫斑消散了不少,但迟迟没有苏醒。
椒椒将银两公主抱,快步流星把他安置在马车上,而后折回,又将伍屠户扛在肩膀,扭头冲抱着母亲尸体默默流泪的阿吧大喊:“你!过来,同我去找大夫,一个人忙活不过来。”
“我,我,”阿吧惊恐地摇头,退到门后,“不能,不能,见人,见人。”
臭小子,都什么时候,还讲究这么多,今天见我们不活得好好的吗?
椒椒将他拎起来,阿吧双脚离地,悬空挣扎,像是一只待宰的鸡仔。
“别让我说第二句,不听话,我就把你扒光衣服拖到街上游众!”
这可把阿吧吓坏了,他哆嗦地摇头如拨浪鼓:“大夫,去,去,游众,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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