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粉粉的声音消失了,椒椒绝望地看着屋内的一切,恨不得让人一刀杀死自己,趁那些药起作用之前,让她解脱。
不对,我不能死,就算忍辱负重,我也要活着,她这么歹毒,害完我,一定会对肖祭和肖夫人下手。
求死的心消失,椒椒涨红的脸看向一动不动的乞丐,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院子里起风了,很快便风雨大作。
肖祭看着椒椒充血的眼睛,想要呼喊她的名字,让她住手,可是却无法说出话来,更没有办法反抗。
他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椒椒,是一个被毒药操控的魔女。
椒椒,椒椒你醒醒啊。
只可惜,椒椒听不到肖祭内心的呼号。
熟睡的椒椒从梦中惊醒,看着地上被自己撕破的衣裳大惊,只觉得隐隐约约有些头痛,正捏着太阳穴缓解,想起夜间发生的一幕,脸盘子涨红,她低声呢喃了一句:相公。
椒椒惊厥一般从床上爬了起来,茫然四顾,却没有发现昨夜那人的踪迹。
肖祭实则也刚醒来,他不想以这副窘迫不堪的样子面对椒椒,蜷缩在衣柜中,不敢发出声响。
椒椒披上衣裳,赤脚下床,小心翼翼地往没有关紧门的衣柜走去,一把将里面的人拉了出来。
“相公,是你吗?”
眼前赤身裸体的人虽然面目全非,但她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那是肖祭,那是她的银两。
肖祭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面对椒椒,他实在无法用如此不堪的样子再做椒椒的相公。
椒椒看着他,只觉得心似乎被剜掉了一块肉一样,剧烈地疼痛,她为肖祭披上衣裳,紧紧地抱住他。
“相公,别怕,别怕,有椒椒呢。”
肖祭听着椒椒的哭泣声,泪珠盈睫,心中的痛苦决堤汹涌,悲愤地呼喊着,虽然发不出声音,但椒椒听得明白,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夫妻二人相拥而泣,为久别重逢而喜悦,为物是人非而悲伤。
椒椒将肖祭抱到床上,轻轻地在他污浊的额头上吻一下,挤出一抹笑容。
“相公,告诉我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肖祭痛苦地闭上眼睛,虽然椒椒不嫌弃自己,可是他自我嫌弃,不想回应椒椒的目光。壹趣妏敩
椒椒将肖祭的手放在自己被宁粉粉划伤的脸上,释然一笑:“相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重要,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活着,你也活着,而且老天又让我们站在彼此的面前。我的容貌不重要,你的身体也不重要,你在我身边,我在你身边,这就够了。”
肖祭被椒椒的话感动,终于睁开眼睛,他费力地试图拥抱椒椒,可是办不到。椒椒忍着泪水,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肩膀上贴面。
“相公,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你放心,等会我就带你去找我舅舅,他医术高明,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椒椒见铜盆中有干净的水,拿起帕子为肖祭擦拭身子,为他换上了一套素洁的衣裳,肖祭原本的面目露了出来,但是脸上横七竖八的伤疤还是遮掩了他的容貌。
“相公,你等我,我把水倒了。”
肖祭不想椒椒离开,连连摇头,但椒椒还是哄着他闭上眼睛睡下等她回来。
椒椒抱着铜盆下楼,刚出来就被外面的人重重包围。
薛快的尸体被打捞出来,被泡成了一头肥猪,椒椒不由自主作呕,她诧异地看着在一旁哭得肝肠寸断的薛夫人。
薛相双眼发红,很明显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宁粉粉掩面痛哭,指着金椒椒道:“外公,一定是金椒椒害的,一定是她,昨天晚上表哥对我说,就是来找金椒椒的。”
“拿下!”薛相发号施令。
没等椒椒反应过来,便被一旁的侍卫擒住。
“污蔑,我杀他干嘛?趁早放了我。”www.sxynkj.ċöm
椒椒没有挣扎,她不想动武,担心动静太大,让楼上的肖祭忧心,他行动不便,她很是担心。
薛快母亲上来就要厮打椒椒,被她下意识一脚踹在了地上。
那个肥嘟嘟的女人滚在地上,眼泪却从她眼中滚落了出来,整个人被丧子之痛吞噬,椒椒不由心生怜悯,心想若是她再来抓自己,定不会这么狠狠地踹她。
但薛快母亲没有再来,而是呼天抢地地痛哭着。
“毒妇,你害老夫孙儿,等着秋后问斩吧。”
说话的正是不怒自威的薛相,椒椒定定地看着他,从容地说道:“害你孙子的不是我,如果是我,怎么会抛尸在自己家井中?便是我圈里的那头猪,也干不出这样的事。”
“外公,休听她狡辩。”宁粉粉道,只见她泪珠一串一串流淌出来,真真是伤心欲绝。
“你为了栽赃我,竟然杀了自己的表哥,宁粉粉你真是够狠的。”椒椒冲宁粉粉叫嚷道。
宁粉粉抱住薛快母亲,嚎啕大哭起来:“舅母,这个杀人恶魔简直不得好死,杀了表哥,还污蔑粉粉。”
薛快母亲声嘶力竭几乎说不出话来,“粉粉,此女定会不得好死,我必让她还我儿子命来。”
话音未落,玉西湖率领一队人马到达。
她收到一封匿名信,扬言椒椒并没死,立刻赶到此地。
殊不知那封信便是宁粉粉所写,这正是她的阴谋,让玉西湖瞧瞧她引以为豪的儿媳不仅是杀人犯还是荡妇。
玉西湖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哭哭啼啼的声音,张望过去,见椒椒正被人押着,立刻走进来要为椒椒说话。
“你,就是椒椒?”
她看了一眼椒椒,心中一震,她经历了什么,面部竟然被人化花成这副光景,但是依稀可以从眉眼中分辨得出,她同年轻时候的皇嫂即当今太后大有相似。
椒椒也目瞪口呆看着玉西湖,从长相上,一眼便能分辨出她和肖祭的关系。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椒椒不由得生出一份亲切。
“老臣参见长公主殿下。”薛相便是权倾朝野,见到玉西湖还是要行君臣之礼的。
“薛相公,不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何抓着我的儿媳妇不放?”
薛相现为当朝宰相,名讳刚巧也是薛相,因而一般人不会直呼他薛相,而是薛相公。
薛相看向椒椒,怒道:“此女害了我孙儿。”
见他深切悲痛,玉西湖放轻语调,“薛相公,请节哀顺变,但是无凭无据,如何便能断言是我的儿媳椒椒所为。”
“人便死在此处!还需何等证据?”薛相不快,“难道长公主殿下要徇私舞弊不可?”
“本公主便是质疑一句,大人难道就要给我扣上一顶帽子?”玉西湖也不是吃素的,针锋相对。
宁粉粉痛哭起来:“长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昨日表哥拉着我来找这个女人,想要对她表达爱意,不料却碰见她和一个乞丐苟且,表哥顾念她的声誉,也不想我看到那污浊不堪的画面,立刻打发了我回去,今晨我有些不放心,便来到此处找表哥,人没找到,却发现了他的尸体。定是金椒椒担心表哥声扬出去,这才赶尽杀绝。”
玉西湖大怒:“胡说八道,你这小妮子休要妄言。”
宁粉粉冷笑:“妄言?那你看这是何人?”
宁粉粉拍拍手,两个护卫拖拽着肖祭出来。她得意地露出嘴角的笑容,方才她趁椒椒不备命人进了屋,捉了乞丐,就是为了等玉西湖前来表演这场好戏。
椒椒见肖祭像个麻袋一样被甩在地上,心中狠狠痛了一下,挣脱出来,扑了上去:“相公!”
宁粉粉看向玉西湖,摇了摇头:“听到没有,长公主殿下,方才她唤这汉子什么。”
玉西湖本来也是吃惊和愤怒,但仔细瞧去,却见地上那位奄奄一息面目全非的男子分外眼熟,因而一语不发地往前走去。
那分明是自己的儿子肖祭!她无需细看,也能判断出来。
“你闪开!”
玉西湖双眼噙泪,推开挡在面前的宁粉粉,飞奔过去。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睁开眼睛看看娘。”
玉西湖是公主,谨言慎行,从不在人前失态,如今见肖祭被人折磨成这样,心如刀割,不禁失声痛哭。
肖祭这才睁开眼睛,看到母亲,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只恨自己现被毒哑,无法呼唤一声娘亲。
母子连心,玉西湖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疤,又摸了摸他断掉的手腕脚腕,只觉得痛在己身。
“谁害了我儿,我玉西湖要让他十倍奉还。”
宁粉粉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随便丢给椒椒的恶臭乞丐,竟然就是肖祭本人。
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那昨夜岂不是自己成全了二人的快活?
肖祭泪眼滂沱看着椒椒,玉西湖明白他的用意,一把搂住椒椒的头,三人依偎成一团。
“孩子,母亲在这里,别怕,母亲给你做主。”
玉西湖对椒椒说道,椒椒瞬间泪流满面,低声唤了玉西湖一声:“娘。”
肖祭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薛相咳嗽一声,“长公主殿下,今日老夫前来,可不是看你们认亲的,金椒椒害我孙儿,尚且没有定论,我需将她带走。”
“放肆!”玉西湖的眼神毒辣辣审视着薛相,她甚至觉得是他的孙子外孙女害的肖祭,“你要在本公主面前将我的儿子儿媳带走?我没把你这巧舌如簧包藏祸心的外孙女捉拿,已经给足了你的面子。”
薛相道:“难道长公主想要反咬一口不成?”
玉西湖站起来,不慌不忙走到宁粉粉面前,审视着她。
“方才她说是椒椒为了掩盖和别人苟合的秘密才要杀人灭口,可是现如今看来,椒椒只是和我儿肖祭她的相公一处,何来苟合,何需杀人灭口?荒谬,污蔑!”
没等薛相反驳,玉西湖大喝一声:“来人,带少主和少主夫人回府!”
见玉西湖手下的人上前团团将人护主并带走,薛相大怒。
“玉西湖!”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君臣有别了。
“若你今日不留下金椒椒,老夫只好去圣上面前参一本了。”
“放马过来。”
玉西湖带着众人离开,宁粉粉想要唆使薛相抢人,可是玉西湖手下的人都是将士出身,非等闲之辈,不是他们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家丁可以匹敌的。
“对了,你这外孙女,最好规矩一点,即便我和她母亲略有交情,但捏死她,也同捏死一只蚂蚁无异。”
温婉的玉西湖顷刻间如方柔荑附体,侧身丢了一句狠话,算是善意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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